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陷阱Or暗杀?
欧阳静思和陈逸简从楼上下来时,管家已安排客人在餐厅落了座,一直提心吊胆着的欧阳明月一捕捉到姐姐的身影,就立马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她面前,关切地问道:“姐你没事吧?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没事。”欧阳静思浅笑着回了一句。
一旁的陈逸简沉默着没说一句话,似是不由自主地一直看着欧阳静思,眼中充满了欣赏与恋慕,说是痴汉也不为过地和欧阳姐妹同步入了席。而静思仍旧对他的殷切目光仿若不觉,神情自然平静地自顾自吃着盘中食物,却不想惹了别人一腹妒火。
只见一旁的艾露瞪着眼看着陈逸简和静思二人,气呼呼地往嘴里狂塞了一些食物后,终于按耐不住嫉愤的内心,把吃进去的东西胡乱地咽了下去,古里怪气地问了一句:“简,你堂堂的ROSE公司总裁,总盯着欧阳小姐看干嘛?”
陈逸简听见这毫无预料的神来一问,一口气岔在腹中,差点没被唾液呛着,尴尬地移开目光,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面向管家问道:“琼斯,邀请的宾客谁还没有来?”
琼斯管家恭敬地上前一步,微弓着身子回道:“只差一涟公司和丰安集团的少东了,他们说有事脱不开身,晚上才能到。”
陈逸简点了点头:“嗯,那晚宴就稍微推迟一些。”转而又对在座的宾客说了句,“饭后我带大家去参观一下我的百花园,希望能给各位一个不虚此行的体验。”
陈逸简别墅的花园景色绚烂怡人、唯美如画,早已名声在外,被邀的宾客这么早过来就是想一睹百花园的风采,听到其主人这么说,纷纷赞同称好。如此,陈逸简便轻松地化解了艾露制造的窘况。
饭后,众人就随陈逸简去参观百花园了。园子的占地面积颇为宏大,各个品种的植物不下几百种。一棵棵形态各异的树木窈窕地矗立在争奇斗艳的花间,挂满了蓉蓉、白莹莹、黄嫩嫩的花儿,被压弯了的树枝随风摇动,好似雀跃着向客人打招呼。
众人赏心悦目地饱览着这如诗如画的美景,不时发出由衷的赞叹,气氛很祥和融洽。然而这样的氛围没有持续多久,就不知从哪突然冒出来个不知深浅的搅局者,他背着手,左观右赏、悠哉悠哉地走到陈逸简面前,一脸谄笑地打招呼道:“Hi,Jan,好久不见啊!近来可好?”
陈逸简看见他,脸色突然有些微变,不悦地反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祝贺你的生辰啊!”霍秉荀语气轻松随意地答了句,又理所当然地补充真正来意道,“最近我的公司有些周转不灵,所以顺便请你帮忙赞助一笔资金。”
霍秉荀是陈逸简的表哥,他们从小就共同生活在花旗的祖父家里,两人虽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性格却截然不同。陈逸简是脚踏实地、做事认真、有勇有谋的勤奋者,而霍秉荀则属于那种不思进取、耽于享乐、却好妒善嫉的人。所以当两人同时进入霍氏集团工作后,霍秉荀因看不顺眼陈逸简受到爷爷的诸多肯定和赏识,在暗中给他使了不少绊子,两人从那时起便结下了梁子。所以陈逸简回国后,一直有意无意地和他断绝任何往来,但想不到他竟然挑今天这个时候主动登门来了,还大言不惭地要求资金赞助。陈逸简心中不由立即燃起了一团怒火,却碍于宾客在场无法发作,面容看上去很严峻地冷然道:“我今天无暇处理这类事,改天再谈吧。”最后又不留任何情面地补充了句,“琼斯,送客。”
然而霍秉荀却假装没听见,依旧死皮赖脸地站在原地没有要走的意思,顺势左右看了看,扯闲话似的问道:“哎?怎么没看到陈莺红大姐呢?”
