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往金陵求医安道全

第161章往金陵求医安道全

一辆驴车离开了苏州,向北而行,官军几次拦住,但是一挑开车帘,里面躺着一个和尚中,面色焦黄,身上一股打鼻子的臭味冲出来,立刻让官军掩鼻而走,再不肯上前了,赶着车的是一个和尚,他不住的向着官军做揖:“小僧师兄,得了烂疮,眼看不治,小僧只能送到离开,还请诸位军爷成全。”

那些官兵哪肯去查这样的车子,只是挥了手让他们快走。

驴车走得离开了苏州近交,到了离着苏州比较远了后面几匹快马飞驰而来,其中一匹马上的骑士一纵而下,就到了驴车前,走到车旁,把车帘撩开,也不嫌丑的凑了过去,叫道:“圣僧,圣僧?”

萧嘉穗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方腊,长叹一声,道:“方兄,我谢你救我一命!”

方腊道:“不是我救得圣僧,而是明教救了圣僧,圣僧也不必说谢,你是明教的朋友,明教应该救你。”说完忧虑的看着萧嘉穗的手,道:“圣僧,你这手……?”

臭味就是从萧嘉穗的手下传出来的,原来陈箍桶把萧嘉穗救出来之后,两只手就开始腐烂,而且还和泛出了恶臭,方腊得到消息之后,立刻让豹子和尚郭世广,把萧嘉穗给运出了苏州。

萧嘉穗长叹一声,道:“我练得黑砂掌功是有毒的,我师父说过,一但毒气反噬身体,那这条命就保不住了,天下人中能了这毒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师父,还有一个是“江南四玄”之首的“普济慈航”高玄朗。”

萧嘉穗说到这里,苦笑一声,道:“可是我师父在高唐,最快也要十几天才能过去,我这双手却是只能撑九天,那“普济慈航”高玄朗虽然号称“江南四玄”但是当年他突发兴趣,学制毒药暗器,炼制了烈焰追魂弩和五毒丹,被他的师弟陶玄静、左玄通、薛玄清偷走,为害江湖,高玄朗一个人追杀他三个师弟之后,隐居不出,又上哪里去找得到他啊。”

方腊听得眉锋一挑,微微笑道:“圣僧,你要是说别人,那我也许没有办法,但是你说高玄朗能救你,那我还真就有办法。”

萧嘉穗有些惊愕的看着方腊,方腊道:“当年高玄朗杀了他三个师弟为江湖除恶,实际上他自己也受了重伤,回到老家金陵隐居,当时他受得伤是被左玄通的毒水钩给坏了肺经,而金陵有一个小郎中,医自家传,别的本事不强,医治肺病却有两下子,偶然的时候,他遇到了肺病大作,却不肯自医的高玄朗,救了他一命,高玄郎看到他在医术上的才华,就起了授徒的心,就把一身的本身都教给了这个安道全,后来安道全仗着这身医术,得了一个“神医”的名号,被征入东京做了御医,但是这安道全是个呆子,只做了不到一年,就因为给蔡京那老贼的一个小妾看病,用错了药,把人治死了,险些被砍了头,最后侥幸脱难,回到金陵老家行医渡日,只是他的本事虽好,那些权贵人家碍着蔡京老贼,没有一户肯用他的,了生活得只能是饿不死,偏他还好女色,前年在金陵被人用仙人跳给诈婚一次,不但把多年的积蓄给骗没了,就连自己都差点赔进去,正好我在金陵售漆,顺手救了他,他欠我的恩情,我这就送你去金陵,一定能医治好了。”

萧嘉穗感激渧零,道:“方兄大恩,萧嘉穗如何以报啊!”

