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玥心里想,与其让顾丞瀚这样一直看着,说不定会问关于孩子的事情,她还不如假装睡觉。
要是现在解释告诉他真相,那万一孩子与他的骨髓不匹配呢?
时清玥现在思绪凌乱,自是担心,她当然希望顾丞瀚的骨髓与孩子的相匹配,可是不是她想的也就能。
她清楚知道,父母与孩子的配型能够成功,几率是多渺茫的。
时清玥越想,心跳加快,身体的血液像是倒流一样,她紧紧的揪住毛毯,感觉手心冰凉。
顾丞瀚见她虽然闭上眼睛,但是面容依旧苍白,他皱了皱眉头,把手伸进毛毯,一把握住她的手。
时清玥的手冰凉,像个过世的人一样,一点温度也没有。
顾丞瀚又懊又恼,紧紧握住她的双手,默不作声。
时清玥感觉到来自他手心的温暖,心头的颤抖冷静下来一些。
她不应该这么慌张,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时清玥闭着眼睛心里想着,默默的闭眼休息了十来个小时。
她要养目闭神,因为到了美国那边后,打算全程在医院照顾孩子。
照顾生病的孩子,最费心思。
时怀晏虽然是个男孩,到底还是个孩子,以前时雪芬就说过,他讨厌打针,每次生病为了哄他打针,都要哄半天。
时清玥想到这里,恨不得立刻飞到孩子的身边,好好安抚他。
得了这种病,他一定会经常被抽血做检查,时清玥想也不敢想,孩子会遭受怎么样的一个痛苦。
时清玥忐忑了十多个小时,终于到了美国。
下了飞机,她与顾丞瀚拦了一辆计程车,直接到了医院。
见到时雪芬后,还没来得及说话,时雪芬擦了擦眼泪,“玥儿,对不起,我的配型不成功,你快去护士站,对他们说你要做配型。”
时清玥自是要去做配型的,她拉上顾丞瀚,“顾总,麻烦你也跟我一起。”
顾丞瀚皱了皱眉头,想起之前她就要求自己一同来美国,于是点了点头,与时清玥一同去做配型。
时雪芬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疑惑,但是孩子的事情现在放在第一位,她没有问什么,而是走进病房陪同孩子。
时怀晏还在发烧中,因为医生用药的缘故,孩子昏昏沉沉的。
时雪芬坐在病床旁边,看着被病魔折磨的孩子,因为连续低烧的缘故,孩子消瘦了不少。
她叹息一声,要是等会儿时清玥看见孩子,定会心疼得要死。
时怀晏听见叹息声,微微的睁开眼眸,眼中的睡意依旧昏沉,“姑婆……”
孩子虽然难受着,但还好,不哭不闹的,懂事又脆弱得让人心疼。
“晏晏乖啊,你妈咪来了,很快就没事了。”时雪芬轻轻抚摸着孩子的额头,这段时间他一直这样持续的低烧。
是她不该,要是早点发现不对劲,或许不会发展成这样。
尽管医生说因为得病了孩子才会持续发低烧,并不关时雪芬疏忽的事情,可她内心的自责还是没有断过。
时清玥与顾丞瀚分别作了配型,可是结果不会那么快出来,所以两人一同回到病房那里。
“你有要解释的吗?”顾丞瀚问道。
他本来就是一个毫无关系的人,但是被时清玥拉着做了配型,这不得不让他多想。
她担心孩子,想多些人来做配型,这是正常的,可这一切,想了想,又不是太正常。
时清玥的眼睛通红,不知道是被刺痛了,还是因为孩子的事情而在担心。
她说道:“我会给你解释,但不是现在。”
“什么时候?”顾丞瀚迫不及待想要听她的解释。
时清玥看着走廊的地板,光滑而亮,能印出一个她来,身边还有一个他。
“配型结果出来后。”她的声音闷闷的。
顾丞瀚没再说什么。
时清玥走到病房,看见时怀晏已经醒过来,眼眸的通红浓郁了几分,她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拥着孩子。
“妈咪……”时怀晏的声音透着虚弱。
时清玥肩膀耸动,眼泪情不自禁的落下,“宝贝,没事的,对不起。”
“妈咪……”时怀晏又呼唤一声,看到顾丞瀚站在病房门口,他也不像以往那样雀跃,而是扬起一抹虚弱的微笑,“漂亮叔叔……”
顾丞瀚点了点头,看到孩子虚弱的模样心里并不好受,不过他是一个男人,所以比其他两人的情绪表现得好很多,至少是隐藏得很好。
时清玥抱这着孩子好会儿,直到他说累了,才松开,让孩子躺着。
时怀晏又昏昏沉沉的。
时清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问着时雪芬,“姑姑,配型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她现在做梦也在希望他们当中有个配型是与孩子吻合的。
“大概一个小时,玥儿,你看着好憔悴,要不你们先把行李放我公寓那边,等会儿再过来,那结果也差不多出了。”时雪芬建议道。
时清玥摇头,眼睛离不开孩子,她想要陪在时怀晏的身边。
哪个做母亲的,忍心离开孩子那么久,要不是生活所逼,时清玥恨不得自己亲自去带孩子。
她自是不希望,让孩子觉得只有在生病的时候才能看到自己。
时雪芬明白她的心思,时清玥不是第一次表示自己对这个孩子有愧疚,于是没有继续劝她。
顾丞瀚见到他们这样,于是说道:“我把行李送过去。”
时雪芬点头,把钥匙给了他。
顾丞瀚拖着行李离开。
时雪芬见没有外人在,她才关心道:“玥儿,这次是他特意提出要陪你回来的吗?”
时清玥知道,有些事情继续隐瞒也是徒劳,于是摇头,说道:“姑姑,这次是我要求他过来的。”
“为什么?”时雪芬其实一直疑惑,毕竟顾丞瀚失了忆,而时清玥却要求他过来,甚至还要去他去做配型。
时清玥轻轻抚着盖在时怀晏身上的被子,让他即使睡着了,也能知道,她在。
“他是孩子的父亲,我是在他失忆后才知道的,已经做过DNA的检测,不会错。”她说道。
她的话,惊起了时雪芬心里的滔天巨浪,“真的?”
“我认为他一开始就知道,三年前的那个人是我,所以才会做了那么多,所以我抱着怀疑,拿到他血液样本,然后跟晏晏留下来的头发送去做了检查。”时清玥的声音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