管家接到指令就向前走了两步,听到问题便回答道:“红小姐两年前已经移居到花旗了。”说完便做了个请的手势,准备送他离开。
霍秉荀却视若无睹,看着陈逸简,阴阳怪气地说道:“呵,连自己亲姐姐都容不下,你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呢!不是自己的东西却可以理所应当的拥有,然后铲除一切可能威胁自己的人,真不愧是……”他把后半句话含在了口中,眼神里透着挑衅和嘲讽。
陈逸简闻言厌恶地蹙起了眉头,目光立时变得锋利,直直地射向了他,两人的对视似是刀光剑影般的较量。
琼斯管家见状,赶忙解释了句:“荀少爷您误会少爷了,是红小姐自己决定去花旗的,与少爷无关。”说完又面向陈逸简建议道,“既然少爷没时间,就让桑秘书负责荀少爷的事情吧?”
陈逸简了解霍秉荀的为人,如果不满足他的要求,他就会一直不依不饶地赖在这儿,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事情来让他难看,就懒得与他计较地点头答应了管家的建议。
可是,霍秉荀这个麻烦刚解决完,却又出现了一个小插曲,不知从哪里突然窜出了一只吉娃娃,没头没脑地直接撞上了欧阳静思。见到有东西冲过来,她下意识地就闪身至一旁,却不小心被脚下的石子绊了一个趔趄,身体倾斜着就要摔下去。紧急时刻她手急眼快地抓住了手边的花架,才没至于摔在地上,但手却被花架的尖端划伤了。
静思这一伤,牵动了三个人的心,欧阳明月被突如其来的一幕惊了一下后,立即赶到了姐姐的跟前,抬起她的手,一脸担心忧虑状。陈逸简见此几乎是和明月一同赶到静思面前,看到她手上的血印,不由流露出关切的神情,语气中夹杂了些心疼地说:“你受伤了。”转而面向追着狗过来的仆人,气势汹汹地质问道:“你怎么看管的?吉吉怎么会被惹毛?!”
仆人听问,卑躬屈膝地低头解释道:“刚刚我去储藏室拿狗粮,不小心从梯子上摔了下来。我没注意吉吉也跟了过去,它看见我跌倒许是受到了点惊吓,请简先生原谅!”
陈逸简听言,刚要燃起的怒火随之熄灭了,面色也缓和了下来,体恤地问了一句:“你没摔着哪儿吧?”
仆人听问,赶忙摇了摇头:“我没事。”
“嗯,你去吧,下次小心点。”
仆人闻言恭敬地向陈逸简鞠了一躬,就俯身抱起狗狗离开了。而在主仆二人的对话期间,为不会引起关注、故意迟几步的于洋已经沉默地来到静思身边,不慌不忙地为她检查伤口道:“只是擦破了点皮,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说话时又想到这可能是被有心人看出了端倪,在试探他与欧阳静思是否早就熟识而故意制造的小插曲,于是又语气自然地自语了句,“我随身携带的药箱好像没有止血药了。”
于洋说着环顾了一下周围,看到不远处有一丛褐色的蒲棒,嘴角浮出一抹欣喜的浅笑,随即走过去撷下一根,折回来后对静思的伤处做了清洁处理,然后从蒲棒上取了一些细小的粉末,将其均匀地涂在伤口上,以医生特有的安抚语调轻柔低缓地说:“还好有一丛蒲棒,它具有很好的止血消炎的功效。欧阳小姐不必担心,伤口很快就会好的,但愈合之前要小心别沾到水,不然化脓就麻烦了。”说着他已经细致娴熟地为静思包扎好了伤口。
欧阳静思微笑着应了声,道:“谢谢你,于医生。”……
这些事多多少少影响了众人赏景的兴致,在百花园里没待多久就零零散散地各自回了休息室。
直到夜幕降临,他们才重聚到客厅,烘托了热闹欢庆的晚宴场面。此时的陈逸简已经换了一件淡粉色的西装,喜悦含笑的眉眼,容光焕发的面庞,比之前看起来更加英俊潇洒了。他步伐稳健地走到讲台前,致词道:“感谢各位能赏脸来参加今日的晚宴,同时也非常谢谢大家这几年对我、对公司的支持和帮……”一整句话还没说完,灯光璀璨明亮的大厅突然刷一下变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发出的疑惑声此起彼伏连成了一片。就在这时,真正令人吃惊的一幕出现了,只见许多张带有荧光的纸片扬扬洒洒地从顶部飘落下来,上面印着Dark thief的字样。紧接着,便传出一声惊呼,那是来自陈逸简的。欧阳静思听见声音立即绷紧了心弦,担心暗号信的内容是真的,紧皱着眉头赶忙起步向声源奔去,却突然被一只大手拉住,阻挡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