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真庆幸断绝了关系

他目光死死追随着那马车里的身影,恨不得能即刻起身追上去。

可重伤的身体却不容他动弹半分。

不到片刻,那马车便已走远,不见了踪影。

原处又只剩余谢永延一人。

他混沌的脑海里开始胡思乱想。

方才,谢棠芝有没有看到他?

是没看到,又或是说,其实她看到了……却也不愿驻足停留?

明明很清楚,事到如今,一切都是他自己自作孽。

可如今心底却还是不受控制的撕心裂肺。

她若注意到了,哪怕……哪怕只是停下,再看他一眼呢?

……

另一边。

马车绕过街道,走远好几步,坐在外头的绿禾才探进头来。

“小姐,咱们方才经过时,地上有个男人,瞧着很是像二公子呢。”

谢永延浑身是血被丢到地上,难免引人注目。

谢棠芝轻轻颔首。

她也留意到了。

“您说,到底是相像,还是……就是他?”

“若真是他,又怎会浑身是伤倒在血泊里……”

绿禾难免困惑。

“是与不是,都与我们没关系。”

谢棠芝却只是摇头,说着,无奈一笑。

“你这丫头,就没有哪怕一日,能不八卦的?”

绿禾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不敢多话了。

不多时,马车在郡主府门口停下。

谢棠芝起身走下去。

“小姐……”

还未入门,就听绿禾语带诧异地喊了一句。

她本能抬头,却见前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又是谢永宁。

这几日来的次数,堪称阴魂不散了已经。

谢棠芝倒是不想管他,可人在注意到她后,便飞快走至跟前了。

她便也只好问,“你又来做什么?”

“我自知,从前的事多有对不起你,所以一直心怀愧疚……费尽心机想求得你原谅。”

谢永宁深吸一口气,双目赤红,好似在她这里受了什么天大的冤屈。

“甚至如今做了这么多,桩桩件件,哪次不是为了你好!?”

谢棠芝被他骤然暴起的情绪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眉心微蹙。

“可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

“你可知我爬到今日这个地位有多不易?!你却为了一个男子,害我被革职……”

“成了整个京都的笑话!”

才刚上任三日便被革职,如今,所有人都在嗤笑他。

甚至因为他得罪了凌鹤,敬而远之。

……原来是被降职,心怀怨愤,找人宣泄来了。

谢棠芝明白过来,很快嗤笑出声。

“所以,你想说,这一切都是我害的?”

“倘若不是你与他联合在一处,我何至于——狼狈至此!”

谢永宁怒道。

说完,看着小姑娘凉薄的目光,他又莫名慌了神,放软语气。

“棠芝,你听大哥一句劝,别再执迷不悟了……”

“只要你现在同他断绝关系,日后,我们兄妹还是如从前一样。”

“如今府上碍眼的人也没了,从此哥哥都只会袒护你一个人……”

谢永宁边说着,上前想牵拉她的手。

还未碰到,就被谢棠芝狠狠拂袖打开。

“别碰我。”

“我嫌恶心。”

谢棠芝冷眼抬头看他,“你口口声声说,做这么多都是为了我。”

“可我何曾要求过你,要去害凌鹤哥哥?要与他针锋相对?”

“那是因为——”

谢永宁颇为恼火,正要反驳。

“你觉得他不是个好人,但你可有哪怕一刻,前来问过我的想法?”

谢棠芝好笑道,“你知道,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吗?”

这次,谢永宁张了张口,一时却有些哑然。

“再者,你说你害他是为了我……可你扪心自问,你上奏弹劾时,心中想的到底是我,还是他被拉下台后,你可以乘着这股风青云直上!?”

谢棠芝嗓音不大,说的话却字字铿锵,句句有力。

谢永宁眼底有一抹心虚划过。

“说到底,你从头到尾为的不过是一己私欲,到头来又何必把一切都推到我头上?”

简直荒谬至极!

谢永宁被骂得脸色有些发白。

“像你这样自私自利的人,我真庆幸,当日与你们断绝关系,断得足够早!”

说完最后一句,谢棠芝也懒得再与他废话,转身回府。

“棠——”

谢永宁本能要追上来。

还未上前两步,便被护卫拦住了去路。

随即,就听谢棠芝远远吩咐。

“都认清楚此人,日后,他再敢靠近郡主府半步,直接撵朝出去!”

谢永宁心里猛地一咯噔。

眼看着女子的身影彻底被大门隔绝,谢永宁情绪一点点冷静下来,这才意识到,自己错得到底有多离谱……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凌鹤所害。

他怎么能把这些账算到棠芝身上?还对她发了那么大一通脾气!

谢永宁越想越觉得后悔,放软了语气,赶忙想追上去。

“都是大哥不对!大哥刚才只是太激动了……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棠芝!你出来,听大哥说几句话可好……”

谢永宁甚至恨不得直接冲进去,在谢棠芝面前道歉。

门口看守的侍卫却不打算给他机会。

其中一个已经拔出了配刀,冷冷威胁:“你若再不走,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谢永宁恍若未闻,越过两人看着郡主府大门。

似是想要穿透那里,找到自家妹妹的身影。

两个侍卫相视一眼,随即,同时点头。

下一刻,两人一左一右直接把谢永宁拎起来,三作两步丢到了远处。

谢永宁猝不及防被甩到地上,痛得整个人龇牙咧嘴,面容扭曲。

两个侍卫还不忘警告。

“再敢靠近,就不止是这么简单了!”

与此同时,清仁宫中。

凌鹤被宫人领着来到太后面前,开声道,“太后,先前将图纸偷走的人,已经抓到了。”

“哦?在哪?”

太后挑眉,支着前额,缓缓问:“金脉图可也拿回来了?”

“还不曾。”凌鹤摇头,这次,语气变得迟疑起来。

“那人不在臣手中。”

“臣只知她的去向,却不太方便,动手抓人。”

“你是枢密院正使,抓一个敌国奸细,有什么不方便的?”

太后不满地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