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钰和水清月及其余几名将领与马奔推辞客套了一番,最终自然是郓城水师五百人并入了只有一百二十人的龙影水师。
都督自然是水清月,而副都督却有左右二人。古人以右为尊,马奔便是右副都督,袁老二便是左副都督。
这样安排,既不让马奔掉了身份,也可发挥他一身的才干。而袁老二是水清月先前提拔的副都督,也是一身本事,自然不能因为马奔的到来被撤换。
权衡之下,便增设了左右副都督两个职位。
马奔本想居于袁老二之后,但这袁老二哪里还不知道马奔是领兵五百的水师都督,哪敢居于他之上。
又是一番不短的客套,龙影水师三名都督才依次序重新坐回原位。
如此,龙影义军水陆兵马攻击便有近九百人了。虽然陆军数量比水师要少,但许多都是历经无数生死大战的勇士,诸如血影这些女流,哪一个不是以一当十的存在。
更何况将领有徐慕白、王北川、朱红雪、水明月以及雷云雷豹这些宿将,只要假以时日的修养和训练,其战力更会有倍数的提高。
直至此刻,龙影义军水陆两条腿才算达到均衡,初期的力量也算小有规模。
等到一番热闹的龙影水师大局定下,所有的将领无不个个带笑,各自推杯换盏,寻找着倾诉或拼酒的目标。
李钰前世的酒场经验不可谓不丰富,在这些粗豪不讲理的轮番敬酒下,也微微有了几许醉意。
幸好他酒量尚可,眼下这些黄酒度数明显比不上前世的精酿,也只是微微有些醉意罢了。
坐在陆军下首的水明月远远望着李钰,端起案前的茶杯,以茶代酒遥向李钰举杯。
李钰看着水明月的浅浅一笑,顿时整颗心都融化了。无论美貌还是智谋,水明月都可算是女子中的超卓人物。
这一次若非她有那等以枯草刷上银粉代替甲兵的主意,梁飞即便是想帮助李钰,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啊。
李钰强忍住想要冲上前去将水明月抱在怀里痛吻一番的冲动,将视线从水明月消瘦可人的脸上移开,扫视全场,见酒宴已过半酣,知道是做另一个关系龙影义军未来的决定时刻了。
将酒杯在案前重重叩击了三下,声音传遍大厅,众将领虽然喝了不少酒,但却无一人醉倒。
听到杯案撞击声,齐齐静默下来,静静望着李钰,等他说话。
此时此刻,无论是谁,都已无形中将李钰当做了首领,李钰对此也有明显的感受,虽然有些言行依旧我行我素,但重要关节却知道应该按照约定俗成的规矩来办。
所谓群龙无首,他知道现在不是发挥民主的时候,因而也渐渐习惯掌控话语节奏和做决定的权力。
当然,这样的前提是,他的决定少有差错,且有足够的理由说服众将。
恰好这两样李钰都符合。
见众将收止面部各色表情,齐齐望着自己,李钰清了清嗓子,沉声道:“马都督和梁将军如此厚待我们龙影义军,我等又岂是忘恩负义、贪生怕死之辈?现而今史思明的贼军已打到了寿张,不日将会扑向郓城。梁将军虽只有不到千人兵力,但为了郓城百姓,不惜死守郓城这座孤城。我们既然自号义军,值此危难关头,又怎能再作退缩?”
说到这里,不由停顿下来。
徐慕白等李钰话音刚落,便嚯地一声站起来,朗声道:“那我们便前去与这些狗贼战个痛快!是死是活,只要能够多杀几个贼军也划得来。”
说罢,视线投到王北川和雷云脸上。
二将迎着徐慕白的目光,自然明白徐慕白是要求他二人立马响应。
不过王北川和雷云却不为所动,似在思考着什么。
二将不动,但雷豹和朱红雪却立马站起身来,伸臂高呼道:“我同意徐将军的提议。”
徐慕白难得有两个人响应,自然不再计较雷云和王北川的纹丝不动,脸上笑开了花。
李钰见此,狡黠的笑意一闪而逝,对大哥徐慕白和雷豹、朱红雪的提议却不置可否,将视线放在王北川脸上,奇道:“二哥和雷将军,不知是何意思?”
王北川和雷云闻言,对视了一眼,王北川对雷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雷将军请!”
按照龙影陆军的排位,雷云作为两团之一的将官,与徐慕白平起平坐,却在王北川这一旅将官之上,拱手微一推辞,转身对李钰道:“徐将军的提议,也正是我和众位将领心中所想。不过,若这样贸贸然奔赴郓城,不仅不能对抵抗贼军有所帮助,反倒会给梁将军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特别是我们的身份,大家应该心中有数才是。”
王北川便听雷云所说,边在他背后连连点头,待他说完,附和道:“雷将军所说,也正是我想说的。与其投奔郓城,不如我们另择一地发展,以便与梁将军两相呼应,又不必给他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其余众将静静听完二人的说话,包括徐慕白和雷豹、朱红雪在内,也不禁微微点头。
李钰面上渐渐浮现出笑意,缓缓道:“既然各位将军也有此意,据梁将军所言,在郓城东北二十里外有一座唤作梁山的险山,临泽矗立,当可作为我等聚集抵抗贼军的地点。出可有陆地向寿张、郓城进击,退可据险而守,再不济,也可经由水上与贼军周旋。“
雷云闻言,喜道:“这真是梁将军所言?”
李钰点头道:“自然是梁将军的提议。”
雷云拍手笑道:“既然梁将军也同意如此,那确实是一处不错的与贼军周旋的好地方。”
其余众将也相互点头嘀咕,显然对于他们早就计议好的聚集发展地点能够如此顺理成章地到手,确实欢喜不已。
当然,这一番对答,不过是为了可能会给梁飞留下口实之祸的李唐中人所说。
这般一来,梁飞暗中资助龙影水师力量的罪过可以让不听号令的马奔接着,而龙影义军在梁山集结,既免了让他们于郓城官军正面碰上,又能起到相互支援的作用。
如此这般,只要李唐中人里不是特别处心积虑要对付梁飞,也可让他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中蒙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