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惜寒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床上,转身打开了门,在打开门的那一刹那,阮惜寒愣了愣,眼里有掩不住的惊讶,不过转瞬即逝,又恢复了平静。
“少奶奶,好久不见。”
阮惜寒嘴边也勾起了一个笑容,笑意直达眼底,淡淡的开口:“好久不见,没想到刚回洛城,第一个见到的人会是你。”
阮惜寒和管家正在说话时,暖宝凑了过来,看着管家,眼睛挤了又挤,好奇的打量着管家,管家也是注意到了这个小糯米团子,声音有些颤抖的问:“少奶奶,这就是小少爷,三年不见,小少爷都这么大了。”
阮惜寒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事实确实是这样,这就是自己和司经晨的儿子,那份亲子鉴定的结果无法改变。
“他是我的孩子,但是他不是司家的小少爷,我和司经晨没有结婚,我不是司家的人,他同样也不是司家的小少爷。”
阮惜寒的眼里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有冷漠,当初离开前,医院里司经晨说的话,她忘不了,她愿意承认这个孩子是司经晨的,可不代表她愿意嫁给司经晨。
“少奶奶,你的心真的好狠,我虽然不知道当初少爷怎么得罪你了,但是这三年来,你知不知道少爷过得是什么日子,每天除了吃药就是发疯。”
说完,管家的眼睛里有了一些泪水,三年里的一幕幕如放电影一般在他的脑海里回放着,实在忍不住,管家的手轻轻的在眼眶上抹了一把。
“吃药,发疯,这是怎么回事?”阮惜寒的眼里全是惊恐,怎么会这样,明明自己当初走的时候,司经晨还是那样的强势,甚至于威胁自己,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少奶奶,你还是和我去司家看看吧,心病还需心药医,少爷的希望就在你这里了。”管家的眼里除了哀伤,更有了一些哀求,少爷现在就是一具行尸走肉好不容易有了恢复的希望,他一定要争取。
阮惜寒看着管家,有些举足无措,她不是狠心,只是她不知道如何面对司经晨,如果司经晨又要威胁自己和他结婚呢,她还没做好足够的准备。
管家看阮惜寒还在犹豫,心一横,就要跪下去,阮惜寒连忙扶住了管家。
“你这又是何必呢,我和你去司家就是了。”
管家听见阮惜寒答应了,立马破涕为笑,从阮惜寒的手里抽出自己的胳膊,脸上挂着一个笑容。
“少奶奶,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阮惜寒点了点头,拉过了暖宝,弯下腰冲着暖宝柔声说:“暖宝,我们先去看妈妈的一个朋友,好不好?”
暖宝点了点头,他的心里更紧张,刚才阮惜寒和管家的对话,他都听得清清楚楚,他知道自己妈妈口中的那个朋友,就是他自己期待已久的父亲,他对于父亲一直是有一些好奇的。
夜笙,叶皖笙看着一杯一杯灌着自己酒的靳彦辰,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也是一饮而尽,这三年,靳彦辰除了工作就是来这里和他一起买醉。
三年里,很少看见靳彦辰笑,除了有的时候陪小念晗玩,可以看见一丝笑容,但那笑也是不达眼底,甚至于还是带着苦涩,身边的人都快忘记靳彦辰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了。
夜晚,是靳彦辰最害怕的时候,就是这么一个夜晚,阮惜寒从他的世界里消失,而后再也没有出现过,甚至于一点消息都没有,似乎世界上压根就没有阮惜寒这个人。
眼看,靳彦辰的眼眶已经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猩红,叶皖笙拍了拍靳彦辰的肩膀,语气里有着的是无奈与惋惜:“够多了,你已经醉了,可以回家了。”
靳彦辰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冷笑:“是吗,醉了,真的醉了?家,我有家?”
