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平辽原一战已经过去了七年,但是那一战仍旧是人们最喜欢谈论的话题。
“当初那一战啊,是灵女带领着仙界、人界和冥界共同抵御魔界,魔界大败,就连魔尊都死于那场大战。”
“我原本还以为那场战争之后,魔界会覆灭呢,没想到如今竟然和其他几界共存。”
“你是有所不知啊,那魔尊在临时前命令老妖不许在侵犯其他几界,灵女心善,就立下誓言,若是魔界和其他几界和平共处就不再打压魔界,若是魔界再起异心,那就彻底摧毁魔界。”
“我听说那一战之后,仙界的仙君都换人了。”
“可不是吗,新任的仙君据说是前任仙君的儿子,可是那个新任的仙君基本上是不管事的,常年不见人影。”
“那这样仙界还不得乱套啊?”
“你懂什么啊,那仙君可是个厉害的角色,虽然不在仙界,可是仙界的事情愣是没有一点乱了。但凡是大事,还是要这位仙君出面的。”
“你们可还记得七年之前雪域和风煞门正邪之分的场景吗?”
“当初也是我们瞎了,才会觉得那雪域是名门正派,最后还不是要依靠风煞门来救我们。后来雪域也就没落了,只是没有想到如今这大小的门派能散的都散了,不散的也都归入了风煞门。”
“这风煞门的门主你们可曾见过?”
“如今这风煞门可是神秘的紧啊,神龙见尾不见首的,我们这人间这么太平还不是因为风煞门的保护。不过还真别说,至今为止都没有见过那风煞门的门主。”
“据我所知,那风煞门的门主有两个,是一对兄妹。传说中,那妹妹身边有一个夫婿,以前是风煞门的四大护法之一。”
“这种事也就是一些小道消息,哪能当真?”
“你们还记得吗,今年是四国朝拜人皇的时候了。”
“也对,这几年一次就是四海朝拜人皇的日子里,只是这女皇终日关在那皇宫中,要是我都要闷死了。”
“你可别瞎说,我们人间现在能这么太平,在内就是靠着女皇,在外可不就是靠着风煞门吗?”
“也是!”
“最让世人疑惑的就是,那一战之后灵女不知去了哪里了?”
“灵女的行踪哪是我们这些人可以知道的,估摸着只有这天下再次出什么大事,灵女才会出面吧!”
……
这些话也不知谈论了多少年了,但是还是一遍一遍地重复着。
茶楼的二楼,两个大人和两个小孩也在喝茶,听着下面的人讨论着。那两个小孩是一男一女,长得十分可爱。
小男孩看上去都要打瞌睡了,他推了推身边的小女孩,问:“晴儿,都听了多少遍了,你怎么还是没有听腻啊?”
唤作晴儿的小女孩白了小男孩一眼:“小辰,你还太小了,不懂!”
小辰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声:“你还没我岁数大呢!”
“我就是比你小了几个月而已。”虽然小辰说的很小声,但是还是被晴儿听到了。晴儿说着就看向坐在旁边的女子:“姨娘,小辰欺负我!”
风凝眉摸了摸晴儿的头,然后故作生气地对小辰说:“小辰,怎么可以欺负妹妹?”
仇越看天色不早了,就催促道:“我们还是快走吧,不然凝霜和韵染就该着急了。”
“爹和娘才不会着急呢,他们现在一定还在海边散步。而且,南海那里现在还是白天呢!姨娘、姨夫,我们在人间再玩一会儿吧。”虽然知道晴儿并不是真的委屈,但是在小人儿哀求的目光中,小辰先败下阵了:“爹、娘,你们就让晴儿再多玩一会儿吧。青容姑姑会来接晴儿的,你们就放心吧。”
风凝眉轻轻地点了一下小辰的眉心:“人小鬼大!”
