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亮起的一瞬,驱散所有黑暗。
灯晕之下,贺佩玖比灯晕还要刺眼灼亮。
姜年擦着泪痕,脸上有些不正常的红晕,“七爷,江医生你们随便坐,我去准备热茶。”
来到厨房,顺便洗了一把脸,她刚才窝在贺佩玖怀里哭了,眼泪什么也蹭到他衣服上,这阵缓过劲儿脸上阵阵火辣辣的疼。
在等热水的时间,身后传来脚步声,没见到人倒是那股子冷香想飘来。
她的心片刻悸动,呼吸紊乱。
“抬头我看看,好像没两天就清瘦了许多。”贺佩玖已经到身侧,后腰抵着操作台,干燥的指腹伸来耐心的捋着刚刚弄乱的长发。
“年年,抬头我看看。”
所有无端的烦躁,在见了眼前的姑娘也全部消散。
他耐心的诱导着并不着急,反正人在眼前,在多时间也耗得起。
“七爷怎么来宁城了。”她偏头看来。
刚刚哭了场,这阵眸色浸染着滟涟的水色,整个眼圈也染上桃花的俏丽,嘴唇因为缺水干涩起皮,头发就是稍作调整也有刚睡醒的凌乱,就穿了件白色圆领毛衣,细嫩的脖颈,性感的锁骨都润着灯光明晃晃的招摇着。
嗓子因为白日咳得太多,也有用力的过度的沙哑。
贺佩玖的眼神无端就卷起灼烫的热风,特别是瞧着她这一幅好似被欺负了一般的状态和模样,就很想压上来,搂着细软的腰,箍在怀里真正身体力行的欺负一番。
只是他端得一幅好姿态,就算在脑子里把小姑娘欺负哭了,依旧可以淡定自若,不露声色的寻常说话聊天。
“听说你父亲的事,就改了航班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他目光很专注,一直凝着姜年半刻没移开。
特意为了姜家的事过来,要说她这心里没有一丝动容是假的。
水壶里的水在逐渐升温,发出细微的滚动声。
“这都几点了,七爷还没用餐吧。”她深吸口,调整好情绪,“要不,我煮点挂面,先给你们暖暖肚子,这个天气不知道外卖会不送。”
本想在冰箱里找点可以煮菜的配菜,只是她忘了,姜老和姜夙都离开宁城,避免有东西坏在里面,离开时早就腾空。
除了几瓶冻得冷冰冰的啤酒,冰箱空无一物。
合上冰箱转身,贺佩玖不知几时靠过来,垂着眼,眸色深凝,倏地抬手过来温暖的指腹轻蹭着脸颊。
“想吃点什么,看你没什么胃口,买些粥,配几个开胃菜?”他的手流连在她脸颊,没敢多停留适可而止的收手,顺势抵了下鼻梁上的眼镜。
贺佩玖一身西装革履,连领带都系着,明明是风尘仆仆却照旧风姿超然,矜雅得凛凛不可犯。
挺拔的鼻梁驾着半框眼睛,更显禁欲傲然。
“怎么睡到现在,晚餐都没吃。”
“没什么胃口。”她应得小声,刚刚脸上被蹭过的地方火辣辣的。
“晚餐没吃,午餐吃了吗?”
姜年深吸口,抬起眼眸刚想说吃了,他就俯身靠近,灼灼的呼吸喷散,“不准撒谎。”
他眼神太灼亮,这般的注视下好像什么谎话都讲不出来,心虚的咬着唇摇了摇头。
她的唇对贺佩玖本就有极大诱惑力。
如今这么一咬,干涩的唇就染了色泽,极致的诱惑着,又窜起的炽热烧得难受。
他抬手,修长的指尖解了两颗纽扣,手指弯曲勾着领结往下轻轻一拽……
说不尽道不明的性感勾人。
“你啊!”无奈一声轻叹,大掌落在掌心温暖的揉着,“怎么我不在就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天还没塌下来,何况就算是天塌下来了……”
“不是还有我顶着吗。”他勾着唇笑着,那样的温暖,艳照四方
这一刻,姜年的心,兀自怦怦的猛烈跳动,不安分的四处撞击,想要把身体里脆弱的骨头生生撞断一般。
厨房里,贺佩玖撩拨着,虽然多数是他主动,但姜年给出的反应表情显然不是对他没意思。
大抵是因为没恋爱过,年龄还小,很多事情还没回味过来。
客厅里托腮看戏的江见月无奈得直摇头。
难怪某人敢这般招摇,肆无忌惮的炫耀,关系都没确认就单方面宣布脱单,好一番胜券在握的模样。
“江少,您怎么一直摇头啊。”
“没什么,只是在反思自己,怎么就遇人不淑,交友不慎。”他收回目光,舔了舔发干的唇。
下了机就火急火燎的赶来,到了这儿连杯热水都没得喝。
而某些见色忘义的人只顾着撩小媳妇。
“我刚刚看了下外卖,天冷很多店都关门了,你们谁出去买些晚餐,我这个苦命人怕不是要被活活饿死。”
“我去吧,店在哪儿你们也不熟。”姜年端着热水过来,走动时腿脚有些不灵活,走得别扭,看得人也别扭。
身后半步的贺佩玖拧着眉梢,磨蹭两下指尖。
受伤了?
“哪儿让你去,时间这么晚。男人是拿来做什么的,就是用来使唤的。”江见月接了热水,喝去一半,撩起眼皮,“贺庄你去,你知道我爱吃什么。”
“买些粥,搭配几个开胃小菜。”贺佩玖补了句,在沙发坐下时,托着姜年的胳膊。
“七爷,怎么了。”她挣扎两下,没有挣脱开。
“坐下,把裤腿卷起来我看看。”
“嗯?”她瞳孔微颤,挣开被托着的手腕在旁边坐下。
感觉到气氛不对,武直迈步,拖着还愣着的贺庒直接出门。
“嗳,你拽我干什么,这么冷,买晚餐你一个人就行干嘛带着我。”贺庒一点都不想出门,只想留在空调屋。
武直已经下了台阶,脚程快到了车边,“你敢留在屋里看姜小姐的腿吗?”
“当然不敢!”他梗着脖颈回了句,脚步急促的跑来上了副驾驶,“姜小姐怎么了,是打姜先生那些人伤了她?”
“好像在满庭芳的时候从楼上滚下来。”
“什么!”
“啧啧啧,七爷还不得心疼死啊。”说完,看了眼屋内。
屋里。
灯光的照映下,姜年右腿膝盖下方,有道几厘米长被蹭破皮的伤口,当时就浸了些血珠,因为心里着急赶着回宁城什么处理都没做,套上裤子就走。
下午从警局回来,身体有不舒服,洗澡的力气都没有直接就休息。
这个点,裤子早就因为浸出的少量的血黏在伤口。
贺佩玖在一旁,深深的拧着眉,看着她死咬着唇不吭声的模样,心里拧着一样疼。
从旁边挪过来,伸手把她拢在怀里,扣着后脑勺摁在胸前。
“就疼一下,忍一忍。见月是医生手上会把握着分寸,要是害怕就跟我说话。”
对于即将要面对的疼痛,心里总是忐忑惊恐的。
“我,我不知道讲什么。”她哽着声线,惊惧不安的抖着。
“你不问问我去哪儿,做什么?离开这么多天,你都没有想过我……会不会出什么事?”
正在准备东西的江见月乜斜一眼。
靠,当面喂狗粮是不是!
老子不吃,别特妈强行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