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转过头,看着他神情严肃,好像刚才并没有说过话。不过我知道并没有出现错觉,无声息的点点头,抱着笔记本下车。
萧藤正陪着田宇在病房,两个人一言不发,各怀心思在出神。
见我出现后,萧藤好像看到了救星:“竹萱你怎么来了,太好了,我都要饿死。你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呢?让我去接你啊!”
我想面对异常沉默的田宇,他一定是憋屈坏了。平时就喜欢说闹,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下还不如让他干点活呢。
“知道你应该很无聊,所以过来陪着你。想吃什么快点去买,还有活等着你干。”我忍不住轻笑。
听了我的话,萧藤撇了撇嘴:“真以为你是过来陪我的,没想到还是要干活。好吧!至少我能吃上饭了”
萧藤出去买饭的时候,病房内只剩下我和田宇。他并没有睡着而是平躺在床上,双眸瞪得圆圆的,盯着天花板出神。
我想他现在的心情一定很复杂,之前可能是为了钱而做一些不以为然的事,并没有意识到这会对他的生命构成威胁。若他早就知道,怕是给多少钱都不会这么做吧!
缓缓收回思绪,我希望他能多少提供些其他消息,并且当面指证常远,否则对于我们来说目前的情况并不乐观。
“你还好吗?”
我的话在病房内回荡开来,床上的田宇却没有半点反应,他好像陷入自己的世界中,或许都不知道我的存在。
对于这种情况我并不陌生,很多受过刺激或者打击的人一时半会儿都难以保持理智和清醒,需要一定时间来平复心中的波涛汹涌。
“我知道你心里难以接受,觉得只是做了一件平常小事,怎么会惹来如此危机?但你有没有想过虽然你只做了一件小事,却关乎到两条人命?”我的声音很轻,希望他能听到,又不想刺激到她。
我的话刚刚说完,始终躺在床上毫无反应的田宇突然坐起身,把没有防备的我吓了一跳。毕竟我就在床边,实在没想到他会有突如其来的动作。
“你,没事吧?”我深呼吸,不知道此时的他是否清醒。
“你说得对,的确是我疏忽了。就算我做的微不足道,但它关乎着大事。稍有不慎,我就会被灭口。”说到这儿他停住,骤然看过来眼眸泛着红血丝:“可你们究竟是怎么知道的?那天晚上的人差不多都喝多了,根本记不清楚是我说的。”
是啊!如果不是我们亲耳听到的话,根本不好查出是他说出的,也无法通过他找到常远。
说来也巧,是楚浩然白天在公司做访问调查时,听他们同事说晚上要去那家饭店聚餐。所以晚上才会带我们过去。因此听到他说的这些话,自然而然的确定是他。
“难道现在你还想不明白,不是我们害了你。仅仅差了一点你就会死于银环蛇的剧毒,如果不是我们,你已经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我感到生气,不知不觉间提高了声音。他这种人不想面对现实逃避也就罢了,怎么还分不清楚对错呢?原本就是做错事,此时还不知悔改。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绝对没错。
“如果不是你们把我带回去审讯,还说什么我已经坦白,我怎么会出事?”田宇咬牙切齿真是昏了头。
原来我很生气,不过看着他的反应又逐渐冷静下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是在害怕。或许是出事后想了很多以前没想到的事,不知不觉间对以后充满了恐惧。他觉得之前侥幸逃过一劫,说不定以后还会有生命危险。
思绪闪过,我深呼吸。“我知道你在担心以后,也知道你在害怕危险。但逃避不解决问题,再这样下去只能让罪犯更加猖狂。如果你肯配合,我保证你不会出事。”
听到我的话,田宇突然冷笑:“你保证?你用什么保证?若是我死了,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这个时候我发现他真是无理取闹,怪不得萧藤之前说他的情绪状态很不稳定。这样下去,怕是说不出什么所以然。
安静看着他,我心里一阵无语。原本还是还希望他能说出点情况,毕竟常远那边不好找突破口?只是…
几秒后我缓缓点头:“好吧,既然你这样想,我也没办法。你安心养伤,我先出去了。”
坐在床上的田宇没说话,倒是阴郁的目光盯着我离开。面对这种人我即生气又无力,感觉他的性格和心态都与正常人不同。
刚来到病房外面的长椅上休息,萧藤便提着饭菜走回来。“竹萱,你怎么出来了?”
