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给你药

脉搏跳动还算有力,但时浮时沉,时轻时重,池云筝把脉一阵后心里就有了数。

“你早些年可是受过伤?”池云筝问。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应了一声,“是,姑娘连这也看出来了?”

池云筝道:“因为你的咳嗽就是这些沉疴旧疾导致的,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你的伤应该是伤在了肺腑,你这咳嗽的毛病也是自那时起落下的。”

隔壁的人似乎笑了一声,随后回答:“姑娘妙手神医,的确是这样。”

“过赞。”池云筝说,“不过有一点很奇怪。”

隔壁的人问:“什么?”

池云筝解释:“因为按照你的程度,你本来可能都撑不过五年,可是你的旧疾存在了绝对不止五年,这说明你应该一直有在用药物调理,为何最近却停了呢?”

隔壁这次的笑声明显了很多,池云筝都清楚地听到了。

“姑娘,你觉得是为什么呢?”隔壁的人不答反问。

池云筝一开始还真的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对方似乎也知道池云筝在思考这个问题,笑声越发明显,笑着笑着又咳嗽了起来。

而池云筝此时也终于反应过来对方为什么停药了,这都被抓到牢房里了,那药可不就停了嘛。

她尴尬地摸摸鼻子,对隔壁的人说:“抱歉,我一时忽略了这个问题。”

“姑娘何必说抱歉。”隔壁的人说,“你医术如此之高,只可惜我早年间没有遇到你,否则的话说不定我的沉疴旧疾已经治愈了。”

池云筝对此不否认,对方的咳嗽是由旧伤引起的,那就说明当初旧伤处理得不好,最好的解决办法自然就是重新把旧伤给处理好。

而如果对方是真的伤在肺腑伤,恐怕难免要开刀动手术,对于这个时代的其他人来说的确是天方夜谭,压根不可能完成,但对于池云筝,却是毫无难度。

“你是犯了什么事进来的?”池云筝问。

虽然说医者仁心,不该问病人的过往,但池云筝也不希望自己救一个大坏蛋。

医生的职业道德让医生不能选择不救坏人,但池云筝的个人想法是可以左右的。

“我也不知是犯了什么事。”隔壁的人叹息一声,“只知道一觉醒来,家没了,我出现在了这里。”

池云筝就着这番话思索了一会儿,“听着像是被牵连的?”

隔壁的人没有否认,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对于生活在家族里的人来说,谈不上什么牵连不牵连。”

池云筝这下确定了,对方肯定是被家里给牵连的。

想想也是,对方伤在了肺腑,因肺腑引起的咳嗽顽疾,这么多年全靠药吊着,一般人家估计也吊不起这样一个病人,必然是有些家底才行。

既然对方不是什么作恶多端的坏人,池云筝也就没了顾虑,对隔壁的人说:“只要你没犯事,应该问题不大,等回头你能出去了,我帮你看看你的身体。”

想到自己空间里还有些药,池云筝意念一动,从里面拿出一瓶枇杷止咳丸。

“诺,这个给你,你可以先服下暂缓一下咳嗽。”池云筝将手伸到隔壁,手里还捏着一只拇指大小的瓷瓶。

这种瓷瓶随身就可以携带,池云筝身为大夫,身上带着药也不奇怪,因而她并不担心自己此举惹人怀疑。

一墙之隔的牢房里,闻琅靠坐在墙上,手里捏着另一瓶已经打开的丹药。

他闻言低头看向伸过来的那只手,那很明显是个女子的手,皮肤白皙,骨肉匀称,手指纤细,肉粉色的指甲透着健康的光泽。

只是一双手,已是极美。

闻琅脑子里不期然地闪过那日马车路过小巷时,那惊鸿一瞥的面容。

城主府的云瑶说池云筝脸上的银面具是为了遮住她丑陋的胎记,闻琅是有几分信这句话的,只是他觉得不过是胎记而已,怎能叫丑陋呢?

“嗯?你不要吗?”手里的丹药迟迟没人接,池云筝发出疑问。

“要。”闻琅说,“就是有点惊讶,居然会有人给我送药。”

池云筝没有多想,还以为对方是担心药物安全,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放心吧,这款药是基础药,什么人都可以吃,你不放心的话看看你房间里有没有老鼠,先喂老鼠吃一颗。”

“虽然老鼠没有咳嗽无法见效,但你至少可以确定这丹药是无毒的嘛。”池云筝玩笑道。

闻琅也被这话逗笑了,他接过池云筝手里的丹药瓶,指腹似是无意地划过池云筝的手指,和池云筝短暂的触碰了一下。

“我相信你,就不必用老鼠浪费了。”

池云筝收回手,疑惑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指,是错觉吗?对方应该只是不小心碰到的吧。

给了药,池云筝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了,而隔壁在她递过药之后果然没再咳嗽了。

池云筝放了心,折腾了一天,即便她努力告诉自己不能睡,但靠着墙壁还是没忍住睡了过去。

一墙之隔的牢房,闻琅嘴里嚼着苦涩的丹药,把丹药瓶口封好后又重新放回袖子里,这才有时间细细打量池云筝给他的这一瓶丹药。

拇指大小的一只瓷瓶,里面的丹药只有黄豆大小,打开还能闻见一种带甜的味道,和他那苦得掉牙的丹药完全不同。

闻琅一边吞下嘴里弥漫的苦味,一边冷静地盯着止咳丹。

片刻后,他嘴里的丹药全部入了腹,他也将池云筝那瓶止咳丹收好。

虽然不会吃,但看着解解馋也是可以的,算是一种新型的望梅止渴。

“姑娘?”闻琅叫了一声,池云筝没反应。

闻琅便没再叫,直接问:“她睡着了吗?”

对面安静到几乎以为没人的牢房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是的爷,她已经睡着了。”

闻琅便从地上起来,轻轻一推看起来坚不可摧的铁栏杆牢门就被打开了。

同一时间,另外几道开门的声音接二连三地响起,几个穿着统一服饰的男人从各自的牢房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