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浅浅撇了撇嘴唇,叹口气道:“唉!没劲。你这人真没意思,逗一下都不行的。”夏云暖依旧保持着微笑,她冲着夏浅浅点了点头,示意“你可以正式开始了”。
夏浅浅喝了一口咖啡润了润嗓子,然后开始了当年的故事的讲述。
夏浅浅从小就是在美国长大的,她的妈妈叫林桑。夏浅浅童年时期并不是总能见到爸爸的。但是爸爸最低保持着一个月来看她一次的频率。妈妈也只是跟夏浅浅说爸爸的工作很忙,不能经常在家。
当夏浅浅开始学习写字时,第一个会写的名字就是爸爸的名字,夏远道。
夏浅浅是在十二岁那年才知道爸爸和妈妈是情人关系的。那天晚上她起来上厕所,无意中听见了夏远道和林桑在吵架,内容都听得一清二楚。
夏浅浅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爸爸不能天天在家里陪着她,因为夏远道需要在另一个家庭中扮演好爸爸好丈夫的角色。而她,作为情人的女儿,自然受不到那么多的照顾。
夏浅浅心里其实是不怎么恨夏远道和林桑的,相反的,她还有点心疼付玉容。因为付玉容才是那个从一开始就被彻底蒙在鼓里的人。
夏远道和林桑已经偷偷交往这么多年了,付玉容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太信任自己的丈夫了吧?
后来的事情,林桑和夏远道并没有告诉夏浅浅太多,但是夏浅浅还是大体知道了具体情况。
夏远道因为生意上投资失败,背上了巨额债务,他丢下了国内的付玉容和夏云暖,同时也把巨额债务丢给了她们。而他则跑到了美国,和林桑私奔了。
夏远道开始天天跟夏浅浅她们生活在一起了,过了一段时间,夏远道和林桑又生下了一个男孩。
男孩的名字叫夏果,今年已经五岁了,长得虎头虎脑的,还是挺招人喜欢的。
但很不幸的是,由于那时候的林桑已经是高龄产妇了,好不容易把夏果生了下来,但是又产生了很多并发症。不久之后,林桑就去世了。
此后的日子里都是夏远道一个人照顾着两个孩子,虽然也有一些磕磕绊绊的地方,但总算是把两个孩子健康的抚养长大了。
本来夏浅浅以为,如果生活可以一直这样下去也挺不错的,因为夏远道其实还是一个挺温柔和蔼的爸爸的,而且很风趣幽默,夏浅浅跟弟弟都很爱他。
就在夏浅浅真的觉得一切都在按照轨道有序而缓慢的进行着的时候,她生命的列车却突然偏离了轨道。
夏远道倒下了。送去医院检查,医生很遗憾地通着夏浅浅说,已经是肺癌晚期了。
夏浅浅去病房里看望夏远道,夏远道刚刚好从昏迷中醒转过来。夏浅浅本来想隐瞒他的病情的,没想到夏远道心里都清楚自己的身体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浅浅,你不用骗爸爸,爸爸心里都有数,爸爸现在有个事要告诉你。”夏远道虚弱地说道。
夏远道要告诉夏浅浅的事情就是他把遗嘱放在了哪里。等到他去世时,夏浅浅可以按照程序去拿出遗嘱。
夏远道虽然放下不下他的两个孩子,但是还是没能撑多久,不久之前,夏远道去世了。
夏浅浅说道这里时,眼泪已经布满了脸庞。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埋下头哭了起来。
夏云暖心里一阵感慨,一种很复杂的情感涌了上来。她还是递了纸巾过去,轻轻地摸了摸夏浅浅的头,安慰她别哭了。夏浅浅终于止住了眼泪,她拿出来了一份文件夹,里面是夏远道生前立下的亲笔遗嘱。
夏浅浅说道:“爸爸在遗嘱上说,如果有一天他去世了,我就带着弟弟回来,通报他的死讯,并且,参与分割他的遗产。”说完,她将文件夹递给了夏云暖。
是夏远道的字迹,苍劲有力,曾经是夏云暖多么羡慕的字体。没想到会再以这种形式相见。夏云暖心中感慨万千,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夏浅浅看到那份遗嘱,睹物思人,又低声抽泣了起来。夏云暖心中有些不忍,毕竟是同一个爸爸生的,夏浅浅只比自己小了几岁,还要带着一个五岁的弟弟,生活得恐怕也不会很容易。
但是夏云暖也不是一个大度到可以毫不计较的人,毕竟这是情妇的女儿,是破坏了她原本和谐的家庭的人的女儿,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介怀的。更何况,这个女儿又夺走了她那么多年的父爱。
夏云暖想到父亲,却觉得鼻子也酸了。毕竟是这些年都还惦记着的亲人,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纸讣告。夏云暖看着还在抽泣的夏浅浅,想说点什么来打破这尴尬的氛围,但是她又想不到该说什么。
人生也不过是匆匆一瞬间。可能只是短短几年的工夫,就会发生巨大的变化,而这样的变化,往往是人所难以承受的。
夏云暖内心百感交集,她轻轻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又轻声安慰了几句夏浅浅。
“别哭了,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我们还是节哀顺变吧。”夏云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夏浅浅只是一直哭着,看起来是真的非常伤心。跟刚见面时那个张扬热情的女孩儿判若两人。
夏云暖略一沉思,然后说道:“关于这份遗嘱的事情,是这样的,我不可能现在就给你答复,我希望你也可以理解我。”
夏浅浅倒是没有为难她,只是点了点头说道:“没事,我可以理解你的。换做是我,可能都做不到你现在这么冷静和理智。”
夏云暖苦笑了一下,事已至此,自己还能怎么样呢?难道要跟这个小自己几岁的女孩儿打架吗?
她将遗嘱收进了自己的包里,说道:“我回去后会认真考虑的。尽量早一点给你答复。请你先不要心急,我会主动联系你的。”
夏浅浅眼含泪花的点了点头,说道:“谢谢你。”夏云暖没有说话,只是又拿出了一包纸巾递给了她,然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