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枫湖位于北冥界南侧,自从冥王陨落,四君分治,这里成了四不管地带,也就意味着龙蛇混杂。
越是接近,我越是觉得心悸心慌,没来由的想避开这里。可“蝶恋花”到了地方就把我们扔了下去,自顾自在前面带路,似乎也不怕尧白祁不跟来。奇怪的是,尧白祁的实力不俗,按理说,是不可能被这家伙轻易摆布的,也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他自愿跟着的,为什么?
明明之前还心急火燎地筹备婚礼,比谁都急。现在被“蝶恋花”大闹婚礼却一点也不在意,甚至应了对方的要求。
我理着这些绞缠在一起的念头时,我们已经到了墨枫湖。其实它一点也不像湖,更像一摊黑漆漆的死水沼泽,咕嘟咕嘟冒着恶臭的绿色气泡,上面还浮着一些白骨,那些鲜红妖艳的骨中花就从白骨中生长怒放。
这让看过安土那样仿若阳间地域的我,乍然看到这画面,闻着那仿佛腐烂了许多年的烂肉味道,只觉得胃部不适,嘴里作呕。
眼看着“蝶恋花”要往那堆娇艳的骨中花丛走,我终于忍不住侧头干呕,闻着那浓重的气味只觉得头晕目眩。
“没事吧?”微凉的手覆在我腰上,看得出来尧白祁很少做照顾人的事,他的动作还有些手足无措。
“蝶恋花”也回过头看着我:“啧啧,小伙子你这姿势不对啊,老夫跟你说姑娘么都喜欢公主抱。”
听着“蝶恋花”的调侃,我反而觉得难为情和莫名滑稽,不知道死了多久的,被叫小伙子的尧白祁,还有不知道多大的老鬼“蝶恋花”。这时,一个平淡无奇的声音解除了我的窘迫。
“尧老弟,我知道你心疼你的新夫人,不然也不会去找墨行客。他虽然知道解法,却没给你最重要的东西不是吗?”那声音竟然是从那些骨中花里传出来的,而且那声音对尧白祁的行踪了如指掌。
“条件?”尧白祁没有跟他啰嗦,之后,他肯定道:“南莫君。”竟然是那个失踪很久的南莫幽君!四君的酆,冥,泉,幽都是指代冥界,他们互称时也就省了。
看尧白祁的样子,他是不是知道“蝶恋花”要带他见谁?毕竟反应太平静了。后来了解墨行客的身份,我才恍然,“蝶恋花”那么高调的人,加上墨行客的情报网想不知道都难吧。
而此时,南莫君那平凡得没什么特色的声音回应道:“双生花,以你的能力一定可以办到,尧老弟。”
“可以,我要的东西呢?”尧白祁问。
“蝶恋花”从鼓鼓囊囊的袖子里摸出一个怪模怪样的盒子,盒子锁口那里是个狰狞的兽头,整个盒子似木非木,红得滴血。
眼见尧白祁要打开盒子检查,“蝶恋花”毫不迟疑地按住他的手:“别在这里打开,这里可是墨枫湖,你夫人对这里可是很不适,好了,以后还有要仰仗北靖君的地方,我送你们离开。”
很久以后,我才明白南莫君为什么那么肯定我们一定会和他们同一阵营,也会不遗余力地为冥王做事。而南莫君除了要见尧白祁,此时要见的不是我,而是他未来主子。他给尧白祁可以压制朝生梦死的蛊灵珠也是为了救他未来的主子。
南莫君是冥王死忠在未来众所周知,而现在他还是东躲西藏的逃犯。
再次回到安土,匆匆进行了冥婚仪式,尧白祁就迫不及待打开盒子将蛊灵珠交给我嘱咐:“夫人,快服下吧,再过不久我们就去各地收集魂火和其他材料炼制解蛊丹来解除你体内的朝生梦死。”
明明这才是正经的洞房花烛夜,尧白祁却只是搂着我,竟然什么也没做,这个创造机会也要耍流氓的家伙转性了?我不信!这混蛋
害我白白紧张了一晚上,对着红纱罗帐无语望天。
这还真是难忘的一个婚礼!有疑似情人大闹婚礼,有不走寻常路“抢亲”的“蝶恋花”还有正经洞房就从老流氓变身性冷淡的老公,我咬牙切齿地想着。
第二天一大早,尧白祁就和术温一起出去了,而我只能坐在花园石凳上数蚂蚁。这破地方连WiFi都没有,想更新小说都不能,断更会不会被编辑打死我也不想管了……
冥界没有真正的白天,只是计时习惯还是沿用阳间的。
我数着数着就被一双精致的绣花鞋挡住了视线,抬头就看到一对藏着低胸红衣里那呼之欲出的玉兔,我低头又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个小笼包,突然心疼尧白祁,放着好好的大胸妹子不要啊。
而那对玉兔的主子显然注意到了我的举动,还骄傲地挺了挺胸,趾高气扬地看着我:“新婚第一天就被冷落在一边,看来冥君不太喜欢你呢。”
这姑娘脸带嘲讽就巴望看着我因为失宠而失魂落魄?可惜,她今天注定要失望了。
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她:“抱琴姑娘,你这一大早拜访是要?”
她突然冷笑起来:“你是不是很得意,嫁给了冥界最有权势的冥君,你是不是很张狂,看着冥君当众让我没脸!我告诉你,你得意不了多久的!你这个贱人,不过是……”
不过是什么,她却没再说下去。只是我从来不知道一个妹子的爆发力全用在了话痨上,宣称她的祁哥哥待她有多好,他们感情有多好。讲道理,死缠烂打的是尧白祁!你跟我说个屁!有本事去找尧白祁,撕烂那个老流氓的脸。
所以,为了防止我的偏头痛被她的话痨功力刺激到原地爆炸,我决定用一招就击败她:“呵呵,然后我们结婚了。”
这句话的杀伤力等同于哦前女友,你们再好也是过去式,他的结婚对象是我。
我觉得我此刻的形象一定恶毒得就像拆散小情侣的老巫婆,而抱琴姑娘就是那用情至深,纯洁无比的白莲花。
我觉得我可能拿错了剧本,明明这时候我应该假装无辜,假装被招惹被骗色的白莲花。
而抱琴姑娘可能被我气疯了,没等我回神,她从身后凭空摸出一个长柄白骨铃,一气呵成地砸上我的后脑勺。
看得出来她虽然看着弱柳扶风却用了吃奶的力气,可怜我硬邦邦的后脑勺,也不知道有没有硌疼她娇嫩的小手。
你知道我和妹子们都玩得很疯很开的,看着这么娇艳的大胸妹子气喘如牛来打我,我心疼的。昏迷前,我再次腹诽了一遍那个造孽的尧白祁。
说是昏迷却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猝不及防的噩梦,因为梦里告诉我,我的命,想要活下去,即使和尧白祁进行了冥婚,依旧没有保障,却不是因为鬼蛊朝生梦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