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池云筝叫道,她看向武宁侯,“云夫人像是对我有些误会,我看此事还是要先解释清楚比较好。”
武宁侯脸色沉了沉,不太愉悦地看向池云筝,“池大夫,适可而止。”
适可而止?池云筝听了只想笑。
这时候知道适可而止了,这些人一次次想尽办法要害她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适可而止呢?
不过本就是不同的立场,池云筝也无意纠结于这些。
“刚才我似乎听到云夫人一直在说我是凶手,请问可是云夫人亲眼看见我行凶?”池云筝直视着云瑶的眼睛。
云瑶本就要栽赃池云筝,到了此时自然更不可能否认。
“当然!”云瑶一口咬定,“我亲眼所见,就是你放火烧的院子,是你杀死了侯夫人!”
“云夫人!”
云瑶的话刚说完,就被宁萱哭着打断。
“我刚才都已经说了,池大夫被我请去了小阁楼做客,整个小阁楼的人都能够作证,我更是最大的证人,可你如今却一口咬定是池大夫害死了母亲,怎么,你难道是觉得我在撒谎作伪证嘛?还是你觉得我也要害死母亲?”
宁萱说着说着,大概是由于情绪激动,竟直接吐出一口血来。
众人都被吓了一大跳,张妈妈更是愤怒,指着云瑶就骂:“云夫人,你真是好歹毒的心肠啊,要说害死我们夫人的凶手,难道不是你的嫌疑最大吗?只要夫人死了,你就能上位做侯夫人,我看你表面是冤枉池大夫,实际上分明是想要冤枉我们少夫人,这才刚进门呢,就要连害两人,云夫人,你真是好手段呐!”
宾客之中,尤其是那些女宾,哪个后院不是要应付三妻四妾一堆女人?
此刻她们一听张妈妈的话,看云瑶的眼神顿时就多了几分深意。
是啊,侯夫人一死,那云瑶这个名义上的小妾可不就成了实质的后院女主人?
再将宁萱这个少夫人也铲除掉的话,整个后院就彻底云瑶说了算。
有些东西不能细想,因为越想越觉得就是那么回事儿。
云瑶瞪着眼睛,没想到一个老妈子一张嘴那么厉害,三言两语竟然就把黑锅扣到了她头上。
虽然这对于云瑶来说也不算黑锅,不过云瑶还真没想过要自己当侯府的女主人,毕竟她一开始盯着的可是另一个位置呢。
“胡说八道!”云瑶气得脸红,“我和夫人关系向来亲近,我怎么可能会害夫人?”
“哟,亲近,亲近到我们侯爷床上啦?这就是你对我们夫人的报答吗?”张妈妈嘲讽。
武宁侯脸皮一抽,恨恨瞪了张妈妈一眼。
女宾们却都是直接不客气地嗤笑出声,今日她们是碍于武宁侯府的面子才随同丈夫一起来参加所谓的婚宴,但她们心底也是瞧不上云瑶这种行为的。
一个好好的嫡出女儿,嫁给一个和自己爹一样年纪的人当小妾,她们光是想想就觉得膈应得慌。
“你!”云瑶极少地被气到一时接不上话,最后恨恨骂道:“你这刁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讲理讲不过张妈妈,云瑶便用身份来压。
张妈妈是奴隶不错,宁萱可不是,当即就回怼:“云夫人,你也不过是一个妾室,我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一再对你忍让,可你不但信口雌黄想要栽赃我,还毫无教养地辱骂我身边的人,你可知就算是母亲在的时候,对张妈妈也是客客气气,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小妾来说三道四?”
说着说着,宁萱又哭起来,“母亲,我可怜的母亲,您怎么就被人害了呢?若是您还在的话,定不会看着一个小妾骑在萱儿身上作威作福对不对?”
“父亲,您倒是说句话呀,难道您也和云夫人一样,认为是我害死了母亲吗?”宁萱抬头看着武宁侯,哭得好不可怜。
在场的宾客对宁萱都不太了解,但先听闻她小产伤了身体,身体看起来柔柔弱弱,还被云瑶给气到吐血,心里都下意识觉得这就是个柔弱的女人罢了。
人们总是天然偏向弱者的,在云瑶和宁萱之间,不少人都更加相信云瑶。
尤其是女宾们,听了张妈妈那一番话后,心里更是认定只怕侯夫人的死和云瑶脱不开关系。
武宁侯感觉自己脑袋都要爆炸了,一边是云瑶的纠缠不休,一边是宁萱在哭哭啼啼,气得武宁侯大喊一声:“够了!都给我闭嘴!”
他身份摆在这儿,众人还是很给面子的,连一些小声讨论的都停了下来。
武宁侯眼神阴冷地看了一眼宁萱,又恨恨看了眼云瑶,冷声道:“把她们都给我带下去,至于夫人的死因,本侯自会派人彻查,一定会找到凶手!”
说到凶手的时候,他往池云筝那边看了眼。
池云筝笑了声,抱着胳膊轻飘飘道:“是啊,侯爷可一定要找到凶手,不然我和少夫人都成了嫌疑人,要按照这么说,只怕哪日侯爷也要成为嫌疑人呢。”
“我们少夫人绝不可能是凶手,她有什么理由谋害夫人?”张妈妈趁机道。
的确,杀人的动机是很重要的。
云瑶栽赃池云筝的动机,是当初城主府宴会上武宁侯夫人曾针对过池云筝,而云瑶杀害的动机在其他人看来则是为了上位。
这里面最没有动机的就是宁萱了,毕竟和宁萱亲如母女这种话,可是侯夫人自己说出来的。
不少宾客都暗自点头,再看云瑶的目光时,就多了几分揣测。
“赶紧把人带下去!”武宁侯不耐烦道,他都怕云瑶再多待一会儿又要说些什么出来,害人没害到,自己倒是惹一身臊。
宁萱被护送回阁楼,和池云筝擦肩而过的时候,二人对视一眼。
“今日府内发生的事情让诸位见笑了,也请诸位谅解一二,恕不远送。”武宁侯又对其他人下了逐客令。
府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宾客们也都能理解,况且武宁侯身份摆在这儿,至少当面没人说什么闲话,都是安慰武宁侯节哀一类的,随后各自离开了武宁侯府。
池云筝要走的时候,武宁侯忽然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