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和欧炎打招呼,转眼看见站在欧炎身后的纪歆瑶,霎时惊喜交加,“纪小姐?纪小姐!再见到你实在太好了。”
纪歆瑶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给弄迷糊,“啊?”
“我是康婶啊,纪小姐你不记得我了吗?”康婶猛地两步上前靠过来。
纪歆瑶被吓住,下意识地就往后躲,“我,我认识你吗?”
“哼。”旁边的欧炎一声的冷哼,冰冷的目光扫过纪歆瑶,接着转头吩咐康婶说,“给她安排个房间。”
康婶把自己激动的心情收了收,点头道:“是,先生,是给纪小姐安排以前那个房间吗?”
欧炎头也不回大步走进宅子,留下一句,“不,给她个工人房。”
“……是。”康婶弱弱应声。
走进宅里,里面果然如迷宫一般地大,一眼看去,全是无尽的走廊和拐角,装饰繁复的吊顶天花,地板,墙壁和柱子都由大理石制成,装饰镶有24K金,一步一花瓶,三步一油画,五步一雕塑,正中央的楼梯打着圈从上垂吊至地面,如同一捧精致的拉花,每一级阶梯都以昂贵木料精心铺制,表层漆着光润的油膜,用来保护木材不受损伤。
这样的楼梯,踩上去并不舒适,只为远观时显得盛大而隆重。
康婶把纪歆瑶带去了三楼南边的一个房间。
房间说是工人房,但里面很整洁干净,床铺衣柜梳妆台卫生间一应俱全,从窗户看出去,还能看到绵延的树林和横贯其间的小河。
纪歆瑶有些意外,她本来还以为会是那种多人间的上下铺呢,更糟的说不定是地窖,里面锁着欧炎绑回来的其他女孩。
她把房间查看了一番,没发现电话。
过了一会康婶抱着干净的床褥回来了,没等她完全走进门,纪歆瑶便几步奔向她,迫不及待问,“康婶,你有手机吗?可以借给我打个电话吗?拜托你。”
康婶一边铺上床铺,一边说,,“小姐,主岛设了无限干扰电波,有手机都用不了,小姐,如果你要打电话,可以去先生的书房,那里有一台卫星电话。”
纪歆瑶泄气地垂下双手,喃喃道:“他一定不会给我打电话的,他害怕我报警,他就是个恶魔。”
“纪小姐,你为什么这样说?”康婶慈祥的面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言语硬邦邦的,她很生气,但也努力地保持她的礼仪。
“先生为什么是恶魔,真正的恶魔难道不是别人吗?三年前你突然离开,先生受伤休养了很久,消沉了很久,饭也不吃,整日困在房内,那样重的伤,他断断续续休养了一年才真正好起来,我不允许你不能这样说他!”
难道这里的人都听不懂别人的话吗?还是他们都擅长自说自话?
纪歆瑶有些无力,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你们为什么都说什么三年前?三年前我根本不认识你们,更不认识欧炎,在他昨晚突然出现绑走我之前,我从没见过他。”
“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我,你们真的认错了……”纪歆瑶无力地坐在床沿,真诚地看向康婶。
“三年前我和我的未婚夫在法国留学,所以那个你们心心念念的人绝对不可能是我,你相信我,对了,你有那个女人的照片吗?”
只有解开这个误会,欧炎才会放她回去,现在她人已经在他的岛上了,岛上都是他的人,她靠自己逃出去的机会很渺茫。
“三年前先生病好后,就把你所有的照片都烧了。”康婶冷淡地说,她的表情说明了一切,她一丁点也不相信纪歆瑶刚才的鬼话,。
“纪小姐,你为什么要否认呢,我们都很确定你就是纪楚小姐啊。”
纪歆瑶真的要疯了,从昨晚压抑至今的一团怒火迅速燃起,并直冲向她的脑门,她不可抑制地尖叫道:“问题是,我不是纪楚,我是纪歆瑶啊,你们到底有没有得听懂我的话,我不是纪楚!不是纪楚!不是纪楚!”
“你不是纪楚,到如今你还想否认。”欧炎突然出现门口,像一只暴怒中的狮子。
他大步走过来,一把拑住纪歆瑶的手臂。
真的,仅仅两天,她的手臂遭受的罪比她过去二十二年加起来的都多。
康婶急切地围过来,拼命想要拉下欧炎掐着纪歆瑶的手臂,“先生,先生,你冷静下。”
“纪小姐,你说些软话,顺一下先生。”
他的视线冰凉且阴鸷,像一头凶猛的猎兽,眼底又深又沉,盯得人不自在,但纪歆瑶是受够这种窝囊气了。
她是一个具有独立人格的人,她为什么要向一个加害者服软。
“我为什么要说软话?”
