叶兴盛说:“一点都不麻烦,能给赵书记服务是我的荣幸!”
于是,胡佑福陪副省长和省委组织部长去他办公室闲聊一会儿,叶兴盛则领着赵德厚去他的办公室认门。
叶兴盛把门打开,赵德厚见自己的办公室果然焕然一新,里面的办公室用品和家具都是新的,尤其家具,锃亮锃亮的,心里就非常满意,微笑道:“感谢咱们京海市市委的同志,你们办事真周到!”
说着,赵德厚就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那张软椅上。
说来也该叶兴盛倒霉,这张椅子是豪华椅子没错,只是,在除去包装的时候,不知怎地,有一枚螺丝钉就扎破了软皮,镶嵌在椅子上。赵德厚这么一坐下去,就被那枚螺丝钉扎了一下。
就这么一下,虽然没扎流血,却也让赵德厚感觉到一阵疼痛,他不由得啊地叫一声,迅疾嗖地站起来。
赵德厚这一声惨叫,把叶兴盛吓得魂飞魄散,说话的语气都发抖了:“赵书记,您、您怎么了?”
赵德厚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转身一看,软椅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破了个洞,却没什么异物,心里就纳闷,这不是新椅子吗?怎么会破了个洞?
赵德厚倒是不解,可是他一转身,叶兴盛就看到,他屁股上挂着一根螺丝钉,这枚小小的螺丝钉已经把裤子给扎破了一个小洞。
这一瞬间,叶兴盛又仿佛挨了一记闷棍,只听到脑袋嗡的一声响,感觉到天地好像都在旋转。尽管只是小小的一枚螺丝钉,在叶兴盛看来,却好像血海深仇的仇人似的,他恨不得将它烧成灰!
赵德厚没在椅子上发现罪魁祸首,就伸手到屁股上摸了一下,这一摸就把那颗小小的螺丝钉给摸下来。拿着螺丝钉看了看,赵德厚脸色阴沉得吓人,他将螺丝钉扬了扬:“这到底怎么回事?谁在椅子上放的螺丝钉?”
放?赵德厚用放这个字,无疑就是阴谋论,怀疑有人故意在椅子上放螺丝钉“陷害”他!
叶兴盛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紧张得说话都哆嗦了:“赵书记,不是您想象的那样!这枚螺丝钉估计是拆除包装的时候掉在椅子上的,当时,我们都没注意到!”
“混账东西!”赵德厚将螺丝钉砸到叶兴盛身上,扬手啪的一声,给了叶兴盛一记响亮的耳光。如果说,叶兴盛那晚冒犯是不知者无罪的话,那么现在他被螺丝钉扎到屁股,则有可能是叶兴盛故意报复。就算不是叶兴盛故意报复,那也他工作马虎大意,实在该打!
这清脆的一巴掌,把叶兴盛打得眼前金星乱闪,脸颊火辣辣地痛,耳朵嗡嗡地响。自从当官以来,叶兴盛可从来没如此被人打过,他叶兴盛好歹是市委书记秘书、市委办厅务处副处长,这个赵德厚也太不留情面了吧?
心里委屈,叶兴盛却哪里敢发作?他把头埋得很低,嗫嚅道:“赵书记,对不起,都怪我一时麻痹大意......”
赵德厚却哪里还听得进去他的解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大步走出办公室。
叶兴盛愣在那儿,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似的,觉得很孤独与无助,整个身体都是麻木的。赵德厚可是京海市二把手,他怎么这么倒霉?那晚无意冒犯了赵德厚,那倒也罢了,今儿怎么傻不拉几的让赵德厚被螺丝钉给扎到?
梁子结下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他该如何去消除赵德厚对他的愤怒与误会?
这把新椅子破了个洞,他断然不能让赵德厚继续坐这把椅子的,得重新换一张。这不是什么大事,大事是,往后,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去跟赵德厚相处。
从市委书记胡佑福今天对赵德厚的态度,不难看出,胡佑福是满怀期待跟赵德厚的合作,他得罪了赵德厚,胡佑福会责怪他吗?肯定会的,毕竟他得罪了赵德厚,等于把胡佑福和赵德厚之间的和谐氛围给破坏!
失魂落魄回到自己办公室,叶兴盛进入洗手间扭开水龙头,把自己的脸洗了又洗,恨不得把所有的烦恼都洗去。他多么希望时光能够倒流回去,给他一个机会,他仔细地检查椅子,把那枚可恨的螺丝钉给捡走,扔进垃圾筐里!
