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全场空寂,众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泉宝,一个黄口小儿居然敢质疑李老爷子在这一行的威严?
李老爷子更是目光灼灼的看着泉宝,也没生气,只说了一句话奠定自己对鉴宝一行的热爱与认真。
“我李长青虽不说自己是大虞朝鉴宝第一,更不敢在北海城妄自尊大,但我敢说,鉴定古物时决不徇私,更是打起了十分的精神!这樽瓷器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是前朝青莲窑的首批青莲瓷,做不得假!”
“没徇私,也没有不认真,那就是实力不行咯!”泉宝大大声的反问了回去,叫所有人脸色再次变了几变,赵全安更是直接上手搂泉宝,要把她生硬的拽走。
知不知道李老爷子在北海城,是什么身份和地位?除了鉴宝师这个身份以外,更是岭南大儒啊!!是大儒!!
当年是中过状元的,只是不喜欢朝堂上波谲云诡尔虞我诈,只做了半年官就自瘸了一条腿,告病还乡做起了鉴宝这一行当,几十年来教书育人,为岭南这个贫瘠的地方,培养出了两个状元,三个探花,四个榜眼……
可以说,岭南区域,家家户户都是要给李老爷子三分颜面的,泉宝今日倒好,直接当众说李老爷子的实力不行!
这回连李老爷子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起来,直接丢了手里的拐杖,沉声宣布道:
“你这黄口小儿口出狂言,好好好,你说这青莲窑瓷器是假的,那你来说说这青莲窑瓷器何处有假,若你能说出个所以然来,老夫从此洗手,再不做这鉴宝行当!”
“不可啊!李老爷子,您若隐退,那,那咱们北海城就更没办法和岭南其他州府争锋了!”
“是啊,李老爷子,您是岭南最出色的鉴宝师,没有之一,怎能因为一个黄口小儿的戏言就隐退呢,你你你,你这黄口小儿,快给李老爷子道歉!”
众人急切的看向泉宝,眼神狠毒的就快要把小奶娃吃了一样。
“诸位且慢,若我真的说错了,那给老爷子道歉是应该的,但我现在什么话都没说错,自然不用同他道歉,他是否打眼,诸位一看便知。”
泉宝抬了抬手中的瓷器碎片,轻声轻气的说道:“我手里这块瓷片,是在地上捡的,也就是这位大叔口中所言的前朝青莲次,恰好是最底部的一块,花纹细密,釉色饱满均匀,是真品!”
于姓商贾松了口气,李老爷子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祁家少年郎一脸灰败,满脑子想着如何保护好祖传的金珠,也保护好自己。
泉宝在大家又要沸腾顶嘴的时候,立刻道:“但这底部瓷器虽真,但上面的器身瓷片与底部有极大的间隔,且有锯齿一样的不平状,两种碎片上的釉色虽说一模一样,但底部吃得深,器身吃得浅,两者年份极其的不均匀!”
她又挥了挥手里的底部碎瓷片,“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就是书上写的老底接胎,将真品的碎片混迹其中,磨掉釉色重新吹制,又在第二次入炉火烧、最后做旧,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也是为什么人称第一鉴宝师的李老爷子,也马失前蹄了的原因,他看的是真品的底部,但整个花瓶器身,却是假冒伪劣的山寨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