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要抽脊髓你抽我的不就是了,你何苦这样啊?”清虚最先绷不住了,他年纪最小,想来张天师应该算他最亲近的人了——
“你个傻孩子,师父本就是将死之人,你还这么年轻,怎么能做这种事?再说了,你师父我是纯阳体,压制尸洞是最有效的,你就别凑热闹了。”
张天师释然的笑着,没想到他竟然也是纯阳体,可是他抽了自己的脊髓来压制尸洞,这又是什么道理?
“师兄,你……”师父竟然一脸震惊,难道他不知道天师是纯阳体?
“我说我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其实是骗你的,我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是纯阳之体,看守这尸洞本也是我一生的宿命。”
师父听到他的话,哭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师父大哭。天师原来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有这一天,时至今日,这个结果已经是不可逆转了,他才说出这个秘密……
这辈子,他为师父做的已经太多了——
师父想说什么,却硬是卡在了喉咙里,没有说出来。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我们一起也生活了二十多年,对师父,我再了解不过了。
我扯了扯楚彧的衣角,眼看着天师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瞳孔里已然没了锁魂环,很快就会断气了……
正想着,天师缓缓闭上了眼睛,干枯的老手从师父的膝盖上滑落,清虚撕心裂肺的一声师父,划破了我们每个人的耳膜……
“放心,人死入冥界,我会给天师拖欠安排的。”楚彧拍了拍清虚的肩膀,又好似在跟师父说。
师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天师的遗体,久久没有动作。
最后是师父和清虚一起安葬了天师的遗体,就葬在师父以前的院子里,他说那里的风水极佳,适合落穴。
我们给天师办了一个简单的葬礼,虽然师父和清虚两个人脸上流淌着哀伤,但是楚彧也说了会给天师妥善安排,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新生?只是不知道,他是怎么安排的。
等师父的情绪好了一些,我们才回龙城花园,我归心似箭,出来已经很久了,我大约有一个多星期没有见到小思了,很想他。
刚一进门,我就听到的铜铃般的笑声,脚步猛然一怔,这孩子又长大了不少?
“走吧,他本就不是凡胎,再不正常的事发生在他身上也算正常。”楚彧搂着我往前走,三两句话就将这孩子的不同之处带过了,什么叫正常?可我怎么还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些骄傲呢?
我们进去之后,看到云城和方婷婷正一左一右的蹲在婴儿车旁边逗着小思,这小家伙咯咯地笑着,也不知道到底什么让他这么高兴。
“师姐,你们回来了,这孩子可真是神奇,居然可以听懂我们说话,而且还自己会飞!”云城的话让我脚下一个趔趄,什么叫自己会飞?
之前我也只是见过他自己飘起来,那这个飞又是怎么回事?
“儿子,爸爸妈妈回来了。”我还在震惊中没缓过神来,楚彧就这么喊了一声,我还没来得及白他一眼,谁知道下一秒,婴儿车里一个小小的身形嗖的一下就窜了过来。
有这么一个儿子,确实是该好好适应适应,我没有楚彧这么强的接受能力,我得慢慢消化才行。
师父他们回来看到小思就这么飞着也是吓了一跳,我尴尬的笑了笑,其实我也被吓到了……
我一边把孩子抱下来,一边跟师父说我们那天去龙虎山遇到的事,前几天他的心情一直不好,所以我也没有提。眼下我们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只能问师父了。
“那是尸影,我师父说过,那是人心万恶而滋生的产物,只有形而无实体,一旦出世,控制人心,这世间就是它们天下了……”
师父这么一说,我感觉尸影这两个字似乎有些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过,可是猛然这样一想,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那您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破解吗?”我还没想到是买哪里听过,楚彧的问题打断了我的回想,只见师父摇了摇头。
“这个我也不知道,人心险恶,世态炎凉,这都是我们没有办法的事情,所以尸影的产生和盛行也是必然,我们无从阻止。”
这话让我们都沉默了,所以没有办法,只能看着它出世,祸乱众生吗?
“啊——”我怀里的小思大概是见到我不高兴了,伸着小手冲我啊啊的叫着,看到他,我突然就想到了什么——
对,尸影这个名字我在梦里听过,就是我刚怀孕的时候能到帝俊的时候,他说尸影齐出,只有他有办法破解。
我一拍脑门,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呢,赶紧把这些告诉了楚彧和师父,他们也颇为震惊的看着我怀里只会啊啊乱叫的小思。
“这孩子是帝俊转世,生而特殊,尸影是生长在暗处的邪恶,也许阳光就是它的克星也说不准。”
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罢了,我想若真到了尸影齐出的那一日,我可能都不会舍得让小思应战……
大家都没有说话,对于尸影我们压根就不了解,可以说是只知道一个名字,其他的一无所知——
对于未来的未知而造成的恐慌感,悄悄爬上了我的心。
接下的几天,我们都没有再提尸影的事,仿佛知道那是一个不可解的死胡同,大家都选择了避开这个话题。
至于为什么那个地方会连接着盛世豪庭,恐怕只有师月默知道了。
“尸影齐出之日,就是我引出十日之时,尸影最易蛊惑人心,小心应对。”
梦里,帝俊再一次给我支招了。
“为什么,阳间出了这么多的祸乱,天界不肯派一个上仙下来协助一下?难道要看阳间灭亡不成?”我没忍住,便开始问他。
这些事显然天界都是知道的,否则帝俊也不用一早算好时间降生在我的肚子里,与其投胎这么费事,为什么不直接下界帮忙?
“去天界的通道已经被封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