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做了噩梦惊醒的小零,一发现雪不在身边,更是不安。
在望到身旁已是空空如也时,本思绪万千的她顿时大脑空白。也许是因为做过噩梦的缘故,她顿时感到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然而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敲门的声音。
“咚咚咚……”
声音很轻微,可在寂静的深夜回荡开来,还是显得刺耳。
小零一怔,目光朝门口望去,黑暗中却什么也望不到。
“咚咚咚……”
就在这时,又一阵敲门声传来,频率与节奏相比方才丝毫的变化都没有。终于,小零回过神来,一边深呼吸一口,一边下了床,穿好衣服便去开门。
因为一心想着雪,她以为门外的敲门人是雪。可仔细一想,雪走的时候没有吵醒她,必定是静悄悄的,如今既然回来,应该也是静悄悄的不想吵醒她才对,那么为何要敲门?
为此走到门前,小零再次深呼吸了一口,略一迟疑却还是缓缓抬起手欲要开门。
也许不是雪,是别人也说不定。
如此想着,小零终于“咿呀——”一声,打开了门。不知为何,今晚的月色明明清冷又皎洁,门外却是漆黑一片。小零不免眨了眨眼睛,定睛望去,却仍旧什么也没有望到。
“是谁?”
一股不安陡然而生,小零警觉地问了一句。
就在这时,门外那个本如死水一般安静的人有了动静。他这一动,小零才惊觉,原来门外漆黑的不是夜色,而是那个人的身影。小零仔细盯着来人看,终于勉强看清,那是一个身躯佝偻的老人,身披斗篷,姿态神秘宛若死神。
那一霎,小零错愕地睁大了眸子。
身躯佝偻,身披斗篷,姿态宛若死神……
这个人,似乎……
一切来得那么突然,就在小零错愕之际,看似行动不便的老人忽然身形一闪,挥掌朝小零的肩头重重一击。“啊!”小零轻呼一声,却来不及反应,便昏厥了过去。
老人勾唇神秘一笑,旋即无比淡然地伸出手,接住那具软软倒下的身躯。
一边抱住小零朝寝室内走去,老人一边转过身用空着的那只手关上了门。那张沟壑纵横的面容上,自始至终一直挂着那抹神秘的笑。
事情要开始有趣了呢……
室内,夜色如潮如雾,汹涌而又密布。忽然,“咯吱!”一声,破窗的声音传来,夜风旋即涌进,将夜色如浪潮般掀起。月光也随之洒进,仔细看,室内已是空无一人。
夜色就这样被夜风一遍遍吹起,又一遍遍落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终于响起沉稳却显得小心翼翼的脚步声。很快,“咿呀——”一声,门被轻轻推开。从窗外洒进的那抹月光,正好照耀在那抹身影上,本就雪白的身影,此刻显得更加耀眼。
是雪回来了。
一推开门,雪便感到一阵微寒的夜风扑面而来。那一霎,他神色一凝,心底有些狐疑。他记得,他走之前窗户明明是紧闭的,怎么回事,难道是奴儿醒了,将窗打开了?
想着,雪一边关上门,一边轻轻唤道:“奴儿?”
然而无人应答,只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终于,雪的神色警觉起来,内心变得不安,一边朝里面走去,他再次唤了一声:“奴儿?”然而这次,依旧是一片死寂。终于接下来,雪焦急了,“奴儿?!”
旋即他一个箭步冲到床边,借着月色,他清楚地看到上面空无一人。
雪大惊,几乎是本能一般伸出手,朝床上摸去。床上,还犹自残存着她的体温。雪眉头紧锁,却竭力淡然下来。看来,她是刚起床不久。想着,雪又直起身子朝不远处那扇大开的窗边走去。
夜风微寒,灌进窗来吹乱他一头如雪的发丝。
月光下,他满面冰霜,凌厉而又绝杀。
那一双幽黑而又深邃的眸子,迸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精芒,直直刺向远方。外面的夜色格外幽谧,幽谧之中,是一抹忽视不得的神秘。蓦地,雪攥紧了拳,冷冷地咒骂一声。
“该死。”
直觉告诉他,事情不简单。
他方才正是在聚精会神地搜寻着她的气息,却一无所获,她的气息消失了。
然而雪沉着依旧,转过身去,他离开窗边,迈着大步朝门外走去。走廊上一片漆黑,他的身影却雪白得犹似泛着微光,远远望去,冰冷而又神圣。
翻遍整座陵城,他也要找到她。
那时的雪,虽焦急万分,表面上却只是沉着与淡漠。他向来如此,如果不是被逼到绝境,或是内心因为某些情绪变得格外脆弱,他是绝不会将内心的种种流于形色的。
为此他的脚步沉稳而又冷静,然而在路过某一间寝室的时候,他还是惊动了寝室的主人。
“咿呀——”
雪刚走过去,身后便传来一声轻微的开门声。他一怔,转身望去,一抹孤寂似月的身影旋即映入眼帘。正是刚刚与他在楼顶,迎风倾诉的月神。
“雪,怎么了?”
那时的流玥,虽然心事繁多,但还是恢复了常态,问道。他看得出来,雪虽然一如既往的冷静,可是脚步有些纷乱,很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令他慌乱焦急的事。
雪仍旧怔着,然而几秒钟过后,如实回答:“奴儿不见了。”
“……”
那一霎,流玥愣住。
“你说什么?”
一听说这个,他立刻变得焦急,内心的悲痛也稍稍缓解了些。他上前走了几步,走到雪的身边,旋即又问道:“怎么会这样?”雪回过头去,不再望他,而是望着茫茫的黑暗,眼眸微阖。
“是我疏忽了,我不该把她一个人留在房间。”
他又一次,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奴儿,令她陷入危难的境地。
蓦地,雪有些无奈又无力地叹息一声。轻微的叹息,就这样随着夜风,被吹向未知的黑暗。然而,在身旁的男子开口之前,他率先再度开口:“你去休息吧,我自己去找她就好。还有,不要惊动了众神。”
他一个人犯下的错,他一个人来承担。
然而谁知,接下来流玥微怔,盯着雪故作沉着实则落寞的侧影,说出一句令他错愕的话语。
“一个团队的力量,总比一个人的力量要强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