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 城破在即

李钰混在奔跑的毒狼营中,一路保持着不紧不慢地速度向郓城方向聚集,只是路线与大部分毒狼营战士不同,是向西绕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弯子。

因为在西北五十丈外,正是帅旗所在地。

李钰提着长矛,穿行在贼军之中。战斗到了此时此刻,还留在这边等待攻城的战士所剩不到万人,分成一块块方阵,列在郓城南面的护城河外二十丈距离。

这个距离,刚刚是郓城城楼上投石机的攻击极限距离之外。

李钰的双足坚实有力地踏在大地之上,一身的真气在体内激荡,却无丝毫外泄,被他紧收的每一个细小的毛孔给锁在体内,一旦全身毛孔大张,将会是无法匹敌的惊天威势。

只是,他并未施展太极七星步,也有意将速度压制到与其余毒狼营将士一般无二。

渐渐的,李钰偏离了毒狼营大部分将士奔跑的方向,愈来愈向西边帅字大旗的而去。

五丈,十丈,十五丈,二十丈,二十五丈……这是他与毒狼营将士愈来愈远的距离。

五十丈,四十五丈,四十丈,三十五丈,三十丈,二十五丈……这是他与帅字大旗愈来愈近的距离。

“喂!那小子,你跑偏了!”

一道声音不知从何处响起,或许是因为队伍太过嘈杂,声音不大不小,刚刚能够让李钰听见。

“哈哈哈,毒狼营也会出这种孬种啊,他莫不是逃兵哩。”

“对对对,我看有点像,呸,还是毒狼营的兵,老子都比他强十倍。”

“看来毒狼营是不行啦,要不我们野狗营取而代之吧。”

“……”

李钰的速度愈来愈快,两边无数将士兵卒议论之声清晰可闻,但他不管不顾,只闷头绕着半圆一点点向帅字大旗靠近。

十五丈距离了。

“喂,抓住那个逃兵!”

这时,有一道声音响起,这声音里蕴含着真力,将所有的喧嚣都给盖了下去,显然功力不低。

左右的兵卒听到这声命令,齐发一声“喏”,李钰所经之处,阵型微乱,全都向李钰围捕而去。

此时,李钰终于使出他的太极七星步,身法巧妙地将一路扑来的贼军全部甩在脑后。

“不好!是贼军奸细!”

当李钰距离帅字大旗只剩八丈距离时,帅字大旗旁不远处一名敌将大声惊呼道:“快快快,那是贼军奸细,抓住那奸细!”

这一下,所有的列阵的敌军将士都轰然而动,全部向高速奔跑中的李钰围去,更有数百身着黑铠的将士迅即地在帅字旗下聚拢,将当中那银铠大将护在垓心。

李钰能够一口气毫无阻拦地冲到距离帅字大旗八丈距离,已满意至极,此际见扑向自己的贼军将士无不亮出兵刃向他砍来,他再无半分犹疑,长矛一抖,单手拖着矛尾,顺手在头顶一圈圈甩动。

愈来愈快,那长矛在他手中眨眼间便成一圈绵密不透风的光圈,光圈所及,无论是铠甲将士,还是兵刃盾牌,无不应声而碎而裂而亡。

万夫之勇,无人可挡,用在此际的李钰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而此刻,已经奔到护城河边的毒狼营将士终于全部聚起,他们根本没有回望身后发生了什么,因为在他们的人生原则里,从来只有眼前的敌人,而没有身后的同伴和战友。

“嗷呜!”

领头的那名身长八尺的彪形大汉对着郓城上下的守军和同袍仰天长吼,身上的衣衫因为肌肉贲张而片片碎裂,手中一根长达六尺的狼牙棒当空挥舞,长发披散,全身毛发浓密,整个气势真真如一头狼人。

“嗷呜!”

“嗷呜!”

“嗷呜!”

“……”

身后其余毒狼营的战士见到领头的这人模样,也学他一般,将身上的武器当空挥舞,仰天长吼,却没有将身上的铠甲脱下,因为他们中武力最高的也气境中期,而他们的头领,却是气境巅峰的高手,半只脚已经踏入了化境,除非是特制的宝甲,一般的铠甲已经不能对他起到多少保护作用,反倒会成为阻碍他行动的累赘。

城楼上的梁飞挥刀砍翻一名爬上城头的贼军士兵,手中缺口无数的长刀鲜血淋淋,闻听到那声惊天动地的长吼,也不自禁地停下继续砍杀的动作,凝目向护城河边看去。

一个在城楼上,一个在城楼下,两人相隔不到十丈距离,彼此间已能看到对方面上细微的表情。

“这人,气势好强!”

梁飞看到那人双目中熊熊燃烧的凶光,饶是他见过大世面,也曾身经百战,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将军,小心!”

正在梁飞出神之际,一声惊叫响起,继而只觉眼前黑影一晃,一道人影便软软地在他身前倒下。

待他看清那人乃是自己随身的亲卫,眼中露出痛惜之色,若不是他刚刚刹那间的走神,这名他十分喜欢的亲卫也不会以身替他挡下那支本可以躲开的羽箭。

见到那名亲卫脑袋一歪,死在自己面前,他瞬间将心头惧意祛除,瞄准一名快要攀爬到城头的贼军,将手中缺口无数的长刀掷出,那名贼军士兵不偏不倚正中脑门,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从云梯上坠落下去。

梁飞右足一点,脚下那名亲卫手中的长刀自动飞到他的手上,再也不看护城河边那些毒狼营一眼,挥刀向不远处的一名已经从云梯上翻到城墙上的贼军砍去。

毒狼营那名半身赤裸的狼人“嗷呜”嘶吼结束,手中狼牙棒一振,率先跳上横亘在护城河上的木板木船,如离弦之箭一般向城楼下杀去。

其余近五百毒狼营也与他无二,齐齐迈过护城后,加入了本就如蚂蚁蝗虫一般紧贴在城墙上的其余贼军之中。

不过,守城将士却明显感觉到,当这些犹如饿狼一般的贼军战士出现在护城河边时,整个贼军的攻势变得比先前猛烈许多,也不要命了许多。

郓城城破,只是迟早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