方腊笑道:“那你就入教中,做个护法吧。”

萧嘉穗苦笑一声,道:“我看过明教那些英雄了,若是入教我自然有好处,但是……我奉师父之命,终身不能离开我的师弟,所以无法入教。”

方腊不在意的道:“我就是说说,你也不必往心里去。”方腊就在苏州教友家里住了一夜,第二天,他着陈箍桶、化装成商人,先行上路,而郭世广换了一辆马车,这样走起来的能快一些,仍做和尚打扮,向着金陵而去。

方腊怕萧嘉穗的伤势加重,所以日夜兼程,五天时间到了金陵,进城之后,两队人马不在分开,合在一起向着安道全的家里而去,才进槐桥下安家,就听见一阵阵骂声不绝。

方腊仔细细听听,正是在骂安道全,他急向走,就到了安家门外,就见一个浓装艳抹的半老徐娘,站在那里破口大骂,污词俚语,不绝于耳,方腊干咳一声,走过去拱手道:“这位妈妈,因何事骂我这的安家哥哥啊?”这女子骂得中心思想就是安道全嫖完了不给钱,所以方腊知道了她的身份。

那妈妈转头看着方腊,叫道:“你是他的亲兄弟还是他的朋友?若是不能给他花钱,那你就少来烦我!”

方腊道:“我不是他的亲兄弟,但是可以给他花钱……”方腊拉长了语调,那妈妈急忙道:“这位员外,您却听说说,我们院子是个小得,一直在这金陵打不起名头,前月;好容易买来了一个罪官之女,还是个雏儿,只唱了两回,就已经名动金陵了,得个好名字叫“金嘴”李巧奴,妈妈我想着有这么好的名头,再护着一个清官人的身子,自然能名动江南,说不定以后还能到东京去走走,可是万没有想到,上个月我这女儿偏得了些女人家的毛病,我就请了这安道全去给我女儿看病,这个杀千刀,该万斩的驴入货,竟然就趁着这个机会,把我女儿的身子给哄到手了,昨夜我弄了个“开苞大会”标出去三千两银子的红,没想到竟然查出了是这种情况,不但三千两银子要还人家,还要赔个两、三千银子对方才能罢手,我们那里,是小去处,也就这一个来月才收拢了银子回来,现在哪里能拿得出来啊!”

方腊差点没笑喷了,心道:“这个安伙还当真死性不改。”于是道:“不就三千两银子吗,我替他给你,而且那个买了花红没得手的我也能帮你压下来,那妈妈眼都直了,连声道:“大爷有什么事,只管说。”

方腊摸出一把银票来,然后甩给了那妈妈,道:“你看看,可足三千两。”那妈妈连忙道:“值了;值了。一共八张银票,最小的时三百两,最大的五百两,怎么都够了。

方腊又向陈箍桶,道:“告诉金陵分舵的舵主薛林,照顾一下这个妈妈”

正在数钱的妈妈一下就怔住了,看着方腊,低声叫道:“您……您是圣教的大人物?”

方腊有些惊异看了看那妈妈,道:“不错,我就是圣教的人。”

那妈妈连忙施了个教中的礼节,道:“奴家也是教众,奴家的院子,就是薛舵主的。”

方腊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切记住……”方腊说这话的时候,一眼看到安家的院子里,有人影晃动,看着就是安道全,于是提高了声音道:“……以后我哥哥再去你的院子,你就让他白玩,任事自然有我。”

那妈妈为难道:“这位老爷,可是院子是薛舵主的,奴家……”

方腊不在意的道:“你只管回去,一会我就去见薛林。”

那妈妈心怀忐忑,想把银子给方腊,方腊自然不收,那妈妈无奈,只得走了。

方腊看着人走远了之后,这才叫道:“大哥出来吧,人已经走了。”

安道全就从院子里出来,右手高高的抬起,挡着自己的脸,羞惭不已的道:“哥哥没脸,每次这样的事都让兄弟你碰上了。”

方腊忍着笑道:“这回我给哥哥安排好了,哥哥只管去玩,再也不得丢脸了。”

安道全更羞,话都说不出来了,方腊不好再过打趣,他现在必竟是教主了,要注意自己的形像,于是道:“哥哥过来,我这里有一个病人,让你看看。”

安道全这下来了精神,就走过来,一挑车帘,只嗅了一下就道:“这是中了毒了,却搭出来。”

陈箍桶和郭世广两个就把萧嘉穗给搭了出来,进了安家。

安道全让陈箍桶和郭世广把萧嘉穗搭到了一张椅子上坐下,然后伸手搭把了一会脉,不由得皱起眉头来,方腊看在眼里,道:“哥哥,可是这毒难解吗?”

