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盖得严实的眼皮慢慢地睁开,暴露出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
孩子的黑眼球里倒映出她的身影。
文小夕有些激动,没有留意秦郁瑾,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淡淡的微笑,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将孩子放在腿上拖着,抓着他的手轻轻摇晃着。
孩子呆呆的望着她,似乎有些不习惯她身上的气味,在她怀里不停乱动,想要挣扎她的怀抱。
“哇,哇,哇。”他突然哭了起来,哭声瞬间充斥着整个房间。
她顿时慌乱起来,手忙脚乱的去安抚宝宝。
还没等她行动,一双大手在背后伸出,抱住了宝宝,离开了文小夕的身边。
“宝宝……”她看着正在苦闹的孩子,心如刀割,她想要安慰小宝宝,可是孩子已经被秦郁瑾的下属带走了。
文小夕想拉住孩子的手臂悬停在半空中,最后无助的放了下来,似乎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秦郁瑾仿佛没有看到她的模样,从属下中接过孩子,抱在怀里,轻声安慰着宝宝。
“配型成功,把骨髓捐给她,你就能把孩子还给我?”文小夕无措的开口。
秦郁瑾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她不敢相信,这个男人会如此的无情。他的骨肉,都比不过那位老情人。
文小夕的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她应了一声,回答道:“好,我去。但如果……配型不能成功呢?”
“没有这个可能。”秦郁瑾斩钉截铁的开口。
“收拾一下,准备去医院配型。”他冷冷的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去,很快房间只剩文小夕和一位属下。
她作为一个母亲,和孩子相处的时间都不到半天,刚见面不久就又要离去。
女人的心仿佛被人用针一下又一下的扎着,手紧紧握成拳状,指甲深深地插进手心里,渗出些许血丝,她却恍然不知。
她嗤嗤一笑,忍着腹部的不适,起身走到那位属下的旁边,“走吧。”
早一点配型,早一点解脱。如果他能说话算数,以后她就能和孩子一起生活了。若是秦郁瑾言而无信……她只能用法律的手段来捍卫自己的权益。
不到必要时刻,她不希望用这个方法。毕竟跟这个男人斗,并不容易。
很快,文小夕就被带到了医院。
还没等她做好准备,就被打了麻醉带进了病房。
“没事的,很快就好了……”耳边似乎有熟悉的男声,很温柔。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意识就渐渐开始模糊,她能感受到冰冷的针管扎进自己的手臂里,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流出。
身体强烈的危机意识,使得文小夕开始挣扎,抽血台因为她而开始剧烈的晃动。
“等等!”她咬着唇,试图让自己恢复冷静。
没有人听她的话,几个穿着白衣大褂的男子从后面冒出,按住了她的头和肩膀,不让她继续乱动,以确保抽血的顺利进行。
麻醉药开始全部起作用,她在挣扎无果后,选择了放弃。
抽血室外,秦郁瑾一直透过房门的玻璃默默的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他手里紧紧的拽着化验单,上面赫然显示着文小夕的血型—p型血。
这种血型比熊猫血还要稀有,在血型的比例中只有极小的百万分之5.8,医院几乎没有这个血型的库存!
一旦拥有该血型的人不小心划伤流血或者大出血,极有可能会因为没有血液补充而死掉。
文小夕就是拥有该稀有血型的人,这件事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可是秦郁瑾一早就知道了她的血型,只是没有向她提及。
医生从抽血室里走出来,摘下了口罩,“血液基本抽取好了,一部分用在她身上,一部分就留在医院吧。”说完,医生重新带上口罩,转身离去。
秦郁瑾听完医生的话,轻轻嗯了一声。
他走到房门前看向文小夕,眼里闪烁着不明意味的光芒,内心似乎有一丝苦涩。
过了一会儿,男人带着人离开了医院。
文小夕的血被抽了部分之后,没有人再理会她。甚至于……医生都没有把人安排进病房。
她从抽血台上醒了过来,发现身边早就没有了人。
“孩子,我的孩子呢?”她的声音在房间和走廊里回荡,无人回应。
她手臂上绑着绷带,好像有一丝血迹泛出,隐隐传出来的疼痛感令她很艰难才勉强站起来。
刚站直,一股眩晕感强烈侵袭着她的大脑,麻醉药的药效还没有过去。
“秦郁瑾你这个大骗子!”文小夕内心在怒吼着,一把推开滑动的抽血台,撞向旁边的玻璃仪器,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她刚生产完,哪怕之前医院有静心调理,在这几天找孩子的奔波中,她的身体也渐渐虚弱起来。
如今被抽血了,身体更是承受不住了。
她用尽全身力气,慢慢的站了起来,离开了抽血室,孤单落寞的背影在幽深的走廊显得十分无助。
“文小姐,你可以再休息一会儿。”一旁,有护士走了过来。
“他人呢?”文小夕回头,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臂。
护士摇了摇头,一脸疑惑。
文小夕松开她的手,苦涩的笑了笑,一步又一步的走出了医院。她招了辆车,回到了文家。
当女人站在家门口时,却发现里面多了许多不属于家里的东西,她抱着疑虑推开了房门。
此时一个人正在屋里打扫,看到了文小夕,她放下东西走了过去。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她说出自己心中的疑虑,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是家里的佣人,您是来找先生的吗?”佣人同样在发懵。
就算是客人,也没有自己推门而入的啊。
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来拜访的。
“你们先生姓什么?”文小夕的目光在四周打转。房子似乎被人重新装修过了,这种风格,倒不像秦郁瑾的作风。
佣人皱了皱眉,还是礼貌的回答,“陈。”
文小夕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做声,自顾自的离开了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