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老宅。
贺家人不少,可唯一一个敢冲出来,阻止贺老,维护贺佩玖的只有姜年一个。
她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资格,隐瞒关系在前,欺瞒众长辈在后,这样的身份地位跟贺佩玖真的是云泥之别。
姜年从未提过,但她心里明白,自己其实配不上贺佩玖。
可叫她做个冷眼旁观着,如何做得到。
她需要一个机会,只要一个机会绝对可以证明,她是有这个能力和信心可以以最好额姿态站在贺佩玖旁边的!
“贺爷爷,我真的,太喜欢,喜欢他了。”姜年抽泣着,内心煎熬难受。
至今她多少明白些姜夙的担忧。
京城贺家,贵圈中的天花板之一,宁城小小姜家如何配得上。
多少人尊敬,敬畏着的贺七爷却叫她一个小姑娘给骗到手,这种事传出去贺家得受多少人的奚落嘲笑。
更有些龌龊者,不知在背后怎么编排贺佩玖。
只要一联想到这些,姜年的心里就难受得要命。
“他很好,真的真的很好,请您给我一个机会,这次舞蹈联赛我会努力好好表现拿到名次,至少在站在他身边时不会显得太过渺小。”
“跟贺家比起来姜家没有任何优越出挑之地,可我还年轻,有能力和机会去拼搏,我可以做的……”
“别说了。”
贺佩玖忽然低吼声,把她摁在怀里,虔诚又温柔的吻着她发心,“你不需要这么努力,也不需要什么名声地位来匹配我。我支持你跳舞是因为你喜欢,年年我喜欢是你,不是门当户对。”
“你很好,你才是最好的,别说这些话,嗯?”
贺佩玖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很好,想姜年所想,忧她所忧,未雨绸缪可以把她想要的都变成现实。
疼着她,宠着她,爱着她,尽善尽美。
可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种话。
什么就配不上他,什么就门不当户不对,什么就高攀不上。
是他发了癫狂想要她,是他想到骨子里都想和她在一起,怎么这件事就成了姜年内心如此惶惶不安。
“你们俩……”贺老喟叹声,后退几步坐下。
“姜年,我贺家找儿媳妇从不看重门第,只是想不到你跟贺御会发展成这样的关系。他怎么说都算是你长辈,你叫他一声小师叔,如今弄成这样你让我怎么跟老姜交待。”
贺老原本就喜欢姜年,觉得孩子虽然年轻,却勤奋上进,进退有度,行事分寸拿捏的很好。
若不是年级太小,跟贺御在一起在合适不过。
如今是心想事成,可没想到是这样。
贺御做的算什么事,在背后偷偷摸摸把人家掌上明珠拐来,就算是情难自控就这行为也是极为可耻的。
“你还说这些。”老太太斥责,瞥过贺老,“还不叫医生来,贺御被打成这样,年年也一并被伤到,你们不心疼我可心疼。”
贺家老来子贺七爷,久居高位,声名在外,这算是他真正意义上的挨打。
两指宽的马鞭,抽在背上,道道伤口都差不多是皮开肉绽,说要了他半条性命毫不过分。
楼上卧室。
姜年咬着唇,隐忍着哭泣,看着贺佩玖脸色煞白趴在床上在上药。
楼下不时还能听到老太太与贺老斗嘴的声音。
“没事,我这弟弟从小就皮,挨得打没八次也有九次,这点皮外伤修养两天就好。”
贺虞宁宽慰着姜年,亲弟弟,看着长大心里哪儿有不心疼的。
“要不,你先去见你哥哥?他等了你好一会儿,也是担心着你。”
姜年没作声,沉吟晌点头从卧室出来。
姜夙就在走廊底,靠着窗户在抽烟。
一晚没睡,脸色并不好,眉眼间的疲倦清晰可见,而脸上交错的淤青也是尤为明显。
话说到之前。
贺佩玖在凌晨五点左右离开明家,驱车直奔月华清苑。
滴滴滴——
解锁后,贺佩玖不请自入,风姿逸然的踱步而来。
“一晚的时间,冷静了?”贺佩玖开口,嗓音裹着明显的森冷。
姜夙坐在沙发上,抽了一晚的烟。
袅袅白雾中,眯眼看他,“你还敢来见我?”
