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主帅已死

因为突然的变故出现,本如虎狼之师的贼军顿时一滞,攻势也刹那间放缓,更有还未登上云梯的胆小者已止步不前,甚至是偷偷地后退了。

此消彼长下,城头的守军将士气势瞬间大涨,那些已经累得爬不起来的青壮百姓和老弱妇孺好似打了鸡血一般,也腾地一下从地上爬起来,搬起地上的石头、捡起死去同伴和将士手中的武器,没命价劈砍向攀附在城头的贼军。

“后退者杀无赦!“

突然,一声震天暴喝从城墙中部传来,震得城楼上下的守军和贼军都是耳膜剧痛。梁飞循声望去,发现暴喝的来源正是那毒狼营的统领所发。只见他此际单手提着长刀,只凭只手抓着城墙的缝隙,半吊子城墙上,举目向梁城头上的梁飞看来。

梁飞见此情形,再打了一个冷战,直觉此人天生就是一个杀神。

“后退者杀无赦!”

毒狼营统领的一声暴喝落地,城墙下随即响起数百声同样的声音,随即响起的是“咔嚓咔嚓”长刀劈断骨头的声音,只见数十个大好头颅应声滚落,只留一个个无头尸首缓缓倒下。

那些毒狼营战士举手间砍杀掉准备作逃兵的同伴,连眼睛也不曾眨一下,冷冷地扫视城墙下攻势凝滞的同袍。

在如此震慑下,贼军本来有些萎靡的攻势瞬间恢复,一个个再没命价向城头攻去。在他们的心里,宁愿面对守城的将士,至少这样还有百分之一活命的希望,而要是后退一步,将绝无可能在毒狼营手中活命。

毒狼毒狼,既狠且毒,犹如生性残暴的狼群一般,怎不让他们闻风丧胆。

梁飞看着敌方的攻势再起,默默叹了一声,再换过一把缺口较少的长刀,做好了死战的准备。

城楼上下、湖泊里外的情势变化,深处贼军重重包围的李钰哪里有空知晓?

他右手挥舞着那把已经断了矛尖的长矛,左手翻飞着一柄丈余陌刀,两把兵刃在他手中犹如灵蛇舞动,每到一处总有鲜血飚射、贼兵躺下。

片刻之间,他已经杀到了帅字旗下三丈距离,那名银铠将军躲在重重亲卫之后,透过人缝间隙冷目打量着闪转腾挪的李钰。

“李钰?!”

这时,人丛之中终于有人识得李钰的面目,不由自主地惊叫出声。

“哈哈哈,正是你李钰爷爷来取你狗命耳!”

李钰随在狂斗之中,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将那道惊呼听得清清楚楚,双足突然一弯,躲过四面八方投掷而来的长矛,借势一个弹飞,瞬间冲天而起,伴随着震天动地的狂笑,断了矛尖的长杆掷出,陌刀抡圆向那银铠将军身前的众亲卫砸去。

“啊——”

“哎哟——”

“是李钰——”

“是杀神李钰——”

“是李钰那修罗阎王——”

无数的惨哼、惊叫、震惊、恐惧之声混杂在一起,帅字旗下的银铠将军身前一众亲卫,有三人被那断了矛尖的矛杆洞穿胸膛,像穿烤串一样串在一起,久久不能倒地。还有两名头戴铁盔的兵卒被他陌刀扫过,额头以上被刀锋斜斜切掉,脑浆脑髓等一类红白之物流了一地。

此等惨状,与那些惊声惨叫正好应景,也更添了李钰睥睨天地的惊人气势。

攻势将尽,李钰腾高到一丈余的身体终于下落,但他并未触地,右手在随着去势已竭磕在地面的陌刀刀尾用力一撑,长大的虎躯便凭空向前腾跃而去,刚好横掠过已面露惧意的亲卫头顶,直向躲在人丛中的那名伪装成史朝义的银铠大将扑去。

“来得好!”

眼见李钰将双足堪堪点到那银铠大将头顶,只见面部全部被盔甲遮挡的银铠大将爆发一声大吼,接着身形一动,向后急退数步,背靠帅字大旗,伸手便抓过插在旗杆下的一丈二的斩马刀,双手握着泛着漆黑金属光泽的刀柄,两只凶光爆射的眼睛死死盯着李钰。

李钰也没想过能够一踢便中,双足落地,手中陌刀顺势向身后一挥,再有四个还来不及闪避的亲卫被拦腰作两截。

听着惨叫,李钰没有丝毫怜悯,头也不回地盯着眼前大将,冷冷道:“史将军,咱们又见面了。”

此人先前那声暴喝,可能是有意伪装,音色与史朝义有七八分像,但对于感官敏锐的李钰而言,却有十足把握可以肯定,此人真不是史朝义。

但他此行,目的便是斩杀敌军首领,既然真正的史朝义不在,那便只有让此人作史朝义的替死鬼了。当然,前提是,贼军会将此人当作主帅。

眼下看来,这人故意伪装音色,当然是为了让属下将士都认为他是史朝义了。如此,李钰怎舍得将他揭穿?

那人也不知道李钰是否识破了自己的身份,闻言依旧伪装成史朝义的声音,狠声回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今日在我六万大军面前,你这条隐龙还能逃出生天?受死吧!”

话音落地,他手中斩马刀一抖,虎躯瞬间腾飞近两丈,犹如天神一般,双手握着斩马刀自上而下向李钰兜头劈来。这等惊天气势,加上他雄伟的虎躯,竟比李钰先前的气势还要强烈。

眼见硕大无匹的刀锋将李钰全身罩住,李钰双目一寒,双足一错,脚下太极七星步施展开来,道道残影弥漫帅字旗下的那片小小空地,却没有挣脱掉那将领斩马刀锋笼罩的范围。

“嘭!”

一声巨响,那银铠将领的斩马刀终于劈在一道残影之上,在他立足未稳之际,便觉双手一凉,沉重的斩马刀竟然瞬那间变得轻松似无物。

“啊——我的——呜呜——”

最后一个“手”字尚未出口,李钰的陌刀已不知从何而至,飞速划过他的脖颈,割破他脖颈,鲜血汩汩自喉头涌出,瞬间洒满他胸前明亮的狮子铠甲。

这时,震惊中的一众亲卫才发现,他们的主帅“史朝义”握着斩马刀的双手先已齐腕而断,而后喉头被割,庞大的身躯缓缓向后倒去。

“少帅——死了——”

终于,在半晌的惊呼声中,有人喃喃自语,竟再无人向李钰围攻。

李钰嘴角泛着一抹冷笑,在那假的史朝义将到未到之际,陌刀再次随意一挥,一颗大好头颅连同覆盖着面部的头盔便被他提在手中,鲜血自脖颈下如水狂泄。

他提着鲜血淋淋的脑袋,右足一动,刚巧不巧踢在那柄还带着双手的斩马刀刀柄。

斩马刀飞旋而出,狠狠斩向挂着“史”字大旗的汽车旗杆。

“咔嚓嚓——”

虽然没有斩断碗口粗细的旗杆,但却陷进四分之三,那高大三丈的旗杆吃力不住,在咔嚓的断裂声中渐渐偏离,只是眨眼间,便轰然砸在地上。

李钰将飙血的头颅高举过肩,凝聚真力朗声道:“主帅已死,尔等还不受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