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痴男怨女,啊不,是渣女贱男的爱情故事实在是跌宕起伏。
襄离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还魂蛭草之祸大规模的爆发开来,因为它的生命里实在是顽强,难以绞杀殆尽,而且流传甚广,四国几乎想尽了各种办法,才把这种东西灭种。”
微巳皱紧了眉头,从种种记载中,就可以窥见这种植物的可怖,当时四国之人对其深恶痛绝,都是不遗余力的剿灭,究竟是什么人保留下了这种植物的种子,让它们重返人间。
说话的功夫里,桌上断裂成好几截的还魂蛭草已经慢慢蠕动着抽出了新的根须。
它们在三人的眼皮子底下向外延伸着,探寻着……
忽然那根须扭动了起来,好像极为痛苦的样子。
那是因为它们碰到了一把火。
微巳收回那只放火的手,神情冷漠的看着它们痛苦的模样。
“在这几百年里,还魂蛭草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变异,它与记载中的模样有了一些不同,比如以精气激活萌发,和伪装成普通灯芯……无论保留下这些罪恶种子的幕后黑手是不是图兰寺,他们绝对脱不了干系。”
微巳的系字刚刚落地,外面就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这些脚步声很轻,但十分没有规律,可以听得出来是很多人往这里聚集着。
此时已经是深夜,屋外月色朦胧,但也是看不清路的,这些人却好像眼神极好,根本没有点着灯笼或者火把照明,摸着黑便接近了此处。
来者要么是极为熟悉这里,要么是根本不需要视物,亦或者二者兼有。
微巳示意襄离退到墙边,避开门口和窗户的位置,然后熄灭了灯火。
屋里骤然一片漆黑,三人靠在墙边,互相连对方的脸都看不清。
襄离心中紧张,不由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口鼻间却陡然贴上温热的手掌。
“嘘,屏气凝神,等着看戏。”微巳的语气微微上扬,好像在隐隐期待些什么。
看……看什么戏,襄离可是亲眼见过还魂蛭草救人的场景,又听了这么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现在已经不把那些“起死回生”的人当成人来看了。
既然不是人,那些东西又是什么?
裹着人皮的一团植物根系?想想就可怕好嘛!
所谓的看戏,不会是植物僵尸大战吧……
透过窗子,可以窥见影影幢幢看不分明的东西越来越近,可见那些东西为数不少。
“吱——”一声长响,窗户被推开,随后连门也慢慢的打开。
一个个麻袋一样的影子笨拙而僵硬的越过窗户和门槛,进到屋子里面来。
乌压压的人影扑到了床前,纷纷作出作出“掐”这个动作。
他们撕扯着手里的东西,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声音,好像极为兴奋。
在这些野蛮狂乱的声响中,一个清脆的声音极为突出。
“既然你们已经找上门来了,那就别怪我狠辣无情。要怪也只能怪你们自己的命不好,谁让你们非要来找什么飞舟呢?”
她语气里带着诡计得逞的傲然,可是那傲然很快就变成了错愕。
“忽”的一声,满室通明。
那原本因着计谋得逞笑得有些狰狞的笑容僵在了嘴角,女子仿佛见鬼一样的瞪大眼睛,看着墙角站着的三人。
“你、你们……”她蓦地把视线投到床榻上,却见到那被撕扯到破烂的东西,不是被褥是什么?
而在这灯火亮起的瞬间,那些愚蠢的不死人还在像野狗一样疯狂的啃着那被褥,塞得一嘴的棉花。
而她以为必死的三人,正悠闲的看着她,仿佛看戏。
谁能想到有人深更半夜不睡觉,站在墙角不出声呢?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襄离眨了眨眼,由衷的夸赞了一句,“好演技!”
对着棉花被子都能演出这种好像真人被咬的毫无破绽感,这位姐姐真是天纵奇才。
可惜她受到了襄离的夸奖似乎并不开心。
女子纤纤手指指着三人,嘴角抽了一抽,随即怒上眉梢,“给我把他们三个都杀了!”
那些她带来的人都是用还魂蛭草复活的,原本都是从乱葬岗挖出来的尸体匆匆制成,那些人的身上还穿着下葬时穿着的寿衣,有的脸上还涂着可笑的两团猴屁股。
也不知道她究竟对他们如何驯养,她的一声令下,那些不死人统统如恶狗扑食一般扑了过来。
放眼望去,足足有二三十人,也不知道图兰寺之人究竟挖了多少坟。
虽然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可毕竟已经当了一回死人,他们身上的那股子腐烂的恶臭可一点都不少。
二三十个臭烘烘的东西扑过来,天性-爱美的鲛人已经捂住鼻子几欲晕厥。
啊啊啊啊,臭死了,死人都不洗澡的嘛!
不对,好像他们真的不洗澡……
微巳显然也对这玩意忍无可忍,墨色长眉直接打了个结,手中长剑已经凝结实体。
“既然你们已经是个死人,那就该乖乖躺回去。”
剑气交织成的罗网蓦然将那好几十号臭烘烘阻隔在三尺之外,他顺手还加了一个隔绝结界,空气顿时清新了不少。
襄离趁机猛吸了两口气,心道这玩意虽然杀伤力不怎么样,可光凭臭就能把人臭昏过去。
那女子显然没料到对手如此强劲,一时之间脸色大变。
“继续,撕烂他们!”她咬牙切齿的继续下令。
那些臭东西十分听话,立刻朝着这边扑来,可是却狠狠地把身体撞在剑气结界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砰——砰——”且极为有毅力,大有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劲头。
他们的撞击不得章法,但力气很大,又不知道疼,前赴后继的朝着剑气结界而来。
一次又一次的疯狂撞击令他们的眼珠中爆出红血丝来,襄离这才发现,他们的眼里是没有瞳仁的,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深褐色的东西……
她看得入神,没有发现那结界不知在何时破裂开一个缝隙,而一只手正朝她的脖子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