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还是分清楚比较好

靳彦辰内心此刻也是思绪万千,种种念头在他心头浮现,杂乱的思绪扰得他心神不宁。

这场意外的事故他终究还是占了很大一部分责任的,如果他早些发现安雅琪的意图,便不会发生这一切。他心中沉甸甸的,被满满的自责与愧疚压着,几乎要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和靳太太之间原本就有着很深的隔阂,现在恐怕是更深了,他不想事情朝着无法挽回的地步发展。

出于愧疚,也是因为想挽留她,靳彦辰的声音轻柔且带着歉意:“寒寒,你就留在我身边,我会找更好的医生来照顾你妈妈,我保证不会再出任何事情了。”

他已将守在刑若言病房前的保镖全部换掉,那些没用的东西,居然连个外人都敢放进去!

阮惜寒起先没有说话,她原本是想拒绝的,可是转念一想,凭她目前的状况在洛城恐怕也找不到更好的医生了,她又不能再去麻烦司经晨,目前能给母亲提供最好的医疗团队的,恐怕也只有他了。

安静的走廊里只有他们两人,惨白的灯光照在两人身上,不带一丝温度,只是在地上拉出两道斜长的影子。

靳彦辰看着她沉默的样子,越来越多的不安涌上心头,心中的自责不停地折磨着他。

再三思虑过后,阮惜寒缓缓抬起头,与他对视,那双清澈的瞳孔落在靳彦辰的眼中,透着无比强硬的倔强,只听她缓缓开口问道:“那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从阮惜寒的话语中不难看出,她对他的态度是充满了警惕。

靳彦辰根本没料到她会这样问,但是她的转变又很清晰的摆在他面前,让他不得不信,只是他为她做的事情,在她眼里却成为了一场交易。

他的声音带着连他自己都未发觉的颤抖:“寒寒,我不是想从你那里得到什么,我只是……”只是想留住你。

就这么简单而已。

但是阮惜寒此刻根本不敢再轻易相信他,之前受的教训已经足够多了,她只是普通人,无法承受一次又一次的打击,她不想再付出一片真心,到时候换来的却又是他的戏耍。

即使她一无所有,也不愿意再次被他戏耍。

“我想,还是分得清楚一些比较好,你说呢?”她清晰的话语再度传入他的耳中,带着她特有的倔强和骄傲。

靳彦辰深邃黝黑的双眸中带着不明言说的痛楚,他高大的身形僵硬在原地,喉咙处有些干涩,艰难地开口:“寒寒,我们是夫妻啊,夫妻之间何必分的那么清楚。”

“靳总,你愿意出手相助,我很感激,但是该还的我一定会还,治疗期间的费用就当是我借的,我会分期还给你。”阮惜寒的声音在安静的医院走廊里尤为清晰可辨,清清冷冷的声音带着不容辩驳的味道。

靳彦辰深知这医疗费用对她来说就是一笔巨款,她肯定又会为了钱而不顾自己的身体,他的眼神中流转着无限地心疼:“寒寒,我真的没有其他目的,就当是我对你的补偿好吗?”

“靳彦辰,你是觉得我做不到吗?”她的声音透着从未有过的疲惫,像是要将今天这一天承受的惊慌与压力都发泄出来一般。

靳彦辰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看着她固执的超乎他想象的样子,只觉得自己喉头微哽,心底沉甸甸的像是压了块巨大的磐石般,说不出来的难受,目光渐暗,最终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阮惜寒的固执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靳太太想如何就如何吧,至少她又可以留下来了。

阮惜寒弯起淡漠的唇角,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只是缓慢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也不再看向靳彦辰,朝着刑若言的病房走去。

靳彦辰看着她倔强的背影,深邃的瞳孔瞬间浮现出孩子般的迷失感,喃喃自语道:“我家的靳太太,骨子里那么的倔强骄傲,什么事情都要死撑着,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阮惜寒透过病房门上的一小扇玻璃看着病房里的情景,只见母亲紧闭着双眼,面容上没有什么痛苦之色,仪器显示也都一切正常,病房里还有一位看护守着,想必也是靳彦辰安排的。

或许是因着愤怒,又或许是因着心疼,阮惜寒的手指不停的颤动着,眼眶酸涩,为着自己,为着母亲!她暗暗发誓:安雅琪就算你去了国外,我也定不会放过你!

靳彦辰跟着她的步伐,此时站在不远处,看着她有些孤单落寞的背影,眼神中说不出的怜惜与心疼,他缓缓走过去,靠近她。

阮惜寒似是察觉到他的靠近,将刚才的情绪又收敛起来,筑起一道冷漠地防御之墙。

“相信她很快就会醒来了。”靳彦辰伸出手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的情绪,“医生也说了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阮惜寒没有回应他,而是往边上挪了一步,躲开了他的触碰。

靳彦辰的手僵在半空中,然后似是有些无奈地缓缓放下,也不再出声,而是站在一旁陪着她。

阮惜寒在病房外默默地看了好长时间,直到感觉胃部隐隐作痛,她下意识地用手捂着肚子,但是胃部的疼痛感却愈来愈剧烈,她纤细地手掌撑上冰凉的墙壁,然后微微弓着腰靠着墙做深呼吸,希望可以减缓疼痛,可是却没有什么效果。

她一系列的动作并未表现的很明显,可是靳彦辰还是注意到了她的异样。

“寒寒,你怎么样了?”靳彦辰地大掌不由自主搭上她的手臂搂住她,将她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肩上。

然而阮惜寒此刻无法忍受这样亲密的举动,身子微微有些僵硬,但是因着胃部越来越疼痛她却没有办法立刻脱离他的怀抱。

她倔强的个性自然是不会让靳彦辰看出她有什么不适,慢慢站直身子,动作显得有些缓慢而不自然,摇了摇头:“多谢,我没事。”

靳彦辰并没有相信她的话,眉头紧蹙,他已经能猜到她为何会这样了,一天都没吃东西,身体哪里受得了,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急切:“你现在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