“瞒着你们跟年年恋爱,是我行事考虑不够周全,但你对年年的态度和行为让我不能苟同。”
“男人间的恩怨拳台上解决,敢么?”
姜夙本就在气头上,被这样一激就乖乖跟去了拳台。
他没有正式的学习过,可男人都是打架打到大,而且没输过,所以他有信心能够在拳台上借机把贺佩玖教训一番。
只是,预想很完美,现实总是打脸来的很快。
姜夙率先发动攻击,第一拳贺佩玖没动,一拳过后舔过渗血的嘴角,眸子冷戾渗人。
“就这点本事?”贺佩玖挑眉,漫不经心的模样叫人看得牙齿痒痒。
挨了一拳还挑衅。
姜夙能忍?
自然是不能忍的。
蓄力的第二拳,贺佩玖依旧没躲,就跟个沙包似的立着不动。
“你这什么意思?”姜夙心头更加不爽,站着挨他两拳什么意思?
这样的行为很瞧不起人。
“事不过三。”贺佩玖说。
“昨天被你撞破时,你打了我一拳,加上现在这两拳一共三拳。这是我对让你不满意的行为发泄的一个机会。”
“你对年年用词恶劣,甚至掌掴她两次。你是她亲哥哥,她心里自责内疚不跟你计较,不代表我这个做男朋友的可以无动于衷。”
姜夙蹙眉,越听心里越窝火,“你想替她出头?贺御,你有这个资格么?”
“自然有。”
“我的人,看在你是她亲哥的份上,用词恶劣已经是我忍耐极限,而你……”他慢条斯理的取了右手的拳套。
微微俯身,活动两下筋骨。
“从昨晚见到年年起,我脑子里就有个想法——”
野戾得眸子慢慢从姜夙手腕上瞥过,轻描淡写的一声,“废了你两只手。”
“如果我这样做,年年怕是不会原谅我。”
“所以,此刻在这儿,很明显是我个人的报复行为。”
……
就这样,姜夙在拳台上挨了贺佩玖一顿毒打。
他昨晚打姜年的两巴掌,在此时此刻被讨回来,掌掴他的时候可是一点没留情。
“姜夙,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京城把我传的如此邪祟,把我形容成一个彻头彻脑的恶魔,你担心姜年涉世未深,被我花言巧语哄骗,你担心她委身于我又被我始乱终弃,你担心贺家门第观念太重,姜年嫁给我受尽委屈。”
贺佩玖一边对姜夙拳头招呼,一边气定神闲的款款而谈。
“谣言终究是谣言,我是什么人你了解得还不够透彻。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我对年年的怦然心动到此刻仍旧鲜活热烈。”
“我爱她到骨子里,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贺佩玖拳拳到肉,对未来大舅哥真的一点不留情。
姜夙被打得节节拜托,不得不全程防御来阻止自己被凌虐。
“在她满十八岁那一天,我就找律师做过公证,我名下所有财产全部转移给她,以后不管是我单方面分手,或者是她有了更好的选择,这些东西全都是她的,绝不会改变。”
“如果我出轨,脚踩两只船,姜年她一样可以行使自己权利让我净身出门。”
“我爱她,不留余力的爱她。”
“这件事不是我在炫耀,也不是我空口白牙对你的哄骗,律师找了京城最好的三家,请他们一起做的公证,你想了解的更清楚可以去咨询古原白。”
“如果你需要定心丸,我公证一事现在就可以曝光……”
“原本打算,等大师兄平安手术以后就公开关系,甚至想过,在得到你们允许那一刻就跟姜年订婚。”
“不是我这个年龄急着结婚,而是我迫不及待想要名正言顺站在她身边。”
贺佩玖深吸口,额角上浸出层薄汗。
姜夙得到喘息机会,拉开距离,防御过度体力消耗严重,这会儿靠在角落大口大口喘息着。
“姜年很好,年轻漂亮,扎眼惹人爱。送她去念书,说真的,每日惶惶不安那一个是我。”
想到什么好笑的事,他轻轻笑起来。松动着右手骨节,用力过猛,有几处已经发红发肿。
但不可否认,打姜夙,打得很爽也很痛快。
单方面凌虐并不能带来什么快感,但这次的凌虐却是让他体内的暴戾因子发狂的叫嚣着。
“我不好,所以我会守护者我得到的最美好,最宝贵的东西——”
“但凡妄想拆散,抢夺,阻止,觊觎的人,不论是谁我都会拔掉所有的绊脚石。”
“这世上,没有我贺御得到的!”
