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牛市的冬天一般不会见雪,气温徘徊在零度左右,这让这个城市的冬天格外的萧瑟。王磊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面,蜷缩着不停的动动脚,偶尔也用翻了一点黄的黑色皮鞋踢踢路边的银杏叶。心里腹诽着:“咋还不来?莫非遇到恶搞的人了?”
不多时,一辆银色的斑驳的面包车稳稳的落在他的跟前,尖锐刺耳的摩擦声以及刺鼻的橡胶味传来,连带着几片落叶。
王磊咽了咽口水望着国产神车里的人说“是你吗?”
只见后排一中年大叔推开门,漏出一口烟熏的黄牙,伸出一双黑黄黑黄的双手握着王磊“你是小王吧,我就是发布那个招聘新,”
“咳”。
前面的司机赶紧咳嗽一声,王磊也没有细想。
中年大叔接着道:“哦,司仪,就是主持人,你们年轻人说的。”
王磊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车坐着,打量着这50出头的大叔,双鬓已有有些白发,虽然脸上带着笑容,总感觉这大叔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愁容,看像王磊时心底似乎有一丝歉意与不忍。
大叔还是热情的跟王磊解释道:“小王啊,因为算命先生算好了今天是个好日子,适合结婚,所以一个星期前我都给我女儿准备好婚礼了。主持人都请好了,可惜今天早上那主持人变卦,拿了我给的定金跑了。当初看他他是隔壁村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他爹我也认识,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小杂种居然卷了我的五千定金跑了。找到他家就他老爹老妈,把钱退了这事也了了,为难他们老两口也没用,也说明俺们两家没缘分。”
王磊有些错愕:“找个主持人还扯到缘分,还两家?”不过他也没搭话。
“所以我这才让陈师傅在网上帮忙找一个,不然来不及。瞧我这记性,开车的就是陈师傅,陈师傅算命可神了。”接着道。
王磊看了看前面开车的人,从背影就能看出是个精干的人,年龄应该不大。王磊笑了笑就当是打招呼了,那开车的人也没说话,阴沉沉的从驾驶室下来,拿出一张合同。
王磊接过看了没什么大的问题,就是其中有一条要是因为他的原因导致不能履行义务需要三倍赔偿且当日支付,想了想自己缺钱也就签了,也收到了何大叔两千块定金。
签好字后也跟着上了车,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车上的味道有点怪,似乎是二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土的味道,又有点鱼腥。
乡间水泥小路车辆很少,小路两周偶尔有一座座二层楼房,路上也知道了大叔叫何富贵,老伴去世几年了,有一个女儿长得挺漂亮,话里间听到何大叔感叹女儿命不好。王磊猜想可能他女婿不怎么样,估计这何大叔不怎么满意。
折腾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目的地,看到村口的小卖部,还有广告牌,王磊心里也彻底松了口气,毕竟这时候的农村经济也发展起来了,国家扶贫这块做的确实可以,所以应该不会出现那些无法无天的人。
不过还是留了个心眼,给发小阿南悄悄发了个定位,也简单说了下自己接了个活。要是两天后还没联系他,就让他报警。
那司机很干练的停好车与何大叔像是无意一般分别走在王磊的两边,何大叔笑嘻嘻的指着路,一边的陈师傅却不苟言笑,甚至有些阴着脸。
何大叔的家在这个村子的深处,背后靠近山,离他们最近的邻居也有几百米,平时可想而知是多么的清幽,不过今天这时候却热闹非凡。整个村子人都来了,这时正值正午,是开席的时候。西南地区农村婚丧嫁娶一般都会请客摆席,像结婚这种大事,还更热闹,所以会请司仪。这也是王磊没有多想的原因。
还有十来分钟就要到中午开席,何大叔与那司机邀请王磊到正堂坐。王磊连忙推辞道:得何叔信任,委以司仪之职,不敢有付重托,此时距离仪式开始尚有一段时间。烦劳何叔请二位新人出来,我给二位新人简单说一下仪式过程。”
听到王磊这样一说,那司机倒是有些意外一般,估计没想到王磊对司仪主持这一块还确实有些经验。这司机叫陈虎,可不像他表面一般是村里的普通汉子。
何大叔有些尴尬的笑着,双手放在大腿搓着,“小王哈,那个,不急不急哈,你先好好休息,等着中午开席吃饭,我们这边仪式是晚上举行”
王磊有些错愕心想:“晚上举行?不过貌似有的地方确实有这种,特别是女方”。心里回忆着嘴上说着:“那好,听何叔安排,那下午彩排也是来得及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村庄里对司仪特别尊敬的原因,王磊与何大叔以及陈虎三人就坐了一桌,其他人远远的看着王磊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样子。像看着哦对像看着即将押赴刑场犯人一般,有不忍也有漠视,有同情又有期待。
期间寡言少语的陈虎居然主动给王磊碰了几杯酒,这倒让王磊有点意外。
可别说,西南地区办酒席,九大碗必须要有,期间桌上男同志都会有一包烟。虽说是十元的红双喜,这可让王磊烟瘾来了,毕竟他今天只抽了一根。
三杯白酒,刚润了喉咙,这烟也才点上,还没来得及吸进肺里过过瘾。突然天旋地转,猛的栽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