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喧嚣的城市都安静了下来,就连灯光也显得寂静安宁。
赵橘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眉头几乎拧成一团,额头布满了细细密密的冷汗,看起来像是陷入了什么梦魇之中。
梦中,她梦见了两个背对着她的身影,一男一女,两人像是夫妻,他们牵着一个年幼的女童,一家三口高高兴兴地走着。
她觉得那个小女孩就是小时候的自己,想要冲上去,想看清楚他们的样子。
忽然一道白色的光芒冲了过来,将他们三人都笼罩住了。
然后光芒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将漆黑的梦境照成了白昼,她就猛然惊醒了过来。
赵橘猛地睁开双眼,急促地喘息着,就连后背都被汗水弄湿了。
她伸手打开了床头灯,从床上做起来,神色有些恍惚,仿佛还没有从刚才的梦境中,回过神来。
刚刚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感觉到,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强行将她抽离梦境?
这种感觉异常荒谬,却又那样真实,她弄不懂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
头隐隐作痛,她不由得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等心情平静下来之后,她才起身进了浴室,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穿着浴袍,头发湿漉漉从浴室出来,赵橘看了下时间,凌晨三点钟。
她打开阳台的落地窗,走了出去,一股风吹了过来,意外地凉爽。
周围一片寂静,夜深人静的时候,城市的灯火却无比地璀璨,夜景尤为美丽。
抬头看着夜空,只有漫天厚厚的乌云,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看着令人觉得有些阴郁。
风吹得让她的大脑清醒了许多,但脑子越清晰,她就觉得心中的迷惑越多,心里就愈发不安。
她觉得赵平昌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并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她丢失的记忆里,究竟有什么?这种不安的感觉很不好受。
她不知道赵平昌能不能相信,也不知道赵越能不能相信。
赵越,她的弟弟,她能相信他吗?
想起有一段时间没有跟赵越联系了,他肯定又在忙着帮派的事情了。
赵橘在阳台的躺椅躺下,手站在脑后,眼睛望着乌压压一片黑云的天空,思绪繁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到温热的太阳光洒在脸上的感觉,慢慢地睁开双眼,发现已经天亮了。
天边的朝阳看起来活力四射,早晨的空气让人觉得如此清新,所有的负面情绪和阴郁,仿佛都消失不见了,今天又是新的一天。
赵橘从躺椅上起来,浑身都僵硬酸痛,并且还感到头晕脑胀,身子似乎也有些发热,四肢疲惫无力。
难道是因为她凌晨湿着头发吹风,所以着凉了吗?
头好像越来越痛了。
赵橘慢慢地转身回去屋内,却又觉得很困,很想睡觉,于是便在沙发上躺下,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感觉浑身又冷又热的,难受得很,很累,只想一直睡下去。
她想睁开双眼,却发现无论怎么努力,我无法将眼睛睁开,挣扎了一阵之后,她便放弃了。
迷糊中好像听到了敲门声,她想起来去开门,可是是在没有力气起来,只好一直躺着,一直听着敲门声,想喊却又无法喊出口。
现在都已经是中午了,昨天不是说好,去齐文丽家吃饭?
罗游低头看了下时间,皱着眉,又敲了敲门,发现还是没什么动静之后,隐约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从她昨天的表现来看,她应该不会选择不去的才对。
犹豫了一下,他在密码门上输入密码,轻松将门打开了。
这是之前他看到赵橘输入密码的时候,记下来的,当时是想着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走进屋里,看到赵橘脸色潮红躺在沙发上,罗游立即走了过去,伸手在她的额头上一探,发现她发烧了。
他拿出手机,拨打了救护车的号码。
赵橘觉得很渴,渴得嗓子都快冒烟了,她很想喝水,一直喊着要喝水,可是却没有人理她。
她晕乎乎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四面墙都是白色的,鼻间还传来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好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自己是在医院。
她动了动手,不小心扯到了手背上的针头,一阵微小的刺痛传来,她才发现自己在打点滴。
她慢慢从病床上坐起来,发现病房一个人都没有。
怎么没有人呢?那是谁把她送来医院的?
赵橘愣了一下,正想下床给自己弄点水喝的时候,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罗游端着一杯水小心翼翼走进来,见她醒来,便走到了床边。
“醒了,口渴吗?”
“我都快渴死了。”赵橘一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像公鸭嗓一样,异常难听,沙沙的,听得人起鸡皮疙瘩。
罗游将水递给她:“已经放凉了的。”
赵橘将水拿过来,递到嘴边一饮而尽,有了水的滋润,嗓子终于好受了许多。
她将杯子又递给罗游,“还要。”
罗游拿着杯子起身,转身就离开了病房,给赵橘倒水去了。
赵橘望着门口的方向,觉得他这个人还真不赖,虽然话少了点,人冷了点,但是是个外冷心热的,还挺会照顾人的。
片刻后,罗游回来了,端着两杯水,都是常温的。
赵橘一连灌了两杯水之后,才平复了下来,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不由得一变,“我们今天说好了,要过去齐阿姨那里吃饭的,现在几点了?”
“下午三点,已经错过了。”罗游在床边坐下,淡淡说道。
“你为什么不叫醒我?万一她以为我们是故意不去的,怎么办?这下误会可大了。”赵橘脸色阴沉了下来,目光在病房里扫了几眼,“我的手机呢?”
“你是被救护车带进来医院的,我没来得及拿你的手机。”罗游道。
赵橘此刻正是恨不得一头撞死,怎么会连手机都忘了拿?这下是真的完了。
她低头看着手背的针头,突然伸手去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