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秘密很难隐藏,譬如,最近贺七爷的小娇妻经常定时出现在妇产科,且由妇产科主任亲自接待,贺七爷寸步不离的陪同,加上小娇妻在北舞院办理休学,等等情况联系起来——
贺七爷升级做爸爸了,只是没到三个月,众媒体就约定俗成的不报道,以免惹来贺七爷的不满,闹得自己在京城没法立足。
除了这个秘密外,似乎有些人还隐藏别的秘密。
不太著名的某男性医院,这一日接待了位头戴鸭舌帽,大墨镜,口罩,全副武装病例上叫做‘黄粱’的男人来做检查。
男科侯医生泡着碧螺春,吹着冷气,带有明显皱纹的眼皮抬了抬。
“黄粱?”
‘黄粱’点头,清了清嗓子,“是。”
“做检查?”
“是。”
有经验的侯医生露出个我懂的眼神,“背着老婆出轨了吧?染了病?”
‘黄粱’眼角狂抽动,咬牙切齿,“我没有!”
“什么没有,都是男人我懂。”侯医生摆摆手,“来我们这医院的,十个里面九个出轨,一个被爆菊花来做检查。”
“难道你是那个例外?”
‘黄粱’放在桌上的手捏了捏,修长干净,指甲盖都修整得异常漂亮,看得出定是家里有钱的,不然哪儿能这么养尊处优。
“我是来检查不孕不育的,难道你不是这个科室的医生?”
侯医生自己也恍然大悟,喝了口热茶,“对,我是这科室的医生。那我问一下私人问题你也别不好意思,现在社会来讲这都是小病,只要你配合治疗完全没问题。”
‘黄粱’被噎得有些无语,“你都没检查就断定我是不孕不育?”
“你看看你,怎么还开不起玩笑了,我就是打个比方。行了咱们切入正题吧,你跟你老婆的性生活……”
十来分钟吧,侯医生丢给他一个透明的塑料杯。
“取精,做检查。”
‘黄粱’:……
毫无经验的‘黄粱’左顾右盼,避着人从办公室出来随护士到了取精室,磨蹭来磨蹭去好不容易才弄了些,洗了五次手才拿着东西出来给了护士。
要等检查结果,没办法又去候诊室。
坐了不到五分钟,刚刚送东西去检查的护士就跟另一个护士路过,在聊天没注意到他。
“刚刚有个病人,取精出来的时候我看他耳朵红透了,捂了个严严实实,是不是哪个明星偷偷来检查啊。”
另一个护士接茬,“我们这医院哪儿能来明星,可能是见不得人的吧。或许是自家老婆怀孕了,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孩子。”
“应该不会吧,我看那人穿的一身名牌,一个男人的手比女生还好看,那皮肤白皙细腻我看了都羡慕。”
另一护士说,“哟,不会是小白脸吧?”
“啧,如果是小白脸,只怕要孩子得另外的价格吧。”
小白脸‘黄粱’:……
他正想着,如果真的是自己的问题才不孕不育什么,严重到治不好,又不像贺御那样有个养子,得不得闹到离婚啊。
这时,有人忽然喊了声。
“嗳,小四,你怎在这儿!”
‘黄粱’的心咯噔一下,紧压着鸭舌帽,捂紧口罩,“我不是,你认错人了。”
接着他旁边一个人站起来,朝他看了眼,就那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笑着与友人打招呼,“我上次去游泳好像感染了来看看。”
某人这才注意到,自己会错意了,闹了这么一出误会,偷偷摸摸来看病,闹得草木皆兵自己吓唬自己。
一小时左右,‘黄粱’拿着检查报告去找侯医生。
专业的侯医生一看,“没问题,完全正常,你老婆做过检查没,不孕不育不会是单方面问题,有可能是老婆那边,她要有时间带来做个检查。”
“还有就是,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想要孩子越要不上,放宽心态,你多卖卖力,说不定哪一日孩子就来了。”
‘专业侯医生’还真是够专业!
‘黄粱’说了谢谢从医院出来,顶着烈日徒步好远,才去了鸭舌莫,口罩,墨镜不爽的摔在车里。
自打晓得姜年怀孕,家里父母就催得特别急,不仅是他,燕怀澜也是整日被催促,只不过他们俩婚礼在下半年还有时间缓一缓,可他不一样,结婚证拿得比谁都快,新婚夫妻没少恩爱缠绵,可硫糖就是没反应。
贺御都后来者居上,明新岁跟姜夙的孩子一天一个样儿长得贼快,他看着怎么能不着急。
刚上车喘息一会儿,柳棠就来电话了。
“喂——”
“你在哪儿,不是说好今天去看年年吗。”
“我记得,你先过去,我有点事晚点直接过来。”
柳棠有些狐疑,“薄询,你今天出门谁都没带自己开车,是出了什么急事?”
