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yw清溪县衙门,一大早,县令陈檀才刚刚洗漱好,还没有来得及用早膳,就有下人说府衙里出了大案。
陈檀正欲去往膳堂用饭的脚步一转,一边戴上官帽往前院府衙走,一边跟身旁的下人说:“去跟夫人说一声,今日的早膳我先不吃了。”
下人应声前去回禀,陈檀也整理好仪容来到了前院府衙。
大清早接到报案就匆匆赶往案发现场的衙役正将尸体搬运进府衙里,这会儿街上的人还不算太多,他们要抓紧把尸体给搬进来。
不然等到晚些时