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知道了。”纪歆瑶挂了电话，把手机丢到一边，一只手抵在腹部，另外一只手撑住额头。
“我妈说你跟我在一起是因为一个交易。”纪歆瑶觉得聂岚不是这样的人，不可能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了，他一直是在演戏。如果是为了别人，那早在纪母对外放出她要相亲的风声的时候，就失败了。何必等到现在还不跟她分手。
但是她又因为纪母最后一番话犹豫了。纪母是自己的母亲，有必要骗她吗？就像她说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所以她想听到聂岚的答案。想听见聂岚的否认。
“对啊。”聂岚很坦然。“一开始确实是这样。你母亲跟我说，如果我以后娶她女儿，她就把人介绍给我。”
当时找上纪母的时候，也只是一个偶然。相比于那个人的母亲，聂岚觉得纪母会是一个更好的选择。不远不近的关系，不会引起那个人的反感与警惕，又足够让他们俩认识。
聂岚当时没有说答不答应，但是在知道纪母的女儿就是纪歆瑶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再跟纪母商量，什么都没带就直接上了纪家提亲。
现在想想，那时候还真是草率。“听到这个条件的时候也是挺好笑的，我至于为了认识一个人搭上自己一辈子吗？也不知道你妈当时是怎么想的，竟然能说出那种话来。”
红灯。
聂岚把手放在方向盘上轻敲，通过后视镜看了纪歆瑶一眼，“也是缘分，没想到纪夫人的女儿就是你。拿到你的资料之后，出差回来我就上你家了，顺理成章地提出要以结婚为前提跟你交往。”
聂岚可以保证，他想要跟纪歆瑶在一起的心是绝对没有任何杂质的。
“你现在后悔吗？”纪歆瑶依然一手撑着额头，大张了眼睛。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她就是觉得难过。
“后悔什么？”聂岚左顾言它，“我从来不做后悔的事情，也从来不会觉得后悔。”
“今天我姑姑他们说，要把我嫁了。”纪歆瑶勾了勾唇角，“他们说在乡下，十八岁已经是老姑娘了，多得是的女生已经结婚生小孩了。”
就在老家那边呆了不到六个小时，确实有发现跟她年纪差不多的人已经是别人家的媳妇了。就是不知道，等她们年纪再大一些的时候，会不会后悔。
“观念不一样。”聂岚不觉得这件事是一件什么事，“你现在都还没高中毕业，之后还要上大学，结婚怎么也得四五年之后。你又不是家里养不起你，也不是跟别人乱来未婚先孕不得不结婚，听你姑姑乱说。”
“你爸妈应该也不会同意吧。他们把你养这么大，让你念书，可不是想让你随随便便就嫁了的。”
爸妈确实没有说让她嫁人，可他们在饭桌上的时候。也没听见他们反驳一句。
纪歆瑶坐直了看向窗外。道路两边的绿化带飞速倒退，她已经离那里有一段距离了。
“我现在挺后悔回老家的，发现回去了之后，我爸妈都变得不一样了。”纪歆瑶吸了吸鼻子，不想自己太软弱。
“因为那些人是你爸爸的亲人啊，而且在你爸爸不在的时候，是那些人在赡养你奶奶，你爸爸应该会很愧疚的。”聂岚一边劝着歆瑶，一边心里也在担心纪父纪母对歆瑶的看法。
如果他们之间闹掰了，他的形势就有点严峻了。他可是想在跟纪歆瑶一起走近婚姻殿堂的时候，收到所有人的祝福的。
“看得出来他的愧疚，但是我还是对他很失望。”
事情似乎是陷入了死循环。
“多体谅一下你爸妈吧。”在聂岚看来，纪歆瑶这样的做法是比较不成熟的。她现在已经十八岁了，成熟的人十八岁的时候已经可以养家了，但是纪歆瑶现在这样，明显还是小孩子脾气，可爱是挺可爱的，但是……
“我体谅不了。”纪歆瑶一说又有点难过了。“如果是别人，我可以体谅，可以理解，那没问题。”
“可是他们是我爸妈啊，不是别人啊。我被人说的时候他们都没一点反应的！”纪歆瑶双手捂住胸口，一双眼睛不知道要落在哪里比较好。
她真的没办法体谅这个，她去体谅他们，谁又能理解她？
“歆瑶……”聂岚也不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说什么。这时候跟她说一些大道理，她也听不进去，还有可能会迁怒他。干脆换了个话题，“不想回去上晚自习的话，你想好了要去哪里吗？”
