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军大营的气氛也因为八番洞人的到来而变得热络起来,为了犒劳远道而来的八番军,六祖头人拿出了最丰盛的酒肉招待他们,六祖洞众也享受到了酒肉,将战败的低迷气氛一扫而空。
一个下午不知道开了多少坛酒,营地空气中酒气始终散不去,肉吃足了,酒喝饱了,接下来就是睡了。
太阳落山,天地间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中,蛮族营寨点起零星火把,北侧寨墙上歪七扭八的躺着一群滥酒鬼,只有十几个还能保持站立的蛮人也是倚着长矛打着哈欠,神态颓废。
这时候突然响起一阵清脆的碰撞声,没人发现十几把造型奇特的金属物件被抛了上来,金属物件向后收缩知道再也退不了后方才不动,寨墙上的蛮人早已昏睡过去,在酒劲的作用下根本没人注意到这些。
抛上来的东西是飞鹰台武卫探子们独有攀岩利器,鹰爪钩,携带方便,重量轻盈,既可用来攀岩必要时候还能发挥一些特殊的效果。
十几个穿着暗鹰服的探子顺着绳爬上寨墙,在平稳的登上寨墙后他们四下侦查,身手矫捷的来到离自己最近蛮人身边,左手捂住嘴,右手挥出圆刃在那人脖颈上用力一割…
北面寨墙上一百多号蛮人依次殒命在圆刃刀锋下,当一个飞鹰发现自己周围几步再也找不到活人之后,将自己周围的火把全部熄灭,向中间的队率做出了心的手势,。
在确定寨墙上的弟兄都完成任务之后,领头的队率举起火把按照三快一慢的速度向外面挥舞,漆黑如墨的夜色中,那点橘色火光在老远外都能看的清楚,一名匍于荒丘土坑的探子迅速齐上阵向后跑去,在他一公里外的密林中,一支军马正蓄势待发。
毫无疑问这就是白寒的军队,皎洁的月光映照着军士们冰冷的铠甲,身处大军最前方的白寒在收到探子的汇报后,脸上不禁流露出得意的笑容。
蛮军一连半个月都没个动静,白寒自会感到奇怪,蛮人性烈如火,别人也就罢了,就连身负丧子、断腿之痛的孟呐骨都没反应,这就有问题了。
白寒虽然不清楚蛮人打的什么鬼主意,但在这段时间他也不是什么没干,他的摄政王令传遍益州中南部的每座城池,命令很简单:征马。
益州多山地,对外道路不畅,也不是没有马,不过都掌握在地主豪强手里,令旨上写的很明白用完就还,若是马匹出现问题还按市价赔偿。
本以为命令一下那些地主豪强多少该有点表示,可那些家族要么是以各种理由推托,要么是拿老马充数,就是不配合。
把白寒逼急了,索性让典韦和他的弟兄们换上蛮族衣衫去找那些家族借马,这下总算借来了,而且数量不少,让白寒在仓促间组建了一支三千人骑兵队。
大多数人还都是会骑马的步兵不过这也够了,骑兵冲杀讲究的就是个势头,只要势头够快够猛就能弥补缺陷。
然而就在他征集骑兵的时候,突然听到飞鹰台的探子来报有一支蛮军进入永昌郡境内,然后就有了现在这么一出。
“大王,下令冲锋吧。”赵云迫不及待的请命道。
白寒扫了眼随行众将,从他们的脸上都能看出激动之情,白寒森然一笑,缓缓拔出赤霄剑,神剑出鞘,凭生肃杀之意,“全军听令,杀!”
冰冷的杀字出口,引起排山倒海般的呼啸,高亢的喊杀声混着马蹄声响彻四方,冲锋中的汉军骑兵们紧紧夹住马腹,肆意的挥舞环首刀,他们已经等不及了。
冰冷的明光铠甲在月光的照耀下宛如一片钢铁洪流,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寒意,樱红的流苏在风中飘扬,好似一滴滴挥动血液。
这就是骑兵的优势,就算再怎么业余,冲锋势头也是惊人的。
喊杀声惊醒了睡梦中蛮兵,蛮兵们凌乱拿起兵刃走出帐外,茫然的望着辕门处,他们体内酒劲作祟,不少人连站都站不稳,而且看的还不太清楚,等他们看清楚了,迎接他们的却是闪着寒光的刀刃。
武祖营帐内,孟呐骨被喊杀声惊醒,身体本能的拿出枕下长刀,正要起身双腿一疼栽倒在地,被疼痛感刺激的他这才反应过来他腿部膝盖以下的部分已经不在了,唯有高喊:“来人呐,来人呐。”
一连喊了几声才有一个瘦小亲卫跑了进来,指着外面结结巴巴的说:“头…头…头…头…”
“头你仙人,外边出什么事了?”
亲卫喘了半天才说道:“头领,汉军打进来了,全是骑兵啊,我们赶紧跑吧。”
“慌什么,有我在汉军翻不了天。”
骑兵?