“没有,只是一些投资上的事,我处理好了就过去。”
“好吧,一会儿见。”
挂了电话的燕薄询长吁口,看了眼时间驱车离开。
一小时后,明家的门铃响了。
“四爷,您怎么过来了。”今天都要去贺佩玖婚房那边聚会,不晓得这时候他怎么过来了。
燕薄询笑了笑,“他们还在家?”
“在的,四爷里面请。”
有了孩子的人出门,那必定是一包两包不嫌多,奶粉,辅食,尿布,还得带两身随时换的干净衣服,孩子的等等好多好多。
燕薄询进来时,明新岁抱着闹闹,带着他再看浴缸里的热带鱼。
“你怎么来了。”
“有点事想咨询世欢。”
明新岁瞥他眼,大抵猜到什么事,“看姜年怀孕,贺御做准爸爸你跟柳棠着急了吧。早就让你过来让欢儿给你们俩夫妻摸摸脉调理一下,你偏偏不相信,抱着自尊心不放。”
这话自晓得姜年怀孕明新岁就劝过,可燕薄询自尊心强啊,在他看来自己跟柳棠健康的很,没孩子只是机缘没到。
前两日,燕先生跟燕夫人去参加朋友孙子的百天酒,回来时燕先生还醉了,晚餐的时候说起满百天的孩子有说有笑,可晚餐后吧……
姚青如先找到燕薄询,就像两母子之间的闲聊。
“待会儿去陪你爸爸说说话,今天的百天酒他感触很多,表面看着没什么心里触动还挺大的。”
他跟柳棠已经搬去婚房,京城市区的海云台,燕家这边也是抽时间回来,只要回来晚餐后必定在花房,他在心里琢磨着,怎么把这些花搬去婚房。
他在给一盆海棠剪枝,之前送给柳棠的那盆复色海棠被救了回来,他想那是属于他跟媳妇儿之间爱情的见证怎么能养死了呢,何况媳妇儿都到手了。
复色海棠:我谢谢您勒!
“爸爸的性子,只怕没几个人敢说闲话吧。”
姚青如瞪他,“哪里是说闲话,你爸爸同学那个孙子很喜欢你爸爸,除了自家父母爷爷奶奶谁抱都会哭,就只有你爸爸能抱。”
“那小家伙可讨人喜欢了,拉着你爸爸的手一直舍不得放,主人家就说笑,让你跟怀澜给你爸爸多添几个孙子。”
“薄询,你跟棠棠结婚也是小半年了。明小六跟姜夙都做了父亲,如今贺御,江见月的媳妇儿都怀上了,傅小五,川知,怀澜下半年就办婚礼,也是铆足了劲儿,你们……”
姚青如掂了掂话,“要不,你跟棠棠抽空去做个检查,要孩子这事虽说急不得得看缘分,我跟你爸爸也是担心你们,防患于未然。”
“我跟棠棠身体很好,不用做检查。”
“身体很好怎么迟迟没动静,你以为你还年轻呢,都三十岁的人了!”
姚青如苦口婆心,真恨不得把孙子直接念叨出来。
“小询,你跟棠棠的夫妻生活……”
“妈——”
燕薄询略微有些耐烦的板着脸,都打听到这一步是不是过分了。
他不耐烦,姚青如就甩脸子,骂骂咧咧的离开花房,儿子不听话做儿媳妇工作去,儿媳妇可是孝顺贴心的紧,才不像儿子这么没‘良心’!
燕夫人是出了名的脾性不好,主要是被丈夫和儿子宠着,‘恃宠而骄’真不是假的。
燕薄询不敢去触霉头,被这么一闹修剪花枝的心情都没了。
姚青如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肯定是要去安慰安慰父亲的,好似料到他会来,燕思信在茶室等他,已经烹好一壶六安瓜片。
“你妈去找你了?”燕思信靠着椅背,他是一个挺传统的男人,几十年来发型就没变过,喜欢的衣服样式也是那几种,除了在宠妻子这件事上花样多变外别的几乎是一成不变。
“看您喝多了来看看您。”
“您现在喝茶一会儿睡得着吗。”
燕思信大手一挥,“没事,我身体好着有什么睡不着的。”
如此他就不在劝了,在旁边寻了位置坐下慢条斯理的斟茶。
“您不用去羡慕别人家的儿孙满堂的,我跟怀澜婚事已经解决,您抱上孩子是迟早的事儿。只怕到时候您跟妈都忙不过来。”
燕思信呵呵的笑,想起来那副画面就美滋滋的,“那最好,你跟怀澜都要两个孩子,最好是儿女双全,我跟你妈要是带不过来,请保姆就是,咱家不差那个钱。”
燕薄询笑了,心里觉得父亲越发幽默了。
“爸,我跟棠棠身体都很好,现在没孩子多是机缘没到,您看贺御跟弟妹,在一起这么久也不是现在才有孩子。”
“机缘到了,什么都会有。”
“我知道,我不着急,着急是你妈,自打回国起她就一心盼着你俩兄弟早点成婚,她也好在家里含饴弄孙什么的。”
“你知道你母亲爱好不多,现在上了年纪有些爱好不得不放弃,你跟怀澜长得成人接下来不就是该成家立业,生儿育女了么。”
燕薄询点头称是,静静的喝着茶。
两父子当夜聊到凌晨两点多才作罢,从生儿育女到未来规划,很久没这么推心置腹的聊天了。
……
“燕小四,燕小四!”明新岁瞧着他,“发什么愣呢,要不要先学着抱抱孩子?”
