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华辰有点心虚,硬装不在意:“不就是低血糖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年纪大了,饭少吃点不是毛病,不用大惊小怪的。有吃饭的时间,还不如多做点实验呢!”
陆北麟都有些无奈:“盛教授,实验不是一天两天就做完的,你不是年轻小伙子了,还是要以身体为重,要不然传出去,外面的人还以为我陆氏压榨您老呢。”
盛华辰瞪他一眼:“不会说话就别说!我还不到六十,很老吗?”
陆北麟尴尬地咳了一声:“盛教授,我不是这个意思……”
何诗晴忍不住想笑,忙打圆场:“老师,北麟说的对,实验要一步一步做,怎么能一口吃成个胖子?你一直都让我要循序渐进,量力而行,怎么到了你这儿,你就不顾惜自己的身体了?”
盛华辰接着就缓了下去:“你不用担心我,我一把年纪了,有个什么意外也正常,你就做好你自己的事,别让我死不瞑目就行了。”
陆北麟:……
刚才谁说自己不老的!
何诗晴又好笑又难受:“老师,你不要说这种话!在这世上,我在意的人也没有几个,我不希望任何一个有事!”
“好了好了,我没事了,去办手续吧,我不喜欢待在医院里,憋的慌!”盛华辰摆了摆手。
何诗晴知道他的脾气,再加上他是低血糖,也倒确实不用住院,回去养几天就好了,也就顺着他:“好,我去办手续。”
陆北麟扶着她坐下:“你在这休息,我去办手续。”
手续办完,陆北麟开车,把盛华辰送回家。
盛华辰躺到床上,忽然想起什么,说:“诗晴,你去我书房,那个黑色书橱第三层有个白色盒子,给我拿来。北麟去吧,诗晴别忙了。”
陆北麟点头,去书房把盒子拿来,放到盛华辰手上。
盛华辰抚摸着盒子,眼里露出感伤来,说:“诗晴,等哪天我走了,你把这个盒子放在我的骨灰盒里,一定别忘了。”
“老师!”何诗晴本来就有点难受,听他竟然交代身后事,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盛华辰呵呵一笑:“这有什么,生老病死本来就是免不了的,不用避讳。我这辈子没什么遗憾,也没对不起谁,来去一身轻,我知足了。诗晴,这件事我就托付给你了,到时候你可别忘了。”
“知道了,老师。”何诗晴擦了擦眼泪,哑着嗓子说。
陆北麟揽着她的肩膀,心情也有点沉重。
人生无常,意外和明天不知道哪个先来,他的脑疾又一直是颗“不定时炸弹”,随时可能要了他的性命,他是不是也该跟诗晴交代一下自己的身后事?
两人又陪了盛华辰一会,一起回集团了。
盛华辰又沉默一会,缓缓打开盒子,把里面的红宝石项链拿出来,粗糙的手指和精美的项链形成鲜明的对比。
眼前一阵恍惚,一个五、六岁,粉妆玉砌的小女孩手拿风车在前面跑,笑声清脆,充满童真。
十岁的他跟在后面,看着小女孩的身影忽远忽近,笑脸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两人一起跑到了一个中年女子面前,女子两只手里各拿着一条红宝石项链,笑容慈爱:“窈窈,华辰,你们两个一人一条,希望你们将来就算相隔天涯海角,也一定会找到彼此,互相依靠,互相照应,一生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