“如果有,我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抢夺过来!”
**
贺家老宅。
这一刻的恍神,姜年已经来到面前。
姜夙掐了烟,面色不温不冷,抿着嘴静静的看她。
休息一晚,她脸颊的红肿已经好了很多,如果不是他亲自动手,会让人有一种姜年没休息好导致脸颊浮肿的假象。
“你来贺家告状了?”姜年直接开口逼问,眉眼冷飒泛着渗人的幽光。
姜夙深吸口,“你觉得是我?”
一晚没睡一直在抽烟,这会儿嗓子嘶哑干涩。
“不要跟我咬文嚼字,你直接回答我,有或者没有。”
“你不相信我?”姜夙有点来气,难道在姜年心目中他是这种人?
盯了他一晌,姜年淡淡的弯了下嘴角。
“是和不是已经不重要,一晚之后我重新回答你昨晚的问题……”
“我所有的答案都是贺御。假如爷爷,爸爸的态度和你是一样,竭力反对我跟他在一起,我的答案只有一个,只会是贺御。”
姜夙心里猛的一惊。
不留余力?
姜年跟贺御的态度喝想法一模一样。
“感情是我跟他之间的,他好不好,跟我合不合适只有我最了解。你未了解他,只凭着浅显的接触,和外界谣言就全盘否定,你这样对贺御很不公平。”
“我不求你一时间能够理解,但也请你不要再做来阻挠。哥,我的性子比你了解的更为狠辣。”
“我们是一家人,真的没必要走到对峙那一步。”
“贺御受伤了,我要留下照顾他,是留是去你自己决定。”
“姜年……”对不起。
姜夙叫住他,三个字在嘴边,嗓子,心里演练,说了无数次,可面对姜年的时候一时间竟没有勇气。
昨天他太过冲动,怎么能够对妹妹对手。
姜年侧身,脸色隐晦不明。
“等你真正觉得对不起我时在道歉,我撒谎,欺瞒,欺骗挨打是应该的,我并不怪你。”
“我是成年人,做错就是做错,不可能因为你是我哥哥,宠着我疼着我,内疚自责就逼你道歉。”
“哥,未经他人痛,莫劝他人善,跟现在发生的事是一个道理。”
“我跟贺御的未来还很长,你有足够时间了解,他对我究竟有多好。”
……
姜年也是考虑一晚。
有些事情光认错道歉是没用的。
如果跟贺御在一起是南墙,必定要撞翻了,撞疼了,撞到自己心灰意冷才愿意回头。
但贺御不是南墙,是她的心之所向。
她有着空穴来风的自信,如果有这个荣兴可以跟贺佩玖走在一起,未来必定是幸福快乐的。
于贺御而言,就是心里怀疑下都是对他的侮辱!
**
贺家老宅,窗外朔风呼啸,有些过高过密的雪松拍打着窗户,发出一种诡异类似于指甲摩擦过玻璃窗的响动。
浴室里,袅袅白雾弥漫,姜年蹲在莲蓬头下捂着脸哭得有些撕心裂肺。
右手臂,手背有鞭子抽过的红痕,皮肤的表皮已经擦破,别说这样洗澡,就是动一下手指就是钻心的疼。
而贺佩玖的背后,满满当当全是鞭子抽出来的痕迹。
她刚刚去看过,已经上完药,贺佩玖趴在床上,拉着她的手责备疼惜,内疚自责。
一口一个‘没事’‘我不疼’这样敷衍她。
实际他看不到,自己的脸色多苍白,额角边全是因为火辣辣的疼而疼出的薄汗。
她从不敢想象,他们关系公开这日,贺佩玖会遭这样的责打!