燕薄询跟眼前的闹闹大眼瞪小眼一晌,理性来说他是不想抱孩子的,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孩子这么小丁点,还这么软软的生怕抱不好把孩子弄疼了。
可转念一想,日后有了孩子没经验也不行,不如拿闹闹练练手。
闹闹:……
“该怎么抱。”
明老师立即上线,非常专业的指导者,“用你的手臂拖着孩子的头部和颈部,另一只手拖着臀部,不用太害怕,力道放松,不要僵硬,对,就是这样慢一点我挪给你。”
这方面,燕薄询的悟性比贺御高,姿势一学就会半点不需要纠正就完全正确。
明新岁在一旁紧盯着,倒不是不放心燕薄询,只是闹闹现在不必更小的时候没有反抗力,怎么抱抱多久谁抱没选择权,半岁多的孩子了,力道慢慢出来,遇着不舒服的时候小脚,小手可是会反抗的。
“闹闹乖,让你四叔抱一会儿。”明新岁趁机偷偷懒,当了爹才知道做父亲的真心不容易,做母亲就更不用提。
闹闹听着父亲的声音,跟非常陌生的‘四叔’大眼瞪小眼,然后慢慢的表情开始变化,最后小嘴一憋,哎哟嘿直接哭了!
燕薄询傻了,直愣愣的看明新岁。
“没事,孩子都这样,可能是饿了,或者尿了什么的。”
自开始的时候,孩子一哭明新岁就想戳聋自己,现在已经完全免疫,别说哭一哭,哭一晚他再旁睡觉都可以。
“我是不是……弄疼他了。”
“没有,看你小心翼翼这样儿,男孩子不能太惯着,太娇弱。”的亏是个儿子,要是个女儿,估摸明六爷这时候得骂人了。
明新岁接过闹闹,去到沙发边轻车熟路的解开小裤子查看是不是尿了,其实都不是,只因为燕薄询从医院过来身上沾了点医院特有的酒精味儿,孩子对气味敏感,酒精味确实不受欢迎因为这样才哭的。
世欢在屋里收拾东西,听见孩子就出来,“明新岁,你又怎么孩子了。”出了卧室一仰头,“哟,你怎么来了,稀奇啊。”
燕薄询认真看着那父子俩,记住步骤在心里偷偷学习。
“找你有点事。”
世欢心思玲珑,“那去书房吧,聊不了多久,得去七爷那边了。”
明新岁抬头看了眼两人,又低头逗闹闹,趁机借反面教材教育儿子。
“儿子,咱以后要争气,不能像你四叔那样,记着没。”
闹闹听不懂,就看着父亲咿呀咿呀的,甚至嚣张的把小脚瞪到父亲脸上,还觉得好玩儿呵呵的在笑。
书房里。
“什么事说吧,你跟我用得着遮遮掩掩的?”
世欢很聪明,跟她谈事真的美拐弯抹角的必要,如此,他直接伸手。
“帮我看看身体怎么样。”
“你身体好着。”世欢直接,还是搭上他的脉,“你这身体,多要几个都没问题。你也别瞒着了,检查单子给我看看。”
“……”
“你怎么知道。”一边疑惑一边掏出检查报告。
世欢笑了声,“你的心思还不好猜,现在最让你着急就是怀孕这事儿,约好今天去七爷那边,你先跑来我这儿让我摸脉,还能不为了保险起见做个检查什么。”
“都说了你身体好着没问题,倒是柳棠那边我的多注意些。她之前是电竞选手,常年熬夜,接触电脑,对女性的身体肯定有些影响。”
“摸脉这件事是瞒着她还是……”
心里在想什么被一语道破,燕薄询觉着脸上有些挂不住,“咳咳,看你本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