说完,靳彦辰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举起酒杯,看着叶皖笙笑了一笑:“对啊,我有家,我还有孩子,我是该回家了,回到那个我自己亲手打造的牢笼里。”
靳彦辰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将酒杯举起,随着酒杯里红色的液体一起咽下去的,还有他眼底深处晃动着的晶莹泪花。
酒杯‘哐’的被靳彦辰甩在了地上,而后迈着踉踉跄跄的步子向外走去,与白天时那个罗刹一般的男人有着天壤之别。
“送三爷回家。”叶皖笙冲着门口喊了一句,一个男的就跟上了靳彦辰,这已经是一种默契,每天靳彦辰买醉,叶皖笙派人送他回家。
茫茫黑夜,只有喝醉,靳彦辰才敢回家,才有勇气踏进那个牢笼,面对牢笼里和他一样被囚禁着的那个女人。
车子在马路上飞驰着,如同往常一样,靳彦辰眼光无神的看着车窗外,宽阔的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而一旁的街道上也是熙熙攘攘的人,但车里的靳彦辰除了孤独就只剩孤独,再无其他。
在经过一个路口时,一个身影吸引了他,那抹身影是那么的熟悉,靳彦辰冲着前面的司机大吼道:“停车,快停车。”
司机没有想到靳彦辰会让自己突然停车,大吃一惊,但马上也就照办了,将车向路边开过去,停了下来,车刚停下,副驾驶的人还没来得及下车,后座的车门已经打开,靳彦辰已经冲着那抹身影消失的地方走去。
因为喝的酒太多,靳彦辰的步子根本踏不稳,轻飘飘的摇摇晃晃,小摊前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
靳彦辰一把抓住了那个女子的胳膊,嘴里呢喃出在心里唤了无数次的名字:“惜寒。”
那个被抓住胳膊的人转过了身,很是生气,以为靳彦辰是一个登徒子,很是生气的要甩开靳彦辰的胳膊,嘴里愤愤的说道:“松手,你个变~态,什么惜寒,放开我,你抓疼我了。”
靳彦辰这会满身都是酒精的味道,闻到味道的人,第一感觉都会觉得这是一个酒鬼,姑娘这会只顾着自己的胳膊,没有抬头。
那个保护靳彦辰的人也是追了过来,扶住了靳彦辰,靳彦辰看了看面前的人,摇了摇自己的头,放开了手里抓着的胳膊:“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而后,转过了身,向着车的方向走去,那个高大的男人也是跟在靳彦辰身后,向着车的方向走去,靳彦辰的身影在路边街灯的照射下,竟然是有些落寞。
站在小吃摊前的那个女孩看着自己被捏红的胳膊,摇了摇头,有些莫名其妙,有些气愤的看着靳彦辰的背影,嘴里喃喃道:“什么人嘛,就算是认识的人,也不用这么大的力气吧,胳膊都快被捏碎了。”
“姑娘,你的麻辣串好了。”小摊的摊主将煮好的麻辣串递给了摊前的这个姑娘,顺着那个女孩的眼光看见一个跌跌撞撞的背影上了一辆车,而后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妈妈,我也要吃这个麻辣串。”一个甜腻腻的声音响了起来。
“暖宝,改天我再带你来吃,今天耽误的时间够长了,我们要去见的那个人不喜欢这个味道。”
阮惜寒看着近在眼前的麻辣串,眼里也是动了一动,她也是三年没吃过麻辣串了,以前这也是她的最爱呢。
“少奶奶不妨事的,既然小少爷想吃,就给他买几串吧,少爷这会应该是打了麻醉药,还在昏睡。”
管家都这么说了,阮惜寒也就答应了,捏了捏小糯米团子的脸:“都是你个小馋猫,先是叫着肚子饿,要吃饭,这会又要吃麻辣串,这会已经是晚上了,少吃点,自己去挑吧。”
暖宝欢脱脱的到了老板那,胖乎乎的小手上上下下指着,老板根据小糯米团子指的,一串一串放进了盘子里。
看着小糯米团子没有停的意思,阮惜寒开口打断了老板的动作:“老板,可以了,就要这么多,暖宝过来。”
暖宝看了看那些架子上的菜,眼里有些惋惜,乖溜溜肚饿回到了阮惜寒身边。
等了一会,老板讲一个盒子递了过来,阮惜寒接过,管家要付钱,阮惜寒先一步将钱递了过去。
老板很快的给阮惜寒找好了钱,脸上溢出一个笑容:“姑娘,你有些眼熟啊。”
阮惜寒回以一个笑容,接过了摊主递过来的钱:“我以前也常来这的,老板你忙。”说完,阮惜寒就牵着暖宝的手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和靳彦辰离开的方向正好相反。
“以后常来啊!”摊主冲着阮惜寒和暖宝的背影喊了一句。
不知怎么回事,老板总感觉自己以前不仅见过这个牵着孩子的女孩,还见过那个醉汉,似乎他们是一起来的,想了想,老板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荒谬,摇了摇头,收拾起了自己摊前的竹签。
司家,医生按着管家的吩咐给司经晨打了麻醉药,司经晨沉沉的睡着,比起醒来时,要安静了许多,似乎睡着他才没有那么颓废,但眉心还是微微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