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重生之女(一)

那略不耐烦的薄唇微微一启,叹出一口嫌弃的语气,“真是烦死了,吵得本大爷的耳朵都快聋了。”

奕宸松开了手,只见“啪”的一声,女孩失去扶持,整个身体往后栽倒,触不及防的动作,让她一头雾水,她顾不上摔疼的感觉,而是快速扯过地上的被子,护在胸口,同时蜷缩着身体,让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露出一根脚趾头。

“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奕宸头也没回地走开。

女孩看着奕宸走出了洗手间,她双颊绯红,只想找个地缝钻,要是能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就好了。

“砰!呯!呯……”

女孩胸膛里剧烈跳动的心脏,仿佛填充了整套房子,“他是谁?为什么说那样的话?好像和我很熟的样子……”

女孩爬起身,再三检查自己的身体是否裹严实了,方才出了洗手间,看到奕宸坐在沙发上,跟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精致的楠木盒子,盒子已被打开,里头是空的,而东西就在奕宸的手上,他正擦拭着一把刀,寒气阵阵,从刀锋传出,尺度比那盒子长十几倍。

“那个……你知道我是谁吗?”女孩挪向沙发,靠近那个脾气不太好的少年,仿佛他一不高兴,就会拿他手里的刀指向别人的咽喉,她开了口就后悔了,哪有人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不知道。”

“啊?!”女孩长大了嘴巴,一脸震惊,“你不知道,那我怎么会在这里?”

“本大爷捡来的。”

“什么?!”女孩彻底凌乱,她被他捡来的,所以这里是他的家,她不久前睡得房间和床就是他的,那么她这个状态地从他床上醒来是什么意思?!

他不久前还说她的身体,他又不是没见过!

这到底是几个意思?女孩有种想撞墙的冲动,她还想追问些什么,因为她头脑一片空白,还没开口,奕宸却站起来身,顾自往阳台走去。

他手中的长刀沐浴在阳光,泛着耀眼的光泽,令人畏惧。刀柄上镌刻着精致的纹路,似乎是某种铭文,但那霸气的气势,似乎不需要挥刀,便已展现的淋漓尽致。

此刀已有上百年的历史,跟随主人历经沙场,死在这把长刀下的亡魂不计其数,名为“逝铭刀”,削铁如泥,相传曾属于一名将军,逝铭刀被无数亡魂诅咒,甚至吞噬了自己的主人。

几百年来,这把纯刚性的刀成了一把阴气极重的鬼刀,曾是一把非常贪婪的刀,对血液无比眷恋,现今依然如此,只是贪婪的方式改变了,它更迷恋对亡魂的汲取,不知是悲哀还是万幸,杀伤力再强,也是一把诅咒之刀。

刀锋寒渗,即便沐浴在阳光下,依然将周遭的一切拉进阴暗。

女孩并没有靠近阳台,而是痴痴地看着阳光下持刀的少年,不知为何,不久前她还手足无措,此刻便被深深地吸引,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猛然间涌上心头,心脏有点隐隐作痛,却又有一种深深地眷恋在内心翻涌。

阳光下,无数道白色的光芒从逝铭刀的刀锋上散发出来,那都是亡魂的哀怨气息。在普通人的眼里,少年和刀都不存在,更别说那些哀怨的气息。在女孩眼里,那些都是纠缠不休的亡魂在嘶吼。在少年的眼里,是力量的蠢蠢欲动,他一直等着强大力量的迸发。

“哗”的一声。

眉宇微蹙,似有不悦,因为奕宸手里的逝铭刀在他转动手腕之际便瞬间消失,只剩下一截刀柄,那镌刻着的古老铭文,似乎在用沉默梵唱着百年的传奇。

女孩也同时缓过神,那种遥远的熟悉感也已荡然无存,仿若不曾出现过一般。

奕宸嗤笑一声,自从附上了诅咒,能开启这把逝铭刀的人寥寥无几,即便奕宸可以打开它,却依然无法使用这把刀,他甚至开始质疑这把刀是否如传说中那般厉害,至少他一次都没有使用过它,更别说看到别人用过。

奕宸脸上不免露出一丝失望,他进屋的时候看了一眼女孩,将手上的东西重新放回楠木盒子,随后又进了卧室,女孩听见衣柜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奕宸再次来到客厅,将一件白色衣服丢向女孩。

女孩早在奕宸回来之前便在屋里转了好几圈,却始终没有找到属于她的衣服,此刻她将丢在她头上的衣服扯下,显然是这个少年的,她不是在犹豫,而是在想,莫非她被他捡来的时候就是这副模样?她无法想象自己没穿衣服地躺在地上的场景。

奕宸将楠木盒子放回客厅的一个柜子里,随口说道,“当然你可以选择不穿,本大爷不介意,对你那发育不良的身型毫无兴趣。”

“你!”女孩气得差点吐血,她虽然不记得事,但是第一眼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毫不夸张地说,她自己都被惊艳到了,甚至觉得美得不像她自己,却被对方扁的如此不堪。

女孩深吸了几口气,尽量让自己恢复平静,问道,“你发现我的时候,我就……我就……这样吗?”

奕宸转过身,看着女孩,问道,“哪样?把话说清楚,别让本大爷猜,不然就闭嘴不要说话。”

天!女孩在心里骂道,这世上怎么有脾气这么差的人?!虽然长得是挺好看,但这样差劲的性格,再多的分都被扣到了负数!还以为救了我,好歹是个有善心的人。

“我说,你发现我的时候,我是不是没穿衣服?”女孩重复道,但是后半句话的声音轻得像蚊子叫一般,同时她没发现自己已双颊通红。

“没错,拎你来的时候,你就是光着的。”奕宸说着走向另一间卧室。

“拎?!”女孩额前三根黑线,抱也好,背也行,扛也罢,竟然是拎来的!

女孩认为发现这样的事,绝非偶尔,估计是自己遇到了什么倒霉的事,如今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这里,那少年本该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也该满怀感激,为何此刻的她,硬生生地憋出好几道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