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出事

等金盛兰离开,鸿云面色犹豫,似乎不知道该不该问。

池云筝瞟她一眼,“想说什么?”

鸿云讪讪一笑,小声问:“老师,你、你和师公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池云筝思绪顿住,沉默片刻后转头看向鸿云,“你怎么这么说?”

鸿云道:“我之前来过你的医馆,那时还能见到师公,可是自从宴会那日过后,师公再没有现身,我就猜测是不是你们闹不愉快了。”

“想象力很丰富。”池云筝淡淡道,“昨日给你的病案都看懂了吗?”

鸿云正竖着耳朵准备听八卦了,冷不丁被点到作业,登时脸色一变,也不敢多问了,匆匆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池云筝从椅子上起来,心里想着如果今晚纪君卿还是没有回来的话,她无论如何都得去找一趟林菲了。

这个念头刚闪过,赵明德就从外面进来,在他身后还跟了个人。

池云筝定睛一看,来人不正是林菲吗?

林菲脸色看起来有些凝重,一见池云筝就说:“池大夫,烦请你和我走一趟。”

池云筝眉心一跳,心里有了某种不好的预感。

她将店里的事交给赵明德,随后就和林菲一起离开了。

出医馆时,林菲说:“池大夫,把药箱带上。”

池云筝脚步一顿,没有多问,把外出诊治时才会用到的药箱背在了身上。

正逢外面有人进来看病,看到池云筝背着药箱出去还有些遗憾。

“池大夫,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啊?”那病人问。

池云筝面色如常道:“要出一个急诊,时间不确定,你看要不去别的医馆瞧瞧?”

那人摆摆手,“没事,我找您的徒弟看也是一样。”

自从那日王疣子当着众人的面恢复后,池云筝神医之名如同云瑶预想的那样,如今已经传遍了整个水云城。

前两天池云筝和鸿云一直在出诊,喝水的工夫都没有,今日才刚闲下来,人数总算没之前那么多了。

池云筝没想到鸿云现在在外头也小有名气,闻言点头:“好,那你进去吧,我徒弟今日在医馆。”

同那病人告完别,池云筝没再耽搁,匆匆上了林菲的马车。

待池云筝离开,那病人却没有马上进入医馆,而是走到一旁冲不远处一个正在小摊前买东西的路人使了个眼色。

那路人点点头,随后装作没看上心仪的东西转身离开,实则却是跟紧了林菲的马车。

病人目送自己的同伴跟踪上去之后,这才有假咳一声进入了医馆。

马车行驶到途中,林菲忽然叫停。

“怎么了?”池云筝问她。

林菲眉头皱了皱,不是很确定地问:“好像有尾巴,池大夫你待在车上别动,我下车去看看。”

她从车上下来,假装要从附近的铺子买点东西,一边挑选一边迅速地扫过人群。

人群一切正常,来往的行人步伐放松,且不见其他车马。

难道是她的错觉?林菲又看了一遍,还是没有看到可疑人物,只能当是自己多心了,付了钱提上东西回了车里。

“没事吧?”池云筝询问。

林菲摇摇头,“没事,可能是我太敏感了。”

二人一路无话,很快来到了林府,林菲和池云筝在前门下了车,车夫赶马车从后门进去。

林菲邀请池云筝的名义是上门给她爹看诊,走前门的话即使有人看见也挑不出什么错。

等到了府里面,林菲加快脚步将池云筝带到一间隐蔽的院子。

池云筝刚踏入院子,就看到胡子拉碴的扶风失神地坐在台阶上。

听到脚步声,扶风一下回过神来,一把抓起手里的剑,警惕地盯着入口。

直到看清池云筝的面容,扶风才放松下来,但很快他面容又变得焦急。

“夫人,您快进去看看吧。”

池云筝脸色很不好看,自林菲出现带她走,她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

这一路上她有无数次机会询问林菲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不知道是不是出于逃避的心理,池云筝一次也没有问过。

可是如今她已经来到了这里,避无可避,只能面对。

紧了紧药箱的袋子,池云筝沉凝着脸色进入了房间。

丝绸锦缎铺就的大床上,纪君卿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嘴唇几乎没有了血色。

对于开门关门的声音,他也毫无反应。

池云筝看到这一幕,眼前一黑,后背都凉了几分。

手撑着桌子缓了缓神,池云筝尽量让自己冷静地走到床边。

来到纪君卿身边,越发直观地感受到此时纪君卿的虚弱。

池云筝没有时间伤感,立即放下药箱给纪君卿把脉。

指腹下的脉搏跳动时有时无,这说明纪君卿的生命体征极度不稳。

注意到纪君卿头发贴在脖子上,池云筝低头碰了碰他的额头,果然不正常的发烫。

目光迅速在纪君卿身上一扫,池云筝注意到了纪君卿腹部的起伏,掀开衣服一看,果然是包扎的伤口。

纪君卿现在的情况是失血过多加上伤口感染引发的高烧,如果不及时抢救,性命难保。

判断出纪君卿的症状,池云筝没有犹豫,意念一闪就把纪君卿带入了三楼手术室。

她将纪君卿的衣服全部脱下,这才发现原来纪君卿身上有伤的地方不止腹部,前胸后背两边手臂都有大大小小的刀伤。

池云筝咬着牙,忍着心疼先将腹部的棉布拆开,那棉布已经被染成了粉色,掀开之后果然里面又出血了。

将棉布丢到一边,池云筝先给纪君卿打了一针抗生素抵御感染,又迅速拿着镊子消毒水为纪君卿清洗伤口。

不知是不是消毒水刺激太大,本该没有任何反应的纪君卿身体动了动,池云筝一惊,立即看向纪君卿。

纪君卿脑子里的画面还停留在遇到伏击的时刻,他为了突破重围,和抚云被冲散,只记得自己杀了很多人,后来似乎有人一刀砍到了他腹部,然后便没了记忆。

他眼皮颤了颤,模模糊糊看到头顶惨白清冷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