洗完脸出来,厅务处的另外一名副处长肖琦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来。
肖琦志来找叶兴盛,其实来赔罪的,叶兴盛交代他办的事儿,他没办好,心里就隐隐地不安。毕竟,那是市委副书记、市长的办公室,这要是没布置好,市委副书记、市长责怪下来,他也有责任的。
“叶处长,真不好意思,昨天我确实手头有事,没能完成您交代的任务......”肖琦志见叶兴盛的脸色很难堪,心不由得咯噔一下,叶兴盛这是怎么了?他现在不但是市委书记秘书,而且还是市委办公厅厅务处副处长,仕途正得志呢,干吗一脸沮丧?
“你过来,把脑袋伸过来!”一看到肖琦志,叶兴盛就满胸怒火。
本来,像采购办公用品,给领导准备办公室这样的小事,应该是由肖琦志负责的,毕竟,他这个副处长已经负责了外联以及审稿的任务,没理由还去负责这些小事。
可是,肖琦志这厮,就好像徒有虚名似的,挂着一个市委办厅务处副处长的头衔,却整天无所事事,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来,好像什么事都没他的份儿似的。
发生了市委副书记、市长赵德厚屁股被螺丝钉扎到的事儿,肖琦志也有责任。但是,办公室毕竟不是肖琦志负责整理的,如此一来,黑锅就只能由叶兴盛自己一人来背了。
不是自己的责任,自己却替别人背黑锅,叶兴盛岂能不生气?
当不明就里的肖琦志把脑袋伸过来,满肚子怒火的叶兴盛就控制不住,扬手啪的一声,给了肖琦志一记响亮的耳光。“你特么的,到现在才来?早都干吗去了?活儿都忙完了,你现在还来有屁用?”
肖琦志被打得满眼星光,却是不敢发作,老岳父手里已经没权,他敢跟叶兴盛来硬的就是自寻死路!“叶处长,发、发生什么事了?”
叶兴盛这个时候心烦意乱,哪里还有心情跟肖琦志说话?就吼道:“你特么的给老子滚!”
市委常委和副省长、组织部长一块儿吃饭,其余的干部本来也有饭局的,叶兴盛却没心情吃饭,就自己一人很落寞地从市委办公大楼下来。
正要发动车子的时候,章子梅打来电话,说:“盛,待会儿,与会人员不是要一块儿吃饭吗?怎么没看到你,你上哪儿去了?”
章子梅满肚子的委屈与担忧无处发泄,就懒懒地说:“我不想跟他们一块吃饭!”
章子梅听出叶兴盛话中有话,就问道:“盛,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在哪儿?要不我过去陪你?”
这会儿,叶兴盛确实想找个人说说话,排解心中的苦闷,就说:“我在停车场,正准备回去呢!”
章子梅说:“你等会儿,我这就过去!”
没过多久,叶兴盛就透过车子前挡风,看到暮色苍茫中的章子梅袅袅秀雯地走过来,那紧身的衣服,把她的小蛮腰束得很紧,整个人的曲线很夸张。
仔细说来,章子梅今天来参加市委常委会扩大会议,是感到很荣幸的,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参加这么重要的会议。如果不是代为主持教育局工作,她断然是没有这样的机会的。
叶兴盛在市委当官,而且职位还不低,她就有种来攀附叶兴盛的感觉。尤其想到,她还和这个男人发生了特殊关系,心里就更加陶醉了。
刚才在会场开会的时候,闻着叶兴盛身上散发出来的迷人雄性气息,她在脑海里回放出和叶兴盛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身体竟然痉挛了一下,不由得就分心了。
以前,章子梅听一个闺蜜说过,女人的身体一旦被男人征服,她的心也会被这个男人征服,死心塌地跟他。她不知道,这句话的可信度有多高,但是,她深深知道,她的身体被这个男人征服了,而且这个男人还不知不觉地就进入她的世界了。
“盛,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去和他们一块儿吃饭?”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座上,章子梅拢了拢长发,目光如水地看着叶兴盛。
叶兴盛这个时候特别无助,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糟糕的局面。人人都说,男人是山,其实,男人有时候也很脆弱,尤其受挫的时候,这个时候,特别需要一份来自异性的温柔抚慰。
章子梅不是他女友,但是他也顾不上了,一把就将章子梅抱进怀里,头深深地埋在她胸前......
“兴盛,你到底怎么了吗?”到底不是情侣,叶兴盛又如此沮丧,章子梅这个时候没心情跟他缠绵,就费力地将他给推开。
叶兴盛没说什么,又将章子梅给抱进怀里,堵着她的嘴巴深深地吻她。在这个无助的时候,似乎只有这个婀娜多姿的女人能排遣他心中的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