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居然问我为什么?”晟然觉得好笑,“你难道不知道,只有夫妻才能睡在一起吗?除了夫妻,不管什么情人啊兄妹啊姐弟啊都不可以——”她扬手一挥,一概而论。
……
“就像是爸爸跟妈妈,爷爷与奶奶,叔叔还婶婶那样吗?”晟希略显迟疑地问。
“你这样说也成。他们都是夫妻,不是吗?”
晟希耷拉着脑袋,心里很是挣扎,可是她尽管再怎么不情愿,也不得不去面对晟然说的事实。“我们是都是一家人,可是我能跟小然你睡在一块,可不能跟小涵睡在一块——”
“你明白就好,”晟然将散落胸前的头发甩向脑后,耸耸肩膀道,“你能这样想我很开心。”
晟希顿感心中无比苦涩。貌似,她不开心的事,都是她这个堂妹开心的原因。真令人生气。
“萧清朗那家伙挺不错的。相信我,我是为你好,接受萧清朗,对我们所有的人都好。”看到沮丧的冤家,晟然她绝对不会去承认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是花灵对不起她,而不是她飘雪欠着她。她的幸福与否她的快不快乐甘她何事,遂硬着心肠继续说道,“你这个姐姐怎么当的,涵哥哥他什么都不听你的不说,连他的女朋友也不将你当回事,照旧每天缠着涵哥哥,你也不管管,学生是不应该谈恋爱的不是吗?还有,我们找陆晚听命令她跟涵哥哥分手的事被她弟弟给知道了,他弟弟四下放话说要找你的麻烦呢,在学校里,不要离开萧清朗十步之外,他会护着你的,知道吗,他才是你的男朋友,你的依靠,以后能跟你同床共枕的男人,不是你弟弟……我说的这些,你可清楚,明白?”长长的一段话,被她不带喘地说完。
“嗯嗯!”晟希只有胡乱点头,表示自己什么都知道,其实心里茫茫然纠结到不行。
晟然是谁?她自然知道晟希此刻定然有敷衍成份,可是她并不着急,她原也没打算这番谈话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她了解她,也会给她时间消化吸收,只不过,倘若她“执迷不悟”消化不好的话她是不介意再加剂催化剂什么的。
晟希做足了心理建设,她告诉自己,现在是什么季节,寒冬腊月天。就算要搞分居什么的好歹也得等到春暖花开换季的时候。她下定决心,那个时候,决不能贪恋晟涵那“冬暖夏凉”的好体质痛痛快快地“迁居”。想到了解决方案。束缚心头的牢笼打开了,她一如放飞的鸟儿又重新回到了自然的怀抱。心情大好,脚步自然也轻快。相由心生,她还是那个不谙世事永远天真无忧的女孩。
找过了陆惊尧、晟希,接着,晟然有目地的找上了萧清朗。她的突然造访,他并不觉得意外。
对于他的不惊不宠,习惯万事一手掌握地晟然心下有些不悦,她强自按捺,“怎么,你好像料定我来会找你?”
萧清朗轻笑,“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你,但我的感觉至少不会出错,那个神秘人,一直是你。”
既然都将话给摊开了,她也再无必要藏着掖着了,“没错,是我。”仍然是趾高气扬地姿态。
“为什么?”萧清朗看向她,眼底,虽然沉着深邃却仍是遮掩不住一丝困惑。
“什么为什么?”晟然觉得此刻的萧清朗有些怪怪的。竟是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为什么要选上我?你有什么目的?你还想我做些什么?”
“呵,这到好笑了,我能有什么目的,我只不过想要帮你,你喜欢晟希,不是吗?”话到这里,她忍不住沉下脸来,“我劝你不要多事才好,得到你想要的就够了。”
萧清朗怒极反笑,颇为怡然地放松了坐姿,无限惬意地靠在靠背椅上,翘着二郎腿,修长漂亮的双手交叉,漫不经心地调笑道,“我想要的……”说到这里,似是在绞尽脑汁认真地思索这个问题。突然地,一个令他无比震惊地问题出奇不意地闪进脑海,瞬间占遍他的思维,他的头脑除此之外一片空白。
晟然见他如此,便知他已想明一切。心里忍不住又是一番得瑟。她能不高兴吗,所有这些都是她的杰作啊,如果没有她,想他一介凡夫俗子真的可以长生不老,真当他能比肩传说中的吸血种族不成?
