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晟希很是郁闷。到底是伤了一个人,还是以那种很不客气很刻薄地方式。晟然却好不开心。这样一闹,当然,是晟希带她这么一闹,算是解决了心头大患。余下的,便是身后这个尚不在状况的没有竞争意识最具竞争价值的很白目的对手。她有些不耻。老天真是在玩她,居然给她找来这么一位对手,御灵他看上谁不好。偏是花灵。怎能不气得她吐血。怎能甘心。怎能不去搅动一番。自古姻缘天注定。她偏要逆天而行,一捋虎须。
在楼下磨蹭着,她始终不愿回家。晟然也不勉强她,又来了,那种高深莫测深不可测的微笑。直笑得她头皮发麻。躲避着她的视线,将头偏向另一方,直到她走远了。
楼下的小朋友在玩跳绳比赛。她笑着看了一会儿觉得手痒。刚好,可爱的小苏霞瞧见了一旁无趣的她邀请着一起过来玩。她眯着眼睛欣然同意。一群笨拙的小朋友们很快将跳绳传到她手里。晟希有些激动。在这些小孩面前,她就是一跳绳高手。高手出马,一个顶他们一群。小朋友们也露出期待的目光。她就在这种目光的淋浴下,自豪地开始了今天的第一跳。绳子有些短,她非常不小心地被绊了一跤,差点儿跌倒。小朋友们哄堂大笑,晟希觉得很没面子,陪着尴尬地笑,马有失蹄,人有失手。再来一次。她汇集着勇气,开始挥动绳子。她动作并不如她想象中的灵动如燕。这跳绳确实有些短,使她放不开手脚。晟涵走到院子时,看到的便是她比小朋友们更为笨拙的动作。他不自觉地停住了脚步。情不自禁地看着她脸上羞涩的笑。因为活动而红润的脸蛋,在夕阳的余光下相映生辉,美丽的不可思议,令他抽不回目光。今天的事,他很抱歉。他硬生生地别开视线,不愿停留,往楼梯口走去。在他背过身去的刹那,晟希是看见了他的,想叫,又不敢。午时的事她早已不记得了。她在意的是自己,是方才跟陆晚听说的那些话。她觉得有些难以面对他。就吞下了到口的话。因为心不在焉,又给绊了一跤。这下子便没有方才的走运了。她极为不雅地跌倒在地。疼得她倒抽凉气。想叫又不敢叫,要哭更是不能哭,只得哭丧着脸,咽下所有的呜咽。
由于她的擦伤,被一众小朋友很不客气地摒弃在外。她只得一瘸一拐回家了。非常不易地来到家门口。她挺直了腰身,忍着疼痛,做出一副很平常的样子。穿过廊道,客厅,从晟然面前走过。晟然回头,似乎在忖度她今天的龟速。她觉得她今天这步子吧,迈得很有问题。晟希自然收到她落在自己身上狐疑的光,但仍然硬着头皮往前走,她想着进到自己的房间,再胡乱擦些红药水,不知道红药水会不会跟碘酒一样痛吗。她眉心纠结着想。晟涵从厨房拐了出来,好巧不巧她刚要经过厨房入口。晟希轻启朱唇,显得非常讶异,还有一点点的心虚。整个人心神不宁起来。她像做错事的孩子那般低了头去。侧过身想要从他面前走过。这一扭动,便是蹭到了膝盖上破皮的擦伤。她轻轻呼气,吸气,想要借此缓解疼痛。晟涵拧眉,“你怎么,缺氧?”晟希笑,间或痛苦的笑。真是天才,怎么想出来的。她觉得笑够了,又想起来了先前的事,就停止了笑,摇了摇头算做回答。继续往前走。晟涵目光终于落在她的膝盖上。眉头皱得更紧了。“晟希,你站住。”
“有事吗?”她头也没回,声音虽然很是平稳,脸上的表情却极为丰富。
她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却等来了他的靠近,他绕过她身旁,蹲下身子,就要去掀她的裙子。眸光一转,对上晟然欲言又止,又羞又恼的表情,改变了主意。立了起来。牵了她的手就往自己的房间走。晟希被动地跟着他刻意放缓地步调走。心里一丝甜蜜的感觉漫延开来。她很享受他的呵护,他的关心。他将她拉到床边坐好,然后就开始翻书柜,拿来了双氧水跟纱布绷带。蹲了下来,掀开她的裙子,看到她青紫一片,渗出血丝的双膝时,清澈地明眸黯淡下来。他绷紧了唇线。闷不哼声地给她上药。还好这双氧水擦洗在伤口上算不得痛。只不过,再擦碘酒时她就有些呲牙咧嘴了。简单地包扎好后。晟涵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晟希因着心虚,并不说话。两人一时陷入了沉寂。半晌后,晟涵向后退了两步,转身走了出去。晟希窃笑,知道他去做饭去了,今天的事也不会再追究了。此刻她完全忘了关于陆晚听的事。
陆晚听红肿着眼睛回到住的地方。“姐,你回来了,瞧瞧我给你做了什么好吃的……”陆晚听避开他的目光。头垂得低低地,闪烁其词地应了几声。陆惊尧放下手中的盘子,擦把手来到她跟前,举起她的下巴,“你哭过了?为什么……”“不是,沙子吹到眼睛里去了。”她搪塞道。“告诉我,是谁欺负你,是他吗?”他口中的他,是她跟他跟过的男朋友。陆晚听慌乱地摇头,抓住他的手安抚着,“小尧,你别多想,我就是不太舒服。他,对我很好。”陆惊将信将疑。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个没完,转移话题道,“让我看看,小尧给我做了什么好吃的。”她显出兴趣盎然的样子。他不忍拂了她的兴趣。此事暂搁不提,却放在了心上。