“年年,洗好了吗。”贺虞宁在外,敲了敲门。
“马,马上就好。”
姜年抽泣两下,把脸埋在水下冲刷着。
有一晌她才从浴室出来,身上穿着贺虞宁早年在家做千金时的睡衣,衣服有点大,姜年穿着显得宽松。
“啧——”
贺虞宁‘啧’了声。
不说睡衣遮住的地方的如何,仅仅是露出的地方,处处皆是密密麻麻的吻痕。
自家弟弟,想不到是这样一个重欲的人。
把人好好的小姑娘啃咬成这样,不过看贺御后背那些抓痕,脖颈,锁骨的咬痕,小姑娘反应也是很激烈。
想必——
两人很是恩爱啊。
姜年没这么多想法,揉着润湿的发梢,“是七哥出了什么事吗。”
从贺佩玖那边离开,只因为是贺老上来了。
心里生怕才挨了顿打的人又被毒打一番。
“没事,我是担心你。”贺虞宁一笑,牵着姜年到床边,“医生说了,皮外伤,以贺御的身体素质,将养几日就又生龙活虎。”
“我想着,你可能被吓着,所以来瞧瞧你。”
“贺小姐……”
“嗳,这都什么关系,还叫得这么生疏。”贺虞宁打断,在床头拿了药膏过来,坐在旁边拉起她的手,“你跟贺御恋爱,自然是随他的辈分叫我。”
“在我眼中,你俩恋爱没任何问题。感情不能一概而论,不能说相差十岁就没有真爱。贺御我从小看着长大,他啊,真的是第一次恋爱,更是第一次对一个姑娘喜欢成这样。”
“贺御是老来子,从小就聪明,成长至今除了小时候身体不好让爸妈操碎心以外,任何行事分寸尺度拿捏的都很好,更是从未跟爸爸顶嘴。”
“想不到那混小子遇见你,在坚不可摧,也是百年钢化城绕指柔了。”
姜年安静的听着,模样乖巧,抿抿嘴,“四姐你不怪我们欺瞒大家。”
欺瞒?
这只是姜年单方面以为,其实在贺家,除了贺老不知,其余都知道得差不多。
“责怪你什么。”贺虞宁看她眼,笑起来时的眉眼跟贺御很相似,“你未嫁他未娶,互生好感恋爱有什么好责怪的?”
“家里人都喜欢你,小时移也喜欢你,你来咱们家做一家人,高兴都来不及哪儿能怪你什么。”
“年年别多想,爸爸责打贺御不是想要阻止你们俩,只是贺御这个小混蛋行事方式真的太叫人生气。”
“喜欢你,想要你,就应该大方说出来,背后偷摸拐骗,隐瞒姜家可不是像背后挖墙脚的混蛋么。”
“爸爸啊,气的是贺御的行事方式,跟你没有关系。”
贺老最生气的点的确是这个。
特别是有人送来快递,点名给贺老看,赫然看见一张贺御跟姜年在月华清苑得接吻照……
突如其来的,任谁也按捺不住心里的火气。
何况当时,贺御前脚到老宅,后脚姜夙也跟过来,没进来,没现身,可贺老眼尖在贺家人提醒下知道,姜夙就在一旁偷看。
贺佩玖卧室。
许久不抽烟的贺老,这阵点了支烟坐在床边,眯着眸子若有所思。
贺佩玖坐着,端着热水正在吃药。
身上披了件藏蓝色的真丝睡袍,没系腰带,随意拢着,露出健硕的胸膛,在灯光下泛着柔柔白光。
一个男人,皮肤白成这样。
贺老在心里嘀咕,深吸口,拿着烟盒抖了抖,“来一根?”
贺佩玖扯着嘴角,“刚打我一顿,现在拿烟来示好?”
“小混蛋,别不知好歹!我要不演黑脸,来一出苦肉计,你以为姜夙会这么作罢?他当时就在院廊下盯着,但凡我袒护你,你跟年年的事就成不了。”
贺老长吁口,吐出嘴里的白雾,还弄了两个烟圈。
贺老什么段位,曾经的特首,打交道的可是各种快修炼成精老狐狸,要是没点手段镇得住各方妖魔鬼怪?
