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云筝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见纪君卿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语气认真,忽然福至心灵。
“你是说继续像以前那样?反正他们没有铁证。”
纪君卿点点头,他正是这个意思。
池云筝思索片刻,“但如果他们来阴的呢?”
之前又不是没有来过,只是幸好那时候池云筝已经把自己脸上的胎记给去掉了,才让对方没能抓住机会。
纪君卿眸色又暗了一瞬,他轻声说:“不会的。”
因为他不会再给他们这个机会。
只是后面那句话纪君卿却没有说出来,只是轻轻推了推池云筝,“夜里凉,娘子快回去睡觉。”
池云筝犹豫地看着纪君卿,直觉纪君卿可能瞒了自己什么事。
但最终池云筝还是什么都没有多问,点点头回了房间。
纪君卿站在院子里,看着卧房的蜡烛亮起又熄灭,这才对眉头紧皱面色忧愁的抚云说:“你在暗中保护好王妃,但不到危急关头不必现身,勿要让闻琅的人发现你的存在。”
抚云听着这话觉得不对,下意识问:“那王爷您呢?”
扶风现在不知道情况如何,手上原有的人手也都在各处执行任务,现在纪君卿身边就他和赵明德。
但赵明德是过过明路的,谁都知道他是池家医馆的药童,不便离开,因而真正能保护纪君卿的只剩下他。
纪君卿淡淡道:“本王还没有弱到要你时刻贴身保护的程度。”
抚云一听这话就知道纪君卿已经做好决定了,他心中无奈,只得对纪君卿说:“属下遵命,但请王爷......务必以贵体为重。”
他不知道纪君卿要去做什么,但既然没有带上他,自然有纪君卿自己的道理,他只希望自己的主子能够多多考虑自己,不要以身犯险。
纪君卿点点头,目送抚云消失在夜色中后,又深深看了眼池云筝的房间,随后足尖一点,身影跃上房屋,几个起落就没了人影。
等到纪君卿离开后,黑暗的卧房里,池云筝静静站立在窗前。
窗户看起来是关上了,但实际上却有一条缝隙,外面看不出来,里面却能通过这条缝隙看向外面。
池云筝是看着纪君卿离开的,她反应并不迟钝,先前在院里迟迟没有见到扶风的身影,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只是她不知道这次的局纪君卿打算怎么破,而她又能为纪君卿做些什么?
想着这些事情,池云筝没有立即回到床上去,这也让她得以第一时间发现院子里出现了不速之客。
黑衣人落地悄无声息,整座院子的灯火又都早已经熄灭,只有院子里有淡淡月光照着。
来者共有十二人,齐刷刷落在院子里的时候却连半点声响都没有。
池云筝原本看着纪君卿之前站立过的地方发呆,视野里猛地出现一片黑,惊得她呼吸都重了一下。
便是这一下,黑衣人里面立即就有人转头朝池云筝的方向看去。
池云筝直觉不妙,几乎没有思考就进入了空间,下一刻又从空间出来躺到了床上。
前脚池云筝刚躺好,后脚房间那扇并未完全合拢的窗户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人影悄无声息进入了房间里。
池云筝躺在床上,心跳很快,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也越来越紧张。
对方在外面都能发现她,说明功力不低,此刻进了屋内恐怕更能察觉到她的异样。
池云筝此刻还不清楚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也不想过多暴露,心思一转,思想进入了空间里面。
黑衣人脚步跟猫似的,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他最终在池云筝面前停下,黑色的面具下,一双眼睛警惕又犀利地盯着池云筝。
刚才在外面,他分明听到屋内气息不稳,像是受惊,还以为是池云筝发现了他们,但现下池云筝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呼吸也平稳,并未有任何受惊迹象,这让黑衣人稍微有些疑惑。
是这女人胆子太大了吗?黑衣人不动声色地抽出腰间长刀。
窗户半开,外面的月光洒进来,照得那长刀也闪烁着冷光。
床上的人没有动静,呼吸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黑衣人假意将刀放在池云筝头顶上,试探性往下压了压。
呼吸平稳。
黑衣人眉头皱了皱,是他听错了?
可床上的人似乎陷入了深度睡眠,没有给出任何反应,最终黑衣人还是如同来时那样悄无声息离开了房间。
院子里的其他人见他出来,都朝他看过来,他摇摇头,其他人便收回了目光。
领头的时雨扫了一眼小院的房间布局,每个方向都指了一下,便立即有黑衣人悄无声息地跑过去查看。
他们今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抓住纪君卿。
但等到所有人都把房间搜查一遍后,最后却抓了个赵明德出来。
赵明德已经被打晕了,黑衣人把他带出来的时候时雨眉头皱了皱。
“就他?”
黑衣人点点头,“整座院内只有他一个男人。”
纪君卿就算能够易容面貌,但总不能易容性别吧,因而即便他们不知道纪君卿易容成了什么样子,只要逮着男人抓总是没错的。
时雨眉头皱得更紧了,难道是他们消息有误,纪君卿临时离开了?
“先把人带回去。”时雨闷声说,脸色不大好看。
毕竟来之前他以为是瓮中捉鳖十拿九稳的事情,谁知道居然压根跟他预计的不一样。
黑衣人听令,带着赵明德走了,时雨却并不甘心。
他留了几个暗卫在医馆附近,让他们时刻盯着医馆的动静,尤其是池云筝,有任何动作都报告到他那里,随即才心情郁闷地离开。
池云筝不知道外面的人走没走,反正那群人一直没有发出过声音,她也装作在睡觉什么都不知道。
睡着睡着池云筝当真睡了过去,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了。
一大早鸿云就来找她,进门便说:“老师,赵大哥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