我摊了摊手:“话不投机半句多,让他冷静冷静吧!现在不适合说话。”
萧藤很快明白过来我的意思,连忙走过来:“现在你知道我有多痛苦了吧?之前给你发的那个消息都是我费了好大力气,磨破了嘴皮还要受他冷眼才得到的。说起来,我都恨的牙痒痒。什么人呢?如果不是咱们他早就死了,现在反倒认为是咱们害了他。”
看着萧藤越说越生气,我叹息着:“算了,先不说他,你快点吃。还需要你查一下资料,等着要用。”
萧藤嗯了一声,坐在椅子上大口开始,他真是饿坏了狼吞虎咽的。无意间发现有护士在身前走过,见状我刚好询问他田宇是否还有针?
小护士摇头,表示今天没有了。
“对了竹萱,你要不要把这个饭菜给他送进去。吃不吃是他的事,别再说咱们想饿死他。”萧藤含糊不清的说。
我想也是,折腾到现在已经八点多,不饿都怪了。尽管之前挺生气的,但还是提着饭菜给他送进去。
萧藤吃过饭之后打开笔记本,开始调查常远的消息。刚刚我已经和他大概说了一遍,听的他咬牙切齿:“这种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真是太可恨了。等着,我一定能找到有用的。”
“关于福泽房产你也查查,他说在那工作了七年之久,我感觉其中应该有问题。”我补充着想法。
在萧藤工作的时候,我一个人靠着墙壁出神。到这快一个小时,不知道楚浩然那边是否有发现?想给他打电话询问下,又怕耽误他工作。知道他忙完一定会联系我,索性逐渐平静情绪。
“竹萱,常远的消息和他提供基本一致。目前孩子在外地工作,家里只有他和妻子两个人。貌似他的工作业绩不错,所以生活条件还好。孩子所就读的学校始终是数一数二,但他家孩子的成绩并不是很理想,这就有点奇怪了。”萧腾嘀咕着,仰头思索。
“你的意思是说,按照他的家条件供养不起孩子上好学校?”
听到我的话萧腾缓缓看过来:“差不多,如果他没有其他收入的话,那应该不正常。”
“能不能查到,他家孩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上好学校?还是说从小如此?”
萧腾缓缓点头,手指放在键盘上又是一阵敲打。几秒后皱了皱眉:“初中还是很普通的学校,成绩也不理想。高中才有所变化,很大的飞跃。”
“高中,那是多久的事?”我脑子中有些想法若隐若现,却很不清晰。
“等我算算。”萧腾说着开始计算,几秒后他再次开口:“大概十年前。”
脑海中响起一阵闷雷,刹那间我失去所有思维整个人都愣住。十年前?当所有意识逐渐回到体内后,我终于响起常远为什么会有种熟悉感。
颤抖的手指找出手机,在上面快速翻找。我迫切的需要确定,想法是否正确。
“竹萱,你这是怎么了?脸色很难看?”萧腾担忧的询问。
终于找到相册中那张照片,我咬着牙深呼吸。“果然是他,怪不得我总觉得熟悉。你看,这个人是不是常远?”
还在不解中的萧腾接过手机,与笔记本屏幕上的常远做对比。几张照片看下来他连连点头:“太像了,虽然胖瘦差了点,照片远近不同,但身高,侧脸都一样。难道,这个人和十年前的旧案也有关系?”说到最后,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议。
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我意识到常远绝对没有想得那么简单。原本以为只是这次事情牵扯到他,却没想到他会和十年前的旧案有关系。如此说来,他必然是为沈兴贵做事。
正平复波涛汹涌的情绪,发现不远处有位戴着口罩的医生靠近。暮然看过去他开口:“我来检查下病人的情况,还需要打一针抗毒血清。”
耳边的声音很低沉,感觉像是可以压制一样。抛开脑海中的想法我点点头,随即站起身与他前后进入病房。
“医生您刚才说打什么?”我下意识询问,刚刚不在状态。
他头也没抬来到病床前:“抗毒血清,怕毒素在他体内扩散。”
非常简单的解释却让我疑惑,之前不是打过了?还是说分次数?只是,我没记错的话护士好像说过今天没有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