“没有，去哪里都可以，就是不想回家，也不想回学校。”
“要跟老师请假吗？”
“不用，我晚上不用上晚自习。”
“好。”聂岚没再跟她说话，两个人待在一起难得地安静了。
半个小时的车程之后，聂岚在一家酒店门口的停车场停下了。“我们现在先去酒店办一下入住，收拾一下吃了晚饭，我们待会儿去大学城看看。”
聂岚想到的是，纪歆瑶现在是一个高三学生，就算不去上课，也不能带她去到处乱玩。高三结束之后随便带她去哪里玩都行，何必急于这一时。
两个人要的两个隔壁的房间，有什么事情也好找人。收拾一番去一楼的餐厅吃了饭，出发去大学城。
现在已经是大学生的放假时间了，纪歆瑶他们学校虽然是起立学校，不像普通高中那样一整个寒假都要补课，但是还是没有结束课程。
走进校园里，傍晚的时候已经有点冷了。几乎所有的大学都是往大了建，不管是操场还是广场，风都是呼呼地刮，纪歆瑶走了几步就缩了缩脖子。为了好看，她只穿了一件内衬加一个薄款毛衣，外面加一个呢子大衣，没有戴围巾也没有穿保暖裤。
聂岚也没多穿多少，高领毛衣加大衣，脚底下穿的还是皮鞋。手背都冷得发红了，可能是比较抗冻一点，看起来倒是没有多冷的样子。
“我们真的要继续逛吗？”纪歆瑶双手捂住脸，吸了吸鼻子。这时候应该坐在房间里端一杯热奶茶或者是热咖啡，盖着电热毯打开窗户来看夜景的。
好想把脸缩进衣服里。
聂岚见纪歆瑶缩得跟只鹌鹑似的，从风衣口袋里把手伸出来在她头上揉了几把，又把她揽进怀里。两个人总要比一个人要温暖一点。“我们先回去吧，下次再来。”
“就明天吧，我晚上跟班主任请假，学校里现在也是破事一堆，还不想回去。”纪歆瑶干脆把半个身子都蜷了过去，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聂岚走。
“行。”两个人逛到大学附近的学生街，一人买了一身衣服就回去。
到了酒店的房间，纪歆瑶就往浴室里钻，实在是太冷了。洗好了澡，不想一个人呆着，怕会难过，换上衣服穿着软底的棉拖出门，就看见一个背着一个黑色挎包的男人正弓着身子往聂岚房门底下塞小卡片。男人后面还跟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郎。
女郎穿着一身黑，上半身的紧身背心，露出了一大截腰肢，下半身是一条黑色的皮裙，穿着黑色长筒靴，外面穿着一件敞开的长风衣。
这是……？？
纪歆瑶一时之间有些尴尬，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当做没看见好呢，还是开口打断他们比较好，毕竟对面的是她男朋友不是？但是聂岚也没有叫他们，他们也只是广撒网，发个小广告而已……
就在这时，在房间里听见门有响动的，聂岚把门打开了。
他刚刚从浴室里出来，穿着酒店里附赠的浴衣，露出了大半个胸膛，还可以看见大半的腹肌线。
纪歆瑶装作不在意地把聂岚哭出来的腹肌看了个够，才把脸转开了。粉白的脸以肉眼可见得速度红了起来。
“先生，请问您……”塞小广告的男人一把将站在一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的女郎拉了过来，谄媚地问，“请问您有没有那方面的需求，全套服务八百，基础服务是两百，当然还有别的套餐……”
聂岚在看见那个女郎的样子，眉头就已经皱了起来，再低头看向男人好不容易塞进他房间里的宣传单，弯腰捡起来拍了个照片，打电话给前台。“请到三楼来一趟，带上保安谢谢。”
“哎先生，您怎么这样，买卖不成仁义在啊，怎么能断人财路呢？”男人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拉女人的手，转身就想跑。
纪歆瑶怎么可能会放他们走，他们要是跑了，待会儿保安上来，聂岚不就乐子大了吗？
纪歆瑶一伸腿，直接把男人绊倒了。女人一直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被男人拉着一带，同样摔得不轻。
见他们摔了，纪歆瑶就没有动了，她又没有想过要制服他们，只是暂时拖住他们而已。
慢慢地走过去，想劝几句，就看见男人从包里拿出了一把弹簧刀。
还有这种操作？？？
纪歆瑶警惕地后退，退到聂岚前面，将他挡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