这两个大人正是那些茶客口中的风煞门门主兄妹中的妹妹风凝眉和她的夫婿仇越,小辰正是他们的孩子。而晴儿,则是风凝霜和韵染的女儿。七年前的平辽原一战结束后,韵染成为下一任的仙君,但是却是将所有的事务交给了常九渊打理,自己陪着风凝霜在蓬莱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去了。
仇越牵着小辰的手,风凝眉牵着晴儿的手下了楼,身后茶客的讨论声很快就听不见了。
“晴儿,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来这个茶楼听别人说那些事情啊?”小辰问道。
晴儿有些哀怨地说:“都怪爹和娘没有早一点将我生出来,那样子我也可以目睹爹和娘当年的风姿了,如今却也只能听着那些茶客说着爹和娘当年的事迹了。”
风凝眉听着晴儿的话,却不由地笑了:“你这个鬼精灵!”
四个人又在人间游玩了一会儿,夕阳西下,青容突然出现了。
晴儿跑向青容,扑进了她的怀中:“青容姑姑!”
青容牵住了晴儿的手走向风凝眉和仇越:“我是来接晴儿的回去的,你们继续逛逛吧。”
小辰对着晴儿挥了挥手:“你下次还要陪我出来玩,我还带你来这个茶楼,就算我听着打瞌睡也会陪你继续听的。”
“好啊!”晴儿说着就和青容离开了,青容牵着晴儿的手走到一个无人的地方,然后化作金光消失了。
仇越轻拍了一下小辰的头:“好了,小辰,我们快回去吧。你娘要是再不回去,你舅舅就该着急了。”
“嗯!”小辰走在仇越和风凝眉的中间,正好一人牵着小辰的一只手,三个人的身影也很快就消失了。
蓬莱仙岛上果然还是白天,这里依旧是风景美如画,只是一声大喝吓跑了正在休息的仙鹤:“松鹤,你又偷吃我给晴儿准备的点心。”
一个妙龄女子走出了厨房,她生的美丽,只是那一脸的怒容破坏了她的美丽。
“小池,松鹤道人又惹你生气了?”常九渊的声音突然响起,白池看到常九渊,脸上立刻出现了笑意:“你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在仙界吗,怎么来了这里?”
这女子正是长大之后的白池,常九渊听到白池这么问,他哭着一张脸说:“公子将所有的事都交给我处理了,他倒是好,直接在这里逍遥自在了。”
常九渊说着就在石阶上坐下来,白池坐在常九渊的旁边,说:“常九渊,你就认命吧,能为公子办事,是你的荣幸。”
“小池姐姐,九渊叔叔!”晴儿的声音在他们的耳边响起,白池和常九渊立马站起身,白池没想到晴儿这么快就回来了:“晴儿,我今日给你做的点心都被松鹤老道给偷吃了,马上我给你做更好吃的。”
“等我下次见了那松鹤老道,我就拔了他的胡须。”晴儿最爱吃白池做的点心,如今听到松鹤道人偷吃了,自然是生气的。
此刻,正躲在蓬莱仙岛的一处吃着偷来的点心的松鹤道人不由地打了一个哆嗦,难道是有人再骂他?松鹤道人没有想太多,而是继续吃着手中的点心,在他的眼中,这几个人占了他的蓬莱仙岛,自然是要多孝敬一些点心给他吃的。既然她们不主动送过来,只能是自己去拿了!
常九渊见了青容,故作疑惑地问:“青容,今日怎么没见那温旭?”
“我怎么知道他在哪里?”青容的脸色一僵。
晴儿见此也是明白了常九渊的用意,她也附和道:“不对啊,那温旭叔叔最爱追着你跑,今日怎么不见温旭叔叔,难不成是冥界有漂亮的女鬼勾了温旭叔叔的魂儿,那我们青容姑姑以后可怎么办?”
青容瞪了常九渊和白池一眼:“都是你们教坏了晴儿。”青容说着就蹲下身看着晴儿,“晴儿,以后可别理他们,他们都是胡说的。”
“可是青容姑姑你上次带我去冥界玩儿的时候见着一个女鬼去拉温旭叔叔的手,你当时就生气地带着晴儿走了。后来温旭叔叔来找你,你死活都不理温旭叔叔,我记得那次你们可是冷战了一个多月呢,后来文旭叔叔见着那些女鬼就绕道走!”晴儿说着还瞥了瞥青容已经变红的脸。
而那一边白池和常九渊已经是笑的肚子都疼了,白池打趣道:“容姨,我说那次你怎么不理温旭,原来还有这么回事呢?”