孟呐骨脑中快速运转,随即命令:“召集儿郎与汉贼厮杀,益州少马,汉人骑兵就算来了数量也一定不多。”
“我…我…我…”
“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我这就去。”
亲卫匆忙跑出传令,而外面的局势却并不如孟呐骨想象的那样,三千汉军骑兵就像一根插入蛮军胸膛的箭,一路势如破竹,所过之处都被点火焚烧,就连上天都在眷顾汉军,风向从北至南,火焰绵延灼烧,为大军更添几分威势。
冲锋中,三千铁骑分作四队,白寒、赵云、典韦、许褚四人各领一军肆意冲杀。
白寒冲的格外迅捷,手中赤霄剑左砍右杀,不知饮了多少蛮人鲜血,一个蛮兵挺起竹矛向他刺了过来,火光照映着蛮人贪婪的瞳孔,白寒哈呀一声斜劈矛身,竹矛瞬间被站为两截,赤霄剑在蛮兵惊骇的目光注视中挥砍下来,温热的脑浆溅在白寒掌背,露出一丝厌恶。
“冲啊!”
在白寒的呐喊声中,凶手白虎向前越去,一个蛮兵还没反应过来,血红大口就已覆下,他的半根脑袋被吞在白虎口中,那锯齿般锋利牙齿瞬间咬破他的头颅,半个脑袋在白虎口中嚼碎,被这凶兽津津有味的吃了下去。
白寒已见怪不怪,继续冲锋来到一个营帐边挥剑就要斩杀一个蛮兵,白虎却突然扬起起身令白寒措手不及险些跌落。
怎么回事?
白寒从惊乱中回复后看到的景象他惊呆了,之前的营帐已经被掀翻,挡住他的几只虎豹和十几只凑在一起豺狼,几个呼吸前就有一只猎豹冲出来,若不是白虎机警,白寒就被那畜生扑了个正着。
见到如此多野兽,白寒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营帐里放这么多野兽,蛮人是想干嘛?
白寒尚且如此更不要说追随他的骑士们了,冲锋停下弊端就显露出来了,骑士们所骑乘的马匹大都是寻常的驽马,还没接受多长时间的特训就被拉上战场了,他们能保持上阵不乱就很不容易了,而今面对野兽问题就出现了。
一些马匹四肢颤颤,显得慌乱,一些胆大的开始不受主人控制,转身欲走,骑士们只能死死的拉住缰绳保持位置。
野兽们身体保持着冲锋姿态,发出低鸣的吼声,显然很畏惧白虎,白寒的这只白虎也是从小养大的,白虎本就属于虎族异种,白寒这只更是变异,体型硕大,试想一口能咬承认半个脑袋的老虎该有多大?
在野兽们身后,一群奇怪的家伙喊着奇怪的号子,试图催促野兽向前冲。
嗷呜!
白虎仰首长啸,形容狰狞,双瞳泛起微弱红光,那些野兽如遭雷击惊恐的向后奔去,任凭的驭兽师们如何呼唤也不回头。
“干得好!”
宠溺的摸了摸的白虎头颈后,赤霄剑直指驯兽师,“杀光他们。”
马匹稳定下来的骑兵们也不再慌乱,在白寒率领下继续冲锋,白寒放低速度望向不远处的那银色身影,他这里尚且这样,那赵云他们那里呢?
一想到这忧虑就盘桓在心,拍了拍脑袋将那些忧虑抛诛脑后,与将士们一同拼杀,三千骑兵所划做的利箭终于刺穿了蛮人胸口,在夜色的掩饰下消失无踪…
“啊呀呀,可恶的汉贼!!!”
八番洞主木鹿大王光着膀子跪在地上,大力锤着地面,貌若疯癫,双臂处绽出道道青筋,看着无不骇然。
在他周围是一地的尸体,有人的也有野兽的,无论是人还是野兽都是被长枪刺死,看着那些尸体,木鹿大王的心都在滴血。
他们八番洞之所以强盛就是靠着驯兽之能,但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成为驯兽师的,首先身体素质要优,毕竟要指挥野兽冲锋在前,同时还要获得野兽的认可,更要与野兽心灵相通,这三点要求听着简单,但极为苛刻。
八番洞这次可谓是倾巢而出,为的就是掠夺足够多的财富,三万蛮兵死伤一些倒也没什么,可这三百多名驯兽师损失一个他都要心疼,谁成想这仗还没打就损失了如此多的精锐,他焉能不恨。
木鹿大王跪了很久,抬起头的时候眼神格外狠厉,恨不得要吃人一样,从嗓子里发出低鸣的声音:“汉人,你们杀我宝贝,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说完,木鹿大王起身便走,丝毫不顾营地里的其他事,而那六祖头人此时可是忙翻了,除了已经残废的孟呐骨之外,其他五组头人都在指挥部众灭火。
白寒大军一路放火,风力更是助涨了火势,大火逐渐蔓延开来,每个活下来的蛮人都忙得手忙脚乱,蛮军出征没有携带太多辎重,就连粮草除了随身携带的一些外都要靠抢掠得来,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向蛮中之地求援,粮草尚且如此更不要说帐篷了。
若是没有帐篷,只要一晚这里的蚊虫就能把人蜇的浑身大包,而且还有感染瘟病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