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孙医生下意识点头,随即动作生生僵住,笑得比哭还难看,“席总,您不是她的家属啊。我作为医生,不能擅自透露病人的情况。”
席璟琛眉目不动,极度平静的目光在此刻却无比慑人。
“谁说我不是。”
孙医生一噎,想起陪同宋晗玉来医院的喻以安,表情十分微妙。
“我要知道她所有的情况,除了过敏,还有……”席璟琛抬步逼近,一身黑色西装冷肃,在通亮的办公室中犹如一团酝酿雷雨的阴云,“最近一个月内受的伤或者病。”
孙医生哪里能承受得住这种威慑,连连后退,意外被椅子绊了一下。
他踉跄几步,才仓皇站稳。
刚才义正词严的医德似乎被这一下撞散了。
孙医生将椅子扶稳推到席璟琛身边,眼神飘忽,腆着笑道:“席、席总知道云小姐是过敏啊,那看来真的关系匪浅。您别担心,她就是酒精过敏,输液之后休息一晚就没事了。为了保险起见,可以让她再住院几天,观察一下……啊!”
尖利惊叫打断虚与委蛇的话语。
孙医生的领口被席璟琛一把拽起,骤然拉近的距离伴随着强烈窒息感。
倒不是因为领口勒住孙医生的脖子,而是近在咫尺面对席璟琛那极具重量的压迫力。
刹那间,孙医生后襟都被冷汗浸湿,一阵阵发寒,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席、席总,有话好好说啊……”
“我来找你,不是为了听你胡编乱造。”席璟琛俯视他被惊惧撕裂的虚伪面目,黑眸微眯,眸光凌厉,“再有一句谎话,我就和你们院长谈谈你私自伪造病历的事。”
什么云小姐,她分明就是宋晗玉。
但凡她是真的酒精过敏,那喻以安就不会散播那欲盖弥彰的假消息。
席璟琛越想越郁躁,手臂肌肉贲张,巨大的力道竟然把六十公斤的孙医生生生提起,脚尖离地。
“啊啊!席总我说!我说!”孙医生惊惶失措,双手扣住席璟琛的手,脖子都憋红了。
席璟琛当即松手。
孙医生重重摔落在地,疼得哀嚎一声。
余光瞥见两名保镖关闭房门,他连痛都顾不上,龇牙咧嘴说道:“酒、酒精过敏确实是假的,都是送她来的男人逼、逼我伪造病历。她其实是对花生过敏!”
话音落下,空气如同凝固。
孙医生蜷缩身子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眼神偷偷瞟向办公桌。
最下层的抽屉里还有他不久前才收下的一沓现金。
纵然金额客观,但是也无法抵消席家的报复啊!
一双锃亮的皮鞋走到近前,孙医生浑身一哆嗦。
结果,席璟琛只是从他身边路过,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继续说。”
继续?
孙医生脑子宕机一秒才反应过来,像一只摇着尾巴的狗转向席璟琛,“那个男人似乎很紧张云小姐,不过是过敏,还小题大做给她安排了完全没必要的检查。”
席璟琛猜道:“脑部检查?”
“没错!虽然云小姐人看着没事儿了,但根据检查结果显示,她后脑曾有严重的撞击伤,到现在都没有完全康复。受伤时间恐怕也不超过一个月。”
席璟琛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扶手,轻微声响将气氛一点点推向沉重。
“会失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