安道全道:“这毒并不难解,但是这毒是他自己身上的,若我没猜错的话,这毒应该是他身上练得什么功夫上的,我若把这毒解了,那以后他这功夫也就废了。”

萧嘉穗苦笑一声,道:“没事,只要能解了这毒,就是那功夫废了,也没有什么。”

安道全脸色一正,道:“胡说!若是这样,那我岂不是坏了我师傅的名号!”这医行之中,有一行叫“武医”就是练武之后,为了保养,而学习成医的,比如练拳的,就比较精于按摩正骨,练器械的,就较精于金创外伤,那高玄朗是以玩毒成名,最精的就是解毒,要是解个毒就把人家的功夫给毁了,那江湖上也没有那么大的名号了。

安道全道:“你这毒伴你时间久了,我要想想怎么才能让你既能解毒,还能不废了工夫,这样;你就在这里住下,我来啄磨个法子。”说法就拣几味药,叫了自己雇得药童煎了,让萧嘉穗喝了下去,一剂药下去,萧嘉穗立刻就精神了,本来还在烂的双手也不再流浓冒臭气了。

方腊看得古怪道:“哥哥,你不是说先不解毒吗,这是?”

安道全道:“这只是把他的心肺护住,把毒压制下去,不然他就死了,我还想什么啊。”

众人都不由得惊叹安道全的手段,方腊于是向萧嘉穗道:“圣僧,小弟就此南归了。”

萧嘉穗长揖道:“若非兄台,萧嘉穗这条命就没了,却在这里向方兄一谢,日后但有差遣,刀山火海,绝不摇头。”

方腊笑道:“圣僧不必客气,本来我们也要去刺杀那贼,圣僧先出手,地是让我都出了一口恶气,只可惜那日圣僧用得铁剑太差,不然的话,早就除了那恶贼了!”

萧嘉穗长叹一声,道:“时也,命也,倒也怪不得别人。”

方腊回手取过一柄刀,就拉出一半,道:“若是圣僧当日是用自己这把刀,那应该就成了。”

萧嘉穗惊震的看着,方腊手中的正是他那口由答里孛赠送的“流水宝刀”只是他不知道怎么落到了方腊的手里。

方腊道:“这口刀是当日沈家弟兄随那些应奉局的校尉,在你家里抄出来的,他们看过你身上佩着这刀就把这刀弄了出来,咱们过常州的时候,他们两个特意送过去的,只是那个时候圣僧正在病中,我就没和圣僧说,现在这宝刀物归原主吧。”

方腊说完把刀放到了萧嘉穗身边的桌子上,萧嘉穗百感交集,当真不知道该如何感市长方腊了,只是方腊并不当回事,辞别了萧嘉穗和安道全,就自行回南去了。

萧嘉穗自此就住在了安道全的家里,这安道全的手段高明,不过两天就把他手上的伤给治好了,身子也补得完全,只是他为了试验如何解毒,天天弄十几碗苦药汤子让萧嘉穗试服,虽然每次服得数量有限,仍然让萧嘉穗苦不堪言。

一转眼半个月过去了,安道全总算是配出了一服可以完全解毒,还不会伤到萧嘉穗根本的药,只是萧嘉穗前段时间吃得药太多了,安道全怕引起反应,就让萧嘉穗等几天再服用。

解了萧嘉穗身上的难题,安道全一身轻松,那色心又起,在家里待得不住,就溜到城里那院子,去会李巧奴了。

萧嘉穗在安家闷居了半月,也待得腻歪了,就带了银子,离开安家,去外面闲走,只是槐桥不大,不过一条街而已,萧嘉穗从街头走到街尾,也没有看到什么好玩得东西,又不敢到城中,怕被做公的看到,转得没意思,他就准备回去了,才走到一家酒楼的下面,一阵笛声传了出来,萧嘉穗没一停,凝神细听,不由得被迷住了。

萧嘉穗精通音律,当初离家的时候,就是一琴一剑,行走江湖,每每自娱不是饮酒,而是独奏一曲,虽然这笛子不是古琴,但是那吹笛子的人有好功夫,激扬悠越,直入人心,萧嘉穗听得入耳,不由得走进了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