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生病

由于连续几天都没怎么休息,午饭之后,天龙终于感到了身体不适,但怕惊动其他人,只能硬撑到会议结束,趁大家上山或洽谈之机,自己转动轮子稍稍地离开了晒谷场。

“龙叔,你是不是不舒服?”江丽用清甜的声音问了一句后,拉住了轮椅,手往天龙的额头上一摸,忙缩了回去。“这额头好烫啊。”

随即问:“你是不是觉得浑身发冷,四肢无力,脑袋昏沉?”

天龙点了一下头,用疲惫的眼睛看了她一眼,轻声地说:“我没事,别去惊动任何人,大家都在兴头上,懂吗?”

她点头“嗯”了声,就脱下外套披在天龙身上,推着轮椅来到一农户门口,对几个正在说话的老人说:“几位大娘,我出来时有些感冒,现在有些发冷,能不能烧碗姜汤给我喝?”

“行啊。行啊。来,姑娘,上我家去。”

望着江丽推着轮椅跟在大娘身后拐进一旁的小巷后,几个大娘便议论了起来。

“我瞧,不象是这丫头生病,轮椅上的什么龙,才病得厉害呢。”

“我也瞧出来了,这龙病得不轻,头都搭下来了。”

“过来,牙仔。”有位大娘招手叫来了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说:“快去找你七大伯,就说南县的大贵人病了,找你桂花婆婆讨姜汤喝,快让你七大伯想办法。”

这牙仔点点头,转身就跑。也许是没念过书的缘故,这牙仔笨得可以,说来就是一根筋,见了省长,市长,县长都不说,认准就找自己的七大伯古镇长,听说七大伯带人去了西八景,就一头扎进了深山。

到了黄昏,天龙突然说起了胡话,江丽“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推着轮椅就走,在街上正好撞上省城的“南县之行”媒体组,泣道:“阿兵,快去告诉王省长他们,龙叔病得很重。”

随后对扛着摄影机的韩鹏说:“快,开机,作现场报道。”

她稍微整理了一下秀发,流着泪,开始了现场报道:“亲爱的观众,我此刻的心情非常激动,也许我流着热泪作现场报道有些失态,但我已顾不上许多了。

你们现在看到的,就是滨州南县的南坪镇,今天这里举行了一场非官方的南县脱贫现场会,但到现场助阵的却有省委书记扬建国,省长王立,应有为,老省长古继亮,及滨州的市长和市委书记,而发起人就是我身边这位躺在轮椅上的龙叔。

可惜,他为了南县的脱贫致富,病倒在了现场……”

在南县领导和乡亲的痛泣声中,八辆巡逻摩托,五辆警车,六辆采访车,护着省长和省委书的两辆奥迪,载着昏躺在江丽怀里满嘴胡话的天龙,响着警笛,闪着警灯,驶离了南坪镇。

李小芳,卓枫,王丽人,小妹,李龙,和东野郎君跟着古镇长,在说笑中游览景色。

在途经一片竹林时,小妹忽然停了下来,静听了一会后,追上了大家,惊喜地对卓枫说:“嫂子,你们仔细听听,这片竹林会发出响声耶。”然后问古镇长:“大叔,这地方叫什么名子?”

古镇长忙说:“这片竹林没名子,但这片地区却有个名子,叫西八景。”李龙听了一愣:“西八景?大叔,是不是因为有八个景啊?”

古镇长点点头,笑着说:“你们的那位龙叔,上午听了我的介绍后,已拿下了北七景和这西八景的开发权,说要为我们南坪镇开辟一条旅游致富的出路,乐得我们卢书记都笑出了眼泪。”

“果然有声音。”卓枫听了后,搂住了小妹,问古镇长:“大叔,给我们介绍一下,有哪八景?”

“好,那我就介绍介绍。”古镇长说着,指指身边的几块形状怪异石头,让大家坐了下来,开始介绍西八景:“你们刚才休息的那座六角石亭,和边上那座石板桥,已有三百多年历史,为第一景。这片竹林每当有风时,就会发出一种古怪的声音,如风大,特别是冬天,这声音听起来有些吓人,就象鬼叫似的,为第二景。

沿着这条小路往前走,约十来分钟,有一条弯弯曲曲的乱石溪,水清见底,有小鱼小虾,如你将耳朵贴着地面,就能听到一种流水撞击石块所发出的声音,这声响很美妙,就象音乐,这为第三景。

过了乱石溪往右拐,顺着斜坡往上走二十来分钟,有一块三米多高的阴阳石,阴面凉,阳面热,阴阳两侧的温差有七到八度,很是奇特……”

“七大伯。七大伯。大贵人病了,让你赶快回去。”

远处传来了牙仔的哭叫声,古镇长听了一愣,忙站了起来,朝声音传来的地方大声叫道:“牙仔,我在竹林里,你刚才说什么?”然后问大家:“你们刚才听到什么啦?”

王丽人:“象是什么大贵人,让你回去。”

小妹:“说是谁病了吧。”

这时,牙仔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一边用手摸着满是鲜血的右腿,一边对古镇长说:“不好了,七大伯,南县的大贵人病了,在桂花婆婆家讨姜汤喝,三婆让你快想个办法。”

李小芳当即一惊,忙问牙仔:“你说的大贵人,是不是坐轮椅的那个?”见牙仔点点头,她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骂了句:“你这该死的女人。”拔腿就跑,眨眼就没了人影。

卓枫和王丽人吃愣了一下后,马上反应了过来,忙发疯般地朝镇上跑去。

经过打针吃药,天龙住进了滨州中心医院312病房,正在输液。

扬建国轻声地问守在床头还在落泪的江丽:“你今天怎么了?小江,你有些反常。”

王立也说:“在南坪哭,路上哭,到了医院还哭,你是不是和天龙早就认识?”

江丽摇摇头:“扬伯伯,王伯伯,我也不清楚自己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其实,我是个不爱哭的女孩,就是遭到再大的挫折也从来不哭,所以我妈常说,我的骨子里肯定有种刚毅的基因。我也是今天才认识龙叔的,可当和龙叔说第一句话时,我突然有种古怪的感觉,特别是他望着我时的那种眼神,既熟悉又陌生,但却有一种不可抗拒的亲切感,这种亲切感甚至超过我的爸妈。

当他突然说胡话时,我的心就象被人掏走了一样,就大哭了起来。我承认,我今天非常失态,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这感情,这眼泪,就象属于龙叔的,我是不是有病啊?”

田甜笑了:“你怎么会有病呢。你说句实话,江丽,是不是对我龙叔一见钟情了?”

江丽:“没有的事,别乱说。可是,我就是不想离开龙叔,想一直这样守着他,是不是很怪?”

田继亮点了点头:“小江啊,你这想法确实有些怪。不过,除非你有另外一种感受。”

田甜忙问:“爷爷,那是种什么感受?”

田继亮:“我说了,你不许传出去啊。”

田甜:“我向龙叔发誓,绝对不会。”

田继亮问江丽:“你仔细想想,有没有他是你父亲的那种想象感觉?”

江丽一连“嗯”了几声,点点头说:“就是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