纪歆瑶毫不畏惧地直直看向欧炎,“我为什么要顺着你?你是狗吗?任何时候都需要别人替你顺毛,对,你就是狗,你就是一条随时会咬人的疯狗,你不顾我的意愿把我绑来这里,我说三百遍了,我不是那个抛弃你的纪楚,你找错人了!”
“唉……”康婶叹了口气,摇摇头出去了。
“抛弃”这个词刺激到欧炎了。
“呵。”他冷哼。
下一瞬,他陡然发狠,突地两指掐住纪歆瑶的脸颊,一字一顿道:“抛弃?这个词用得好,对,没错,三年前我是被你抛弃了,所以现在你别想再抛下我第二次,我就是做鬼也要缠着你一辈子,你别想摆脱我,怪就怪你们纪氏当初为了要弄到xc而招惹了我。”
他的声音太冷,冷得像冰一样,他笑得太可怕,纪歆瑶浑身只感到一阵毛骨悚然,钝钝地僵在那儿。
忽的,欧炎手中力道一紧,再又一扯,纪歆瑶站立不稳,便扑在男人的胸口上,待她一仰面,欧炎便顺势吻了下来。
说是吻,不如说是咬,带着愤怒,带着仇恨,带着不知为何的委屈……
他的力道很大,纪歆瑶疼得要命,口腔中不一会就充满了腥甜的气味,。
她手脚并用挣扎着抓他挠他踢他,欧炎却像是不会感知疼痛一样,依旧死死抱着她,他的手指甚至不知什么时候抚上她的耳垂,慢慢地往下摩挲……
“滚开,滚开!”纪歆瑶脑子彻底轰地一声炸了,她气急败坏,又气又恼,昨晚在直升机上那恐怖的气息又袭来了,难道他还想再羞辱她一次?
“我偏不!”欧炎冷冷地说,说话间湿热的气息全喷洒在她的脖颈上。
他那双透着冷血和邪气的眼让纪歆瑶忍不住微微发抖。
他故意压低着声音继续说:“因为,我一见到你这样子,就会忍不住想这样——”
他突然箝住她的双肩,将她一下子提起拖至床沿,然后将她犹自僵硬的柔软身子推倒在床上!
纪歆瑶只惊呼了半声,他强健身体已重重压下……
……
清晨,阳光从窗户外斜射进来,在白色的印花被子上印下一块四方的光圈,纪歆瑶仰躺在柔软大床上默默流泪。
她醒来有好一会了,在欧炎离开房间的时候就醒了,可是她依旧斜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静静地垂眼看着那光圈在被子上慢慢地移动。
阳光多好看啊,耀眼,明亮,热烈,温暖,世界上所有的美好都能用阳光来形容,就像她三天前的人生那样,美好,充满希望……
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她…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西斜,正午的大太阳晃得人眼花,纪歆瑶这才猛地坐了起来,抬起左手臂,用衣袖用力来回擦了擦眼睛。
她的劲很大,像是要把皮都擦破一样,像是要把那眼泪全部从此擦干一样。
现在还不是认输的时候,纪歆瑶恶狠狠地想。
一直躺在床上自怜自哀,欧炎那恶魔也不会突然地大发慈悲放过她,她只能自救,她只能靠自己。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她要搞清楚这个纪楚到底是何方神圣,现在看起来,所有问题的关键都在纪楚身上,所有的问题也都应因她而已起,这个传说中三年前抛弃欧炎的勇士。
纪歆瑶爬起来,随意换上一条昨天康婶送过来的裙子,先把这座城堡一样大的宅子逛一遍吧,搞清楚地形,如果幸运的话,或许能找到三年前就在这工作的工作人员呢,看能不能再问点关于纪楚的事。
纪歆瑶心中有了全盘的计划,她自信满满走出去,半个小时后,就在这座大得不像样的宅子,无数的拐角处败下阵来了。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这里每条走廊都长一个样,这条走廊过去是一个休息室,那边拐角过去是一个茶厅,那后面这条呢,咦,她刚才是不是已经走过这里了?
不对,她刚才是从那边左拐过来的,那……
就在纪歆瑶濒临崩溃之际,她终于,在远远的一个拐角那看到了一抹裙摆。
唯恐那人走掉,纪歆瑶急忙喊道:“那,那里,拐角那边站着那个人,过来啊。”
那抹裙摆顿了顿,一个看起来顶多十七八岁的女孩满脸惶恐地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她局促不安地朝纪歆瑶鞠了个躬,小小声问道:“夫人,有什么事吗?”
救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