犹记得几百年前,他恋她成痴成狂。直到生命的最后那刻,亦然深念不相忘。那一天,在他弥留恍惚之际,似是听到了断断续续地说话声,那是一位极为年轻的女人的声音,悦耳动听却隐含着遮挡不住的无限愤懑。他听得那声音说道,可以成全他的感情。她可以赐他永生不死的生命体。只要求他用尽全部精力跟生命去找寻心中的女孩,并且想尽办法跟她在一起,否则,她能给他一切,亦可轻松收回。而他,答应了。而后,便陷入昏迷之中,再度醒来,物是人非。花甲的老态,垂垂病危的身体,皆在一夕之间有如枯木回春,万物复苏,时光倒流——他有如重生,也的的确确是重生。他有了新的身份,新的背景,不变的是,他仍是他,萧清朗。却不再是萧清杰萧清和的弟弟,从此再非“萧”家人。他用一生的执念,换来了永世的生命,他可以无休止地找寻她的足迹。期间绝望过,动摇过,却最终顺从了执念,他目睹了动荡年代的兴衰演变,经历了令人闻之甘肠寸断地血雨腥风,过渡到如今膛目结舌的新时代。毫无疑问,这个年代的人是幸福安稳无忧快乐的。生命的大起大落之下,心中的执念竟也淡了。这也便是他不再痴缠晟希的原因之一。便是冲着这个原因。晟然便对他不满了。她找他摊牌。赶巧,他也有不少的疑惑想要她的解惑。比如说她是谁?不止是她,晟然?晟希?晟涵?他都很有兴趣知道,他不愿自己只是一颗棋子还旁观者路人甲。他既然被命运插-入其中了自然要得到相应的掌控权和基本的知情权。
可是,显然的,晟然并不打算告诉他。对他的疑问避重就轻随意打发道,“你不需要知道,该告诉你时我自然会说。”
萧清朗也不生气,“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但是,我想知道的,一定会知道。”他以温和地笑意跟坚定的眼神告诉她。
晟然自有她的顾虑。她不是担心她会去向晟希求证什么或旁敲侧击什么,晟希她压根儿什么都不知道。她的顾虑是晟涵,她毫不怀疑晟希会将萧清朗的问题转达给晟涵,即便她不说,关注她一举一动的晟涵自然也会知道。她没有把握,晟涵会不会因此想起什么……总之,说她不想节外生枝也罢,说她想要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宣泄内心的压抑也罢。真假掺半地故事。总是比全然真实地或全然虚假的更能令人信服。想到这里,她优哉游哉地闲坐在沙发上。轻呷了一口已经冷动的茶水,以极为优雅地姿势。前世不同寻常的背景即便是侍女也是修成正果的真身。她与生俱来的不俗气质此刻尽显。只听得她缓缓地道,“我,本名飘雪。原是广寒宫嫦娥仙子的贴身侍女。我想,你隐约可能猜到了,我来自天宫,亦非你们凡人——”这时,她分外享受来自他的错愕。继而斜睨他一眼,缓缓起身,纤指直指窗外那高高在上令人望尘莫及的云霄九天。
“那么,晟希她……”
“如你所想。”她像是知道他的疑惑,打断他的后话给予肯定的答复。
萧清朗苦涩一笑,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果真——”如此。周身仿若失了所有的气力,他所怀疑的,到底是真的。
“那个时候,我在天庭是何等逍遥自在。尽管名为侍女,却不晓得比之人间的名门千金皇家公主尊贵几多。我们几乎无所不能,富贵功名自然皆是浮云。这样的日子我很满足,渐渐地,漫长的没有止境的生活逐渐空虚,我就像那随波逐流毫无目标的船儿那般载浮载沉,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他,我生命里的阳光,我前行的指南针,我用尽一切去爱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