青容说的耳朵都红了,她见常九渊也是一个劲地憋笑,就说道:“我竟不知当初一天都蹦不出几个字的常九渊如今见了白池也是个能说会道的!”
白池和常九渊脸上的笑意顿时就消失了,白池有些匆忙地说:“我回厨房继续做点心去了。”看着白池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常九渊说:“我去帮忙。”
白池和常九渊都去了厨房,青容就要领着晴儿回房间,但是温旭突然出现:“青容!”
青容脚步顿下,她看着突然出现的温旭,问:“你怎么来了?”
“我这不是有了空就来看你吗,你的脸怎么这么红?”青容还没有说什么,晴儿就笑了,青容见此就更不好意思了。
“温旭叔叔,你多陪着青容姑姑聊聊,我还是去厨房看看小池姐姐做的点心吧!”晴儿说着就小跑进了厨房。
温旭走向了青容:“青容,你今日怎么这么奇怪?”
青容不说话,温旭却拉住了青容的手,青容诧异地看着温旭,温旭笑道:“我的心思你也是懂得,我们还是找个地儿看风景吧!”温旭拉着青容离开,青容也没有反对。
真是不知,到底是去看风景,还是去看什么呢!
厨房上空很快就飘起了炊烟,香味很快就散开了……
海边,韵染搂着风凝霜走着,这里与凡间不同,尚是白天。
风凝霜浑身散发着一种慵懒的气息,韵染的眼中一直都是笑意。风凝霜摸了摸自己还没有显怀的肚子,充满了母性的光辉:“你说,晴儿知道她有了一个弟弟或是妹妹会不会特别开心?”
“她当然开心了,一直都嚷着她是岛上最小的人,如今很快就要有比她小的人儿出世,她怎么会不开心呢?”韵染也是非常开心。
风凝霜的头靠着韵染,看向远方:“韵染,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也可以这么幸福。有你,有晴儿,还有这个没有出世的小生命,我真的很开心。”
韵染停下脚步他的双手搭在风凝霜的双肩上,直视着风凝霜:“凝霜,你知道吗,有你陪伴在我的身边我才是最幸福的那个。那个人已经彻底疯了,他为什么会疯,还不是因为失去了这一生最爱的人。凝霜,我真的很满足,我从来都没有失去过你。”
风凝霜知道韵染说的是谁,上一任的仙君在那场战役之后就彻底疯了。如今也不过被关在仙界的最荒凉之处,风凝霜曾经去看过他,老仙君整个人已经呆了,他忘记了所有,却没有忘记碧痕。在那荒凉的宫殿中,老仙君只是一遍一遍地喊着:“碧痕、碧痕……”
风凝霜抱住了韵染:“你和他不一样,你有我,还有我们的孩子。”
韵染感受着风凝霜的温度,他的眼中都是温柔之意,仿佛可以融化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坚冰:“凝霜,以前我一直在怀疑我到底是为什么而生?生来就是一个怪物,没有母亲,只有一心想要利用自己的父亲。可是现在我明白了,我还要守护你,还要守护我们的孩子。”
风凝霜的手抚上韵染完美无瑕的脸,那曾经让韵染不敢直面世人的血痕已经彻底消失了。风凝霜踮起脚尖在韵染的唇上落下一吻,她笑着说:“韵染,我现在过得就是我想要的生活,闲云野鹤,温暖平淡,有爱人和孩子的陪伴,身边还有很多的朋友。曾经的我一个人在那冰冷的灵殿中待了无数年,我甚至都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但是现在,我会细数每一天的时光,因为每一刻我都不想忘记,每一刻都是那么的美好而温暖。”
韵染握住风凝霜的手,十指相扣,两个人都笑了:“以后,每一天都会让你幸福!”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着,如今他们的心愿也都达成了,四海升平,仙、人、魔、冥四界和睦相处。而他们也远离了一切,过上了他们想要的生活。
“我们是不是要赶快回去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啊?”
“不要,我还想和你单独多待一会儿。”
“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孩子要叫什么名字啊?”
“都不知道是男是女,怎么想名字?”
“那就男的女的名字都想几个,以后总会用得着的。”
“韵染,你太坏了!”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