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样一个清新脱俗而美丽动人的少女,吸引了奕宸,他本是路过璃国,却因为她而逗留,不愿离开。
某日,奕宸坐在一座宫殿的屋檐上,他转动着手里的银链,看着不远处的一座宫殿,那是墨胭的居住地,然后她进去以后,却迟迟没有再出来,奕宸显得有些无聊。
“大胆毛贼!竟敢窥视本公主!本公主要亲自活捉……”
奕宸闻声转过头,看到一个少女气喘吁吁地站起身,原来她爬上了屋檐,她身后几个宫女都吓得脸色惨白,生怕她磕伤。
然而就在奕宸转过脸的时候,墨胭一愣,她还是第一次看清这个人的容貌,面如刀削,眉清目秀,干净帅气,甚至有种自带阳光的错觉。
“……你……”墨胭最后一个字花了不少时间才补全。
“公主殿下,还是下来吧,太危险了!”
此刻的墨胭也觉得自己应该下去,她一开始还以为这个人可疑,因为她多次看到他在不远处,但又没有做出什么可疑的事,她问身边的宫女,宫女们都说没有看见,今日她本想活捉他,然而看到对方这一身打扮,容貌和气质,似乎不比她公主低。
“公主殿下,下来吧!”宫女们看不见奕宸,而奕宸似乎也只允许墨胭可疑看见他,或许奕宸自己就想接近她,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就在墨胭杵在屋檐上的时候,一条灵活如同水蛇的银链快速地上游,钻进一块梁瓦,随后“啪”的一声碎开,碎石“哗哗”的滚落,同时影响到其余的梁瓦,最终延伸到墨胭的脚下,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滑了一脚,身体摇摇欲坠。
“公主殿下!”宫女们连忙上前去拉,墨胭因为失重而往前倾斜,如少年预料的一样,那个貌美如花的女孩正往他的方向跌来。
“啊——啊——”
墨胭眼看着自己就要跌落,少年却往后退了几步。就在节骨眼上,少年却露出灿烂无害的笑容,问道,“要我帮你吗?”
“啊?啊——啊!”
墨胭哪里来得及做出回答,她的脚尖离开了屋檐最边缘的梁瓦,身体落入空中,说时迟那时快,柳腰上缠上一只手,她看到那张漂亮的脸庞,殊不知自己落地的时候,已经换了地方,也听不见宫女们的叫唤声。
墨胭站稳脚以后,奕宸也松开了手,墨胭熟悉自己的皇宫,她从屋檐上落下,周边本该是高耸的围墙,却发现自己又身处另一个屋檐。
……
从那以后,他们成了朋友,他们逐渐了解彼此,经常坐在屋檐或者城墙上仰望星空。那一年,他们年纪相仿,无话不谈。
夏小白一直没有吱声,奕宸说话她就听,奕宸沉默她就等,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插什么话。
“她一直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也没有告诉她,她还以为我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她总是像我打听我的家乡长什么样,说想和我一起去看看。”奕宸述说着自己的故事,却像是别人的事一样,因为他到现在都无法定位自己,他不知道自己算是她的谁,即便他清楚他有多喜欢她。
“我们认识的第三年,她身上的少女气息也逐渐褪去,落得更加美丽大方,她成熟了很多,她注意到我和她之间的区别,因为我一直是原来的样子,虽然她也没有明说,但我知道她心里还是有芥蒂。”
“我明知道她介意,却无法跟她说实话,因为当时我也不确定自己算是个活人还是个死人,我怕吓到她。”
“后来,她的母后病逝,按照地府的规矩,我应该带走那个鬼魂,所以我趁她入睡以后去抓鬼魂,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没有睡着,而是直接冲了出来……”
奕宸回忆着那尴尬的一幕,墨胭的母后似乎知道了奕宸的身份,也清楚奕宸会带走她,所以去找了墨胭。
那一夜,墨胭知道了奕宸的身份,她一直哭着求他放过自己的母后,但奕宸最终还是带走了那鬼魂,那件事以后,墨胭不再出门,奕宸也一直等不到墨胭,原本他们经常在一起的地方,也只剩下奕宸一人。
“阴差,说白了就和死人差不多,她是活人,我也慢慢明白,我和她之间是有距离的,而她也因为她母后的事,不再愿意见我,所以那个时候,我选择了离开。”奕宸低下头,看着万丈深渊。
“之后,在我收魂的时候,收到璃国之人的魂魄,得知璃国的公主要远嫁,我承认没有放下,火速赶到璃国,可她已不在,所以我去了她嫁往的国家,满城找她,我闯进皇宫……”
“那天是她大婚之人,可我血洗了整座皇宫,当我最终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断了气息,花瓶的碎片撒了一地,而佐樱就站在她的尸体旁,佐樱是冥王的人,我才知道,冥王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奕宸述说的声音很低,看似平淡的他,只是压抑着多年的情绪,并非对冥王的怨恨,而更多的是对墨胭的感情,奕宸一直不知道墨胭是如何定位他的。
“你是不是因为血洗皇城而受了刑罚?”
“嗯。”
“那她死了,是冥王下的命令,后来你们在一起了?”
“没有。”
“你不是勾魂使者吗?她的魂魄也应该你收,不是吗?”夏小白觉得景延可以滥用职权,奕宸深爱那个公主,为何不能私自留下,他犯了错,也受了地狱炼火之刑,这事总是会过去的。
“当她的魂魄离开肉体而四处游荡的时候,我正在十八层地狱受刑。”奕宸回忆起熊熊烈火,依然会觉得浑身被灼伤的痛感。
“所以,你们错开了?”
“是的,等我受刑完,火急火燎地去找她,却一直找不到,我几乎翻遍了整个阴间,最后在一座鬼城里找到了她,可是她已嫁人,那座鬼城的主人,他生前是一个暴君,连冥王都拿他没有办法。”
她生前嫁人,大婚之日死亡;死后还是嫁了他人,与他奕宸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