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苏苏沉默,她不是没有怀疑过贺庭帮她的原因,只是不敢去细想。
而且,她自己也不确定自己对贺庭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沉吟片刻,陈苏苏开口道:“其实早在离婚以后,我就不该有什么需要和贺庭接触的地方了。所以,以后,我和贺庭就此分道扬镳,各走各的了,至于其他的,我也没那么多心思去想。”
贺庭回到病房,刚好听到陈苏苏那句“分道扬镳”。
阴沉着脸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贺庭刚准备转身离开,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病房内两道视线顿时“刷刷”落到他身上。
贺庭只得收回还没来得及挪动的步子,拿出手机看了眼,是方纪城打来的,他直接挂断推门进去。
把缴费单子放到床边的桌子上,贺庭开口道:“医生嘱咐……你要多休息,不宜操劳。”
他的话很简短,说得语无波澜,握紧的拳头却还是泄露了他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陈苏苏将贺庭异样尽收眼底,对乔可道:“可可,有些话我想单独跟贺庭说。”
乔可明了,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蹦着出去,路过贺庭身边时狠狠刮了他一眼。
房间只剩两人,很安静,陈苏苏率先开口道:“贺庭,你坐吧。”
说着,陈苏苏把凳子挪到贺庭腿边,贺庭也不客气,径直坐下,问道:“你有什么话要单独跟我说?”
看他这副坐的板正的样子,陈苏苏不由笑出了声。
突然想起自己刚上高一时,还不适应高中生活,对身边的一切都是漠视的状态,在班里显得格格不入。
班上不少同学觉得她有心理问题,没少在背后说她。也就只有贺庭,总是没心没肺,三天两头拿她作业抄,抄完了还要嫌她做错了题,连累他也错了。
她也不是会忍气吞声的,每次贺庭责怪她,她都要怼回去,直到怼得贺庭哑口无言。
然而,年少时的贺庭和现在的贺庭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了,她自己亦然。
收回思绪,陈苏苏淡淡笑道:“贺庭,这段时间多亏了你的帮忙,趁着这个机会,我想正式跟你道一声谢。”
贺庭嘴唇紧闭,努力压下心底的情绪,静默半晌才干涩道:“不必,我帮你也是有所图。”
“有所图?你图我什么?”陈苏苏似笑非笑凝望贺庭,不知道什么缘由突然起了逗弄贺庭的心思。
贺庭语塞,之前在心里演练了数遍的话术到了这一刻竟也都说不出口。
“说不出口?还是压根儿没有?”陈苏苏一直凝望贺庭,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异样。
“帮你离婚是我跟方纪城早就商议好的,如果你以为我是图你,所以才帮你清除所有离婚障碍,那你未免想太多了。”收拾好心绪,贺庭再看向陈苏苏眼神已然平静无波。
这样漏洞百出的谎言,实在不该出自贺庭的嘴,况且,她也没有说贺庭是图她。
陈苏苏轻轻笑了一声,直接拆穿道:“你若真的是想联合方纪城把天使投资的股份收入囊中,那天在陈宅时你根本没有必要帮我。
你若不帮我,我也许真的就顶不住压力,把股份还给方家了,你又何必再多此一举帮我把股份牢牢掌控在手里?”
不给贺庭说话的机会,陈苏苏继续道:“同理,方纪城若真的想要我手中的股份,他那天不会发消息给你让你来陈宅。
若是我没猜错,方纪城应该也是在我回到陈宅后,才知道自己来陈宅是要找我要股份,这才连忙通知你,让你赶紧来陈宅帮我。”
从贺庭说他和方纪城在国外就相熟时,陈苏苏就开始回顾了在那天在陈宅的整个过程。
她当时就有发现方纪城看了贺庭几次,只是那时没在意,再回想起来,陈苏苏总觉方纪城好似知道贺庭对她的不同。
贺庭不反驳,也不默认,凝望着陈苏苏的目光波涛汹涌,脑海中更是千头万绪。
没有等来贺庭的回答,陈苏苏终于还是问出了压在心底的疑惑:“贺庭,你喜欢我,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