他还记得,他叫晟涵。晟涵,是吧,他记住了。他扯出一抹讥讽地笑意。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来得要冷得多,一入冬,便下起了现年的第一场雪。坐在教室里,心却飞到露天下,晟希早已坐不住了。她不时张望窗外,先是零星小雪,再来便是大片大片地鹅毛飞雪。她仿佛觉得自己已经徜徉在那冰天雪地,挥动着又臂如鸟儿般自由穿梭。正在惬意间,却被谁给打中了翅膀,她哀鸣一声,就华丽丽地坠地,是谁,是谁,居然欺负国家的保护动物,小鸟儿,还打伤她可爱的翅膀……“是谁,谁偷袭我——”她一个激动吆喝出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左瞅右看寻找摧花之人。
“是我!”一个凉飕飕地声音传过来。居然比冰雪还要彻骨。晟希从假想中回神。有些无语地看着桌子上的粉笔头,不由地叹息,唉,老师的水平又大大地进步了,投中率也大大的提升了。在以前,她是十次有九次投不中自己的,现在,十投九中。她有些想哭。
“晟希,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老师辛辛苦苦地在台上讲课,同学们都在很认真地听讲,你倒好,居然给我走神,你以为你元神出窍老师就看不出来吗。那么喜欢外面,现在,马上出去,到外边站个够去。”
罚站?她像人家小学生吗。老师太不厚道。她这么一站,肯定会被人指指点点,还会有面子完好地保留下来吗。她开始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走了出去。打开教室门,瞬觉冰冷刺骨。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响亮地喷嚏。找个避风的角落站定后,很快高兴起来。雪花真漂亮。她赞叹。从萧清朗的位置看过去,刚好可以看到晟希所站地角落。他原以为她被赶出去会挺难过的说,他还是不够了解她啊。她倒是乐得逍遥自在呢。白白地搭上了方才的担忧。
下雪了吗?晟涵若有所思地想。然后,也不晓得想起来了什么,嘴角浮起好看地弧度。陆晚听瞧见了,差点儿吓了一大跳。看他高兴,她也跟着高兴。只不过,又想到了什么,很快轻快便被忧伤取代。她就是一多愁善感的女孩。她晦涩地想。自从听了晟希她们的话后,就开始若有若无地跟晟涵保持着距离。她发誓,她真的没有坏心,虽然,她常常盼望着晟涵能看出些什么然后给她以信心和肯定,使她面对流言时面对自己的内心时也可以有些坚强和底气。然而,只是因为男生都粗枝大叶的原因吗。他竟然没有发现她的反常,一点都没有。她很想问问他,在他心里,是何种定位。她甚至开始幽怨起来。待她鼓足勇气想要问个分明时,铃声恰巧响起。悠扬的旋律将她的勇气一股脑儿给打散。她觉得自己像泄了气地气球,一下子瘫软在地。好似面对白雪,所有的人都会变得很兴奋。他们都迫不急待地胡乱收拾了书本在背包里一塞,就呼朋引伴地冲出门去。晟涵一早就跟楚项明还安凌轩约好要聚一聚地。随着人流也消失在校园里。
晟希看着老师出了门,才兴奋地溜进教室收拾东西。一点儿也没有被罚后羞愧难当的样子。使得坐在她后边的萧雪引以为耻,指桑骂槐地说了几句。显然地,她话都白说了,晟希她不懂什么典故。自然充耳不闻。安凌会在旁偷笑,这个萧雪也是活该,说话就该堂堂正正,谁要她顾及身份旁敲侧击的。一个巴掌注定拍它不响。她只得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将课本拍得砰砰响,以泄心中的光火。他萧清朗平时是不将书本背来背去的。他照例两手空空地倚靠在墙上等着晟希收拾好了东西一同回去。萧雪因着心里不舒服,故意找茬,只见她先一步处理了书桌上的东西,亲昵地朝萧清朗奔去,“清哥哥,我不太舒服,你给我送回家吧。雪天路滑,一个不小心我就是跌倒路旁也没人理会。”萧清朗瞅了还在忙活地晟希一眼,压低嗓门问道,“你这丫头搞什么鬼。想要我送你回家,你也省省。你会滑倒,那些靠溜冰吃饭的人也不用混了。”萧雪听了只是嘿嘿一笑也不计较。只是同样回头看了下那人,只见她已收拾好了东西往这边走来。更是热情地挽住了他的胳膊,就往他身上靠去。然后,回过身来,挑衅地看着晟希,“你自个儿回去吧,清哥哥今天要陪我,没空理会你。是吧,清哥哥。”为了达到更具打击力度的效果,她将脑袋靠在他的肩上,她该庆幸他此刻是斜靠在墙上她才勉强得以如愿。晟希也学着她的样子,歪着脑袋去看他,随着她的话说道,“清哥哥,是这样吗?”萧清朗也想同她开玩笑,忍住拨拉开她脑袋的冲动。兀自点点头。“哦,”晟希觉得自己有口渴的冲动。她嘴巴砸吧砸吧,跟他们错开身就要走过。萧清朗皱眉,怎么,这样就抛弃他要独自走掉吗。她都不会学人家别的女孩不情愿地扭捏着哼上几句吗。他心里骂骂咧咧,一把推开攀在身上的萧雪。迈着大步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