一开始的确没想动手,也是看到姜夙那一刻,忽然生出一记苦肉计。
贺佩玖接过烟,拿捏在指尖把玩两下才放在嘴边,接了打火机,敛着眼眸,拢着火在点烟。
“您这是苦肉计?我看是您存心想弄死我!”
挨第一鞭子他算是看出来,贺老就是借着演戏的由头,实际心里头憋着火想趁机报复。
不管怎么疼,这些他都认了。
可误伤姜年那一下,在那一瞬他是真的心里上火。
“你别不知好歹。”贺老自然不会承认,贺御跟姜年的接吻照把他吓得差点心脏病发,的确是借了苦肉计的由头想让贺御吃点苦。
“现在,姜家那边你是怎么打算的?”
好久没抽烟了,老太太盯他盯得紧,借此机会抽上一口,感觉能销魂。
“等大师兄……等姜爷爷手术过后,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把事情公开。”贺佩玖也是心思玲珑,改口改得贼快。
贺老晒他眼,在心里直骂不要脸的小混蛋。
“依我看,老姜的态度很明显,你母亲之前多次试探老姜都没反对……”
“也是你跟你母亲在背后商量好的吧。”
贺佩玖勾起嘴角没否认,“还得谢谢天机禅师从旁相助。”
“你……”
贺老算是看明白了,姜家小姑娘啊,就逃不出贺御的五指山。
背后挖坑能挖到天机禅师那儿。
如果不是关系被迫公开,只怕要不了多久,姜家得主动把小姑娘送上门。
“你把姜夙打了?”
“男人间的矛盾,拳台解决,胜负较量,怎么能用打?”
“胜负较量?”贺老冷嗤,“只怕是你单方面的凌虐,你什么身手,姜夙又什么身手我还能不了解你?”
贺御也是个心里黑的主儿,关系杯撞破,只怕让姜夙狠狠责骂一番。
睚眦必报的坏东西,能存着什么好心思。
“我要凌虐他,只怕他现在得躺在医院,伤筋动骨一百天,没三个月下不了地。”
“豁,这样讲来,你还手下留情了?”
贺佩玖没作声,掸了掸烟灰,嘴角划过一抹戾色的冷笑。
不可能就这样算了。
欺负姜年那一笔账,自然有人会帮他讨回来!
叩叩叩——
两父子正聊着,忽然传来叩门声,贺虞宁推门而入,身后跟着洗漱一番的姜年。
那一刹那,两父子几乎是一个动作。
都急着在掐烟头。
“爸,您抽烟呢?”贺虞宁勾唇一笑,扭身就冲楼下吼,“妈,爸在贺御房间抽烟。”
“老贺!”老太太的吼声从楼下飘上来。
“贺虞宁,你这没良心的东西,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黑心棉!”贺老怒斥着贺虞宁,掸着衣服想弄掉身上的烟味。
贺佩玖坐着没动,瞅着姜年,忽的目光一转示意下贺老,“爸给的烟,就抽了两口。”
贺老:……
不多时,就听到脚步声,老太太已经上楼。
贺虞宁告状了,自然是要逃之夭夭的,这样的行为,家庭地位一目了然啊。姜年被贺虞宁推去卧室,转身下楼时与上楼的老太太嘀咕两句。
姜年进了屋,动作很是拘谨,唤了声,“贺爷爷。”
贺老笑着打招呼,和蔼的笑容未散,老太太已经到门口,嘱咐贺御多休息偏头一示意。
贺老就跟着起身,觉得在儿媳妇面前有些丢面,欲盖弥彰的轻咳声。
“不打扰你们俩,我先下去了。”
老太太哂笑,“还知道在年年面前丢脸?几十岁的人这点自觉性都没有,跑来贺御这儿偷摸抽烟,不是虞宁看见,你得放飞自我到哪一步。”
“你小点声,年年还在。”
“丢脸啊?那就别做丢脸的事儿,前脚打贺御,后脚窝他那儿抽烟,没揭发你已经是仁至义尽……”
后面的交谈让带上的门隔绝住。
姜年站在床边,猩红的眸子盯着贺佩玖,捏着指尖一言不发,闹得贺佩玖这心里都紧张起来。
“年年——”
他一张嘴,姜年就俯身贴上来,捧着他的脸重重的吻在他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