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眠一脸憋屈,都走了,就剩自己了。深吸了一口气,本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想法,张嘴便道,“主子我错了。”
花墨寒挑眉,却不接话,“嗯。”
“属下不该帮着白姑娘骗主子。”花眠一脸悲痛的看着自己的主子。
“嗯。”
“主子刚离开时,我和云橙在门口的对话被白姑娘听到了,然后她就起了疑心,威逼属下啊。属下迫不得已才......”
花墨寒想了想,确实是阿辞能干出来的事。
“我又没怪你,你这般是要做什么?”
花眠噌的一下回身,心想,你要是不怪我能这般阴阳怪气的,嘴上却另一套说辞,“主子你早说啊,我这眼泪都快挤出来了。”
其实花眠还真是想多了……
花墨寒看着这活宝,明明眼睛就是干的,还在这里装,“那不如我罚罚你,要不这好不容易挤出的泪水可就白费了。”
“不用了,主子。”花眠赶紧道,自己是有病才想挨罚呢!
“其实你说得对,这么一味地推开她,时间久了会心寒的。”花墨寒笑笑,“倒不如说出来。”
“我就说嘛,你早听我的不就好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花眠一把勾住花墨寒的肩膀,转了转眼睛,又道,“哦,我忘了,您比我大!”
花墨寒看了一眼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想着这人越发的没有规矩了。刚想一把打掉他的手就听到花眠的话,脸顿时黑了,“还不走?”
花眠笑嘻嘻的走到门口,突然回头道,“主子,还有一件事。”
“嗯?”
“怜央可能要来了。”说完,花眠一溜烟跑了。
跑的倒是快。
想也知道是花眠告诉怜央自己在哪儿的。花墨寒笑了笑,避而不见了五万年,如今风头差不多过了,也是时候见见他们了。
等白浅辞睡醒时,已经不见花墨寒一行人的身影了,估计是已经走了。
花生揉了揉眼睛,问,“花哥哥呢?”
白浅辞答,“把你卖给我,回家数钱去了。”
花生哦了一声,继续回去睡觉了。
白浅辞有些失望,这孩子太不可爱了。想当初刚见时被骗的团团转的样子,多可爱!
将花生卖了回家数钱的某人,此时正站在弄鸠山的一处山洞前。这处山洞每百年显现一次,而且每次只显现一天,还必须拥有神农扣才可进入。这也是为什么花墨寒说需要一个契机的原因。
“花眠。”
听到花墨寒叫自己,花眠伸手便将神农扣递了上去。“主子,为何不让属下随您去?”
花墨寒将神农扣放入那石门,待门慢慢打开,才嫌弃道,“拖后腿。在这里守着,等本座出来。”
“明明是担心我们,口是心非。”
“废话太多。”花墨寒态度强硬,抬步便走了进去。
待完全看不到花墨寒的身影,花眠才恶狠狠地嘟囔,“叫你逞强!叫你逞强!等下你要是受伤的话,老子才不会理你呢。”
云橙看着花眠,眼神含着微微的笑意。口是心非什么的,真是讨厌啊!
口是心非的花墨寒正在破阵。
神农氏果然不是一般的谨慎之人,除了派数一数二的高手流光守护神农扣外,竟还在这洞内摆出了上古大阵梦血阵。刚刚进洞时便察觉到自己已经进了这阵法,花墨寒有些无奈的笑笑,这算是好事多磨吗?
梦血阵相传是神农氏自创的一门阵法。当有人进入后,梦血阵才会被开启,幻化成进入者内心最深处的悲伤,愤恨,遗憾之事,而进入者如若逃脱不了这梦魇,便会被永世留在阵中。
因此阵太过邪乎,且一直没有流传下来,所以世人只以为是传说,没想到竟被用在了此处。
花墨寒摸摸鼻子,自己这是挺幸运的的吧……
稍稍的走了两圈,花墨寒便发现这梦血阵有了变化。看了一眼周围变化而成的环境,花墨寒嘴角浮出一丝冷笑,果然是这里。
三十三重天,凌霄宝殿。
“紫朔上神身为战神,却于神魔交战之时置身事外,是何居心?”
“如今我们虽胜,却死伤惨重,若上神出手,怎会如此?”
“一直便有传言,上神与魔教教主云暮凡私交甚好,如今看来,倒是可信。”
“我方出其不意,真是不知魔教为何会未雨绸缪?”
......
一众人等七嘴八舌说个不停,连他这个当事人听了都觉得自己罪无可恕了。
花墨寒却没有说话,甚至笑了笑,扫了那些人一眼,不去帮清林手下的司命编运簿真是可惜了。
“都给朕闭嘴。”一干人等吵得人头疼,天君一拍桌子,怒声道,又看了一眼花墨寒,“紫朔,你有什么要说的。”
“清者自清。”
似是没想到他竟不为自己辩言,天君愣了愣。紫朔与魔教教主私交甚好他是知晓的,但说他背叛天庭他确是不怎么信的,可这次大战他又确实是置身事外......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忽有天兵来报,“天君,魔教打上来了。”
“什么?”天君猛地站起,“怎么回事?”
那天兵犹豫了一下,才道:“说是天庭不义,残害忠良,要来为紫朔上神助阵!”
场景猛地变化。
天兵天将围困中,花墨寒拽着一个人的手,道,“阿兰,我们走。”
饶是花墨寒法力高强,却也敌不过这般的人海战术,受了些伤。魔教教众来插手终是不妥,他听后便立刻将他们劝了回去,却反倒被他们抓了把柄,说是与魔教勾结,意图篡位。那天君竟是非不分,毫不犹豫要将他魂飞魄散。
花墨寒听到这些不过冷笑,如果他要篡位,需要勾结魔教?自己这些年功高盖主,天君恐怕早就忍不住了吧。想要除掉自己也不找个好理由。不过他唯一庆幸的是怜央不在天庭,不然她一定会为自己说话,从而受到连累的。
望了一眼天宫,这地方他待了多少年了,也腻了。倒不如带着兰儿找个地方隐居,不再理这些俗事了。
“去哪里?随你去魔界吗?”兰儿一把甩开花墨寒的手,“你太让我失望了。”
花墨寒有一瞬间的呆滞。
群臣诬陷他勾结魔教时,他面不改色。
天君判他魂飞魄散时,他面不改色。
就算是刚才让兰儿跟他走时,他都面不改色。
清者自清,他本就不屑解释那些不存在的事,所以他面不改色。
判他魂飞魄散又如何?他能做到?所以他面不改色。
就算他什么都不解释,兰儿也会无条件相信他,所以他面不改色。
可如今,他听到了什么?花墨寒笑了笑,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把住她的双肩“兰儿,你说什么?”
“我说你太让我失望了。”阿兰一把推开花墨寒,“我父君待你如亲子,天上诸神尊你,敬你,可你做了什么?”
待如亲子?尊我敬我?花墨寒冷笑一声,“我做了什么?”
相识八万年,相恋四万年,原来,她竟然从不信自己。
兰儿一脸悲伤,“你竟与魔教勾结,你对得起我?对得起这天上诸神?对得起我父君?枉我如此信你......”
“花哥哥不会的。”一片混乱中突有一个小女孩喊道,语气中透着坚定,再次强调,“不会。”
花墨寒微微一愣,不由一阵苦涩,连一个只相处了几百年的孩子都是信他的。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兰儿突然出手,直击他的心脉。
场景再次一转。
“我花墨寒发誓,此生,再不入天庭。若违此誓,魂飞魄散,不得好死。”
花墨寒的脸色已有些发黑,明显是中毒了。他没想到兰儿竟然连神农鼎都用上了。
神农鼎之毒无法可解,花墨寒蹭了蹭嘴角,看来这帮人是看准了自己活不久了,说不定还能多消耗些云老的修为,竟都不再攻击自己了。
“花哥哥,你去哪里?你不要冰儿了吗?花哥哥!”
花墨寒回头,看看那个一脸泪水的小娃娃,她以前每次见到自己可都是笑的很开心的。又看了看慕清林,有他在,冰儿不用担心。
花墨寒张了张嘴,“帮我照顾好怜央。”
穆清林几不可微的点点头。
“花哥哥!”
花墨寒猛地睁开眼,看了一下四周。
阵,破了。
不过他倒是没想到,这阵居然对自己完全没有什么影响,看来那梦魇确实已经是过去了。花墨寒笑了笑,竟是在冰儿破的阵。很久没去看那小丫头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破了这大阵,前面的路便好走了许多。花墨寒举着夜明珠走了大约一刻钟,终于看到了摆放在高位的神农尺。
看见神农尺,花墨寒却没有惊喜上前。这周围必有东西看守,贸然去取,实在不是上策。花墨寒对着神农尺的方向祭出一道仙术,果然便见一个东西飞了过来,带花墨寒看清之后,猛地一惊。
后卿。
后卿是僵尸中唯一会飞的。
传闻它本是上古神族首领轩辕氏黄帝手下颇受重用的一员大将,却在一次大战中不幸战死。然而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后卿死后被暴尸荒野,魂魄更是四周游离,后卿也因此对黄帝的怨念越来越重。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后卿将魂魄与身体献给对女娲怨恨的四大古神之一,犼。待身体恢复,后卿便急不可耐的去找黄帝报仇,却被及时赶到的女娲除去。
传闻中这僵尸已经被除去,难不成是神农氏机缘巧合之下竟救了它性命,留它在此守护神农尺?花墨寒皱眉,他倒不是怕打不过这后卿,毕竟后卿的灵力并不强大,但是,它的诅咒能力却是极为强悍的。
花墨寒猛地窜了出去,待伸手时手中已多了把箫。后卿也不甘示弱,回身便一拳打了出去。箫与那拳头一对,顿时发出一片淡紫色的光芒。花墨寒转了个方向继续攻击,后卿又是一拳。
转了几个方向,花墨寒隐隐觉的有些不对,他向着神农尺的方向转了过去,后卿又是一拳打了过来,花墨寒一闪,那一拳眼看便直击到神农尺上,却突然绿光一闪,后卿一拳打出无力再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东西被花墨寒收入袖中
花墨寒微微一笑,自己果然没猜错,这后卿虽被神农氏所救,可智力却已经大不如前。甩甩袖子,花墨寒转身欲走,不打算与之纠缠,身后的后卿却突然张了嘴。
花眠在洞口转来转去兼唠唠叨叨,“主子都已经进去两天了,怎么还不出来?”
中间花眠无数次要冲进去,都被云橙拦了下来。
相对于花眠的急躁,云橙倒是表现的比较淡定,不过也只是表现的罢了。
终于,在花眠唠叨的云橙也要坐不住之时,洞口有了动静。花眠一把扶住浑身是血的花墨寒,嘟囔,“主子,我说过你受伤出来不扶你的,怎么办?怎么办?”
看见自己没什么大事,就开始耍贫嘴。花墨寒嫌弃的一把推开他,“那就滚。”
虽然花墨寒受了些伤,但是并不重,神农尺虽能解世间百毒,但却治不了这种伤口。至于身上的血,自然不是他的。
挥手除去身上的血,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花墨寒有些头痛,回去怎么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