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悔恨往事

冰寒白那头的分量就已经够人喝一壶了,而传说中的那位爷,更让李刚忌惮不已。

上半夜,他都是在接连不断的电话之中度过,大致将秦风的底摸了一个通透之外,他悬着的心陷入到了巨大的疑惑之中。

秦风的背景简直比乞丐的裤兜还干净,就在那放着。

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有什么硬扎的关系,就算后面认识的人也都是因为他的企业起来了认识的,利益关系而已。

思来想去,他拖了关系,直接将电话打到了冰寒白的大秘陈正风那里。

当得知了详细的情况,并且得知冰书记并没有为此事大动干戈的想法之后,他的心才放了下来。

按陈正风的建议,今天特来和秦风修个好,准备把这篇翻过去。

不过很明显,这一篇,秦风并不想翻。

看着李刚热情的模样,他呵呵一笑,凑到了这个煤老板模样的李董身边。

“谈?谈个几把!”

看着李刚瞬间变成猪肝色的脸,秦风勾起了嘴角,大步向宾馆的步梯走去。

“站住,小子。”

就在他刚走出没两步,身后,一声含着怒意的声音响起。

“秦总,俗话说和气生财,这个道理,你明白?”撕破了脸皮,李刚也没了刚才的热情。

“我要是不明白呢?”秦风回头,撇了眼双拳紧攥的李刚,反问一句。

“那就可惜了了。”李刚打了个哈哈,“昨天调查了李总一下,知道你在蓉城有个住处特地为李总准备了车,现在看来,是送不出去了。”

听到这话,秦风的瞳孔一缩。

他可不认为对方仍然在示好,不说车和房子是不是真事儿,这么说,明显是在表明了自己的底细已经被调查清楚。

毕竟,连自己哪里有房产,哪里没有房产都知道,那么基本上自己明面上的信息,怕是已经全然被对方掌握。

就像是一个不认识的人突然跑到你面前,告诉你你们家的马桶真不好用一样。

这种被人窥探的感觉,让秦风格外不爽。

“哦。”

压下心心一股邪火,秦风点了点头,“我在宅子等你”

撂下这话,秦风大步离去,再不理身后的李刚。

……

事实上,现在秦风和李刚之间存在的,已经不单单是私人过节了。

省里的开发项目,秦风并非是一时兴起,为了报复李刚而想去争夺。

所谓的断人财路杀人父母之类的,更多的是一种气话。

心平气和的说,这个项目对于秦风来说来的太是时候。

比起报复什么的,这个才是他和李刚之间不可调和的根本原因。

现在进了十一月份,酒厂以及日化厂频频联系秦风,让他考虑将两个部分合并或者干脆将名下的企业成立集团的事宜。

两个厂子的规模都已经不小。

其中汉美日化公司经过一年多的并购,旗下已经在全国范围内拥有了十三家家分厂。

集团化是必然趋势,可就这两个厂子来说还是太单薄了一些。

或者换句话来说,没啥技术含量,底子太薄弱了。

可省里的这个项目,听徐往前说便是上头工信部亲自过问的重点科技项目。

利字在前,啥也不好使。

下午一点半。

秦风按约来到了省办门口。

省办大楼不是随便进的,门口都有武警内卫驻守,秦风没有工作证,给陈正风打了电话,又得知冰寒白刚下午刚刚上班又临时有个接待,需要耽搁一会儿,就这么被隔在了省办大门前。

此时,一台京牌桑塔纳刚好路过。

坐在后排座上的人见到省办门前的秦风,突然拍了拍司机的座位。

“停车。”

正在秦风百无聊赖,站在大门口一侧想着那个项目出神的功夫,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手里掐了根未点燃的烟走了过来。

“小兄弟,你好,能借个火么?”

耳畔突然响起的沙哑声音把秦风吓了一跳。

抬起头,他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

有些清瘦,儒雅,虽然带着副金丝眼镜,可是能看得出来,眼睛很有神。捂住嘴巴咳嗽的手指修长,看起来就像是练过钢琴的。

或许是这人感冒了,强压抑着咳嗽,面色有些潮红。

论相貌,这人肯定是比自己差了那么一点丢的。

鉴于面前的这个男人给自己的印象不错,秦风掏出了打火机。

男人看着秦风掏出的贡城当地产的香烟,忍不住要了一根。

见秦风满脸的好奇,男人扔了手中的烟头,比划了一下,眼神迷离了起来:“十几年没有抽过了,味道有些变。”

“你以前到过贡城?”

“那时候生产队里十几个知青,天天饿的头昏脑涨,走道都走不动,还得干活儿。那个时候你知道吧,生产队都是集体食堂。”

“一天两顿饭,还都是稀的,没干粮,比我先去的一个知青,在那边成了家,有了老婆孩子。有一天,他从食堂领回了一小坛子包谷稀饭,那是他全家人的晚饭。”

“他老婆带着孩子上地,在家等着的时候,他太饿,就忍不住把自己那份儿先吃了,可是当他听到老婆孩子回来,准备把剩下的包谷稀饭盛出来的时候,却发现罐子里已经空了。”

说到这儿,男人停住了。

“然后呢?”秦风正听得来劲儿呢,见他不说了,忙催促了一句。

男人无奈的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了烟,递给秦风一根儿,然后自己叼了一根,从兜里拿出打火机点了,叹了口气:“他急了,还以为是自己拿错了罐子,就满屋子的找,到处都没有包谷浆,所有的碗里,盆里,罐子里都是空的。呵、直到那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太饿了,不知不觉间把全家人的晚饭都吃光了。”

“后来呢?他怎么和老婆孩子交代的?”听得入了神的秦风将嘴里的烟点了,继续追问。

“交代个几把。”男人就算是爆粗口也是那么斯文,“他觉得没脸见人,更没法跟老婆孩子交代,就慌慌张张的从屋子后窗逃了,在草垛里藏了一天一夜,任左邻右舍找也没出来,听见家里老婆孩子晚上哭也没出来。”

说到这儿,男人歪了歪脑袋,看了看秦风,微笑道:“再后来,他就跑到了县城里边,给之前的一个同学打了电话,跑回京城去了。”

“那他的老婆跟孩子呢?”秦风心里很不是滋味,眉头皱了起来,“他把她们接走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