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章 存心挑衅
子随父,容貌相差无几,是不是白啸锦七王爷的儿子只需一眼就能看出来。
最近京城传得沸沸扬扬,都说七王爷回来了,也有说是七王爷的儿子回来了,还有人不信,说七王爷没有子嗣。
今天,文武百官站在金銮殿上,他们看到了被议论纷纷的主角站在前头,就在他两位皇叔的后边,那身姿挺拔俊绝的人,正是白啸锦的儿子。
众臣吃惊,有些人在担忧,有些人却暗自高兴。
高兴的互相挤眉弄眼,像是在说,有好戏可看。
而担心的则是恐慌地位变动,权势易主。
坐在龙椅里的皇帝,年过六旬,白发苍苍,不过他看起来很精神,一双如鹰隼般的眼睛,眸光锐利,气势雄浑。
他坐在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龙椅上,微微眯着眼扫视交头接耳的群臣。
底下百官,站在最前头的王爷,一位是端王,一位是贤王,他们转头注视着不该回来的侄子,心中海浪滔天,夹杂各种没来由的愤恨心酸。
是的,心酸。
眼看江山唾手可得,偏偏一个白玉仙从天而降,这是存心挑衅。
贤王心有不甘道,“父皇,皇侄儿回来,这本是大喜事,但有些话作为儿臣还是要说一说,儿臣想起书中有个典故,叫狸猫换太子,父皇,皇室后裔身份尊贵,凡事还是要慎重。”
贤王一番话含义深重,嘴上说遗孤归来是喜事,实则想说这白玉仙身份不明,兴许是假冒。
白玉仙看向皇叔,想说您老要不要这么着急,我都还没说什么呢,皇叔您就这般急不可耐打假,也不怕落个里外不是人。
端王相对稳重,竟然是紧抿着嘴巴不开口,想必是怕招恨树敌。
他知道,侄儿是敌人,贤王也是,以及三方作乱闹得不可开交,还不如坐观山虎斗,这才是妙计,所谓两虎相争,必有一失,到时做个渔翁也不错。
端王的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作响。
众臣瞧着皇室两位大爷,如今就这么两位有资格继承皇位了,当然,白玉仙回来了,他是白啸锦的儿子,他的机会更大。
贤王看了一眼沉默不声的端王,一时也不知道这王兄在谋着什么算盘,为了打破僵局,贤王看向人群,示意同自己站一个阵营的臣子开口说话。
一臣子瞧着贤王的眼色使来,当即附和,“皇上,事关皇室荣辱,涉及江山社稷,还请皇上慎重。”
那臣子才说完,群臣纷纷附和,“请皇上慎重。”
皇帝搭着扶手椅,他看着一群两面三刀的臣子似笑非笑。
有人想,这白啸锦离世多年,谁知道他有没有血脉留下,眼前这年轻人是不是七王爷的儿子未可知。
也许是老皇帝眼浊昏花,他太过思念那命薄早夭的儿子,故而随便找了一人认作他的皇孙罢。
大殿内,议论声此起彼伏。
贤王心满意足,他喜欢挑事,尤其是在朝堂上掀起血雨腥风,看着他们内斗,他心里舒坦,高兴。
即便白玉仙真的是白啸锦的儿子,作为皇叔也要睁眼说瞎话,他还不信治不住一个自以为是的年轻人。
群臣中再有人高声道,“皇上,皇室血脉,身份高贵,还请三思。”
老皇帝看着张太子,蓦然问,“你们话里话外都是质疑,是不是想说朕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了?”
众臣噤声,所有人都不敢再乱说,生怕被问责。
这老皇帝虽老,不过收拾人的手腕一如当年,底下的朝臣都是些老油条,个个喜欢挑事,不过等到事情泼身上的时候,他们又慌不及躲开了。
老皇帝看向亲孙子,本以为这孩子会说一句话,谁想他一声不吭,竟然沉默着,一副事不关己。
看来,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老皇帝挥挥手,让众人散去。
白玉仙跟随众臣告退,走出去的时候,伺候在老皇帝身边的李公公出来喊,“太子,请留步,皇上有请。”
白玉仙顿了一下,他点点头,当即跟随李公公去往御书房。
老皇帝坐在龙椅里,脸上透出了些许疲惫之色,他问,“仙儿不想说什么吗?”
白玉仙恭恭敬敬回答,“皇孙不晓得该说什么?”
“哼,你倒是能忍,今日形势,朕也不是没想过,却不知,你那皇叔如此沉不住气。”
白玉仙慢条斯理道,“皇叔说得也不无道理。”
“那你是认为,自己该被当成是无干人等?”
白玉仙无话可说,这有关无关,还不是皇爷爷说的一句话。
这些年,端王和贤王一直在等,等垂垂老矣的人退位让贤。
可这老头子命硬得很,他熬到现在就是没倒下。
端王和贤王隐忍着,天天想,等过两年,老头也该交代了,那皇位鹿死谁手,很快就揭晓。
然谁也没想到,白玉仙从天而降,他的到来让觊觎皇位的两位王爷感受到了威胁。
终究,老皇帝心中依旧忘不掉他最疼爱的儿子白啸锦。
白啸锦在的时候,老皇帝最重视那个闲散王爷,七王爷心无大志,不过很聪明,是个文韬武略足智多谋的人。
可惜慧极必伤,七王爷早慧早夭,不管他如何聪明,也是英年早逝,他死了数十年,如今冒出了一个儿子来。
端王和贤王要气晕了。
老皇帝问,“你自己有何打算,安排你在宫里居住,为何不愿?”
白玉仙老实说出缘由,“宫里规矩多,还是在外自由些。”
“你想要自由还是要这江山。”
“皇爷爷说言重了,皇孙更希望您看着天下海晏河清。”
“你是说陆国如今不太平。”
“皇爷爷你这一步一个坑,皇孙都不敢再说话了。”白玉仙一个劲和老头对着干,他就看着底下的坑头想,您老真行,派人去找我回来,又一个劲给我挖坑,这算几个意思啊?
突然间好像理解亲爹了,当年父王一定很痛苦,一面要听从这老头的安排,一面又要谨言慎行,以免让人抓住把柄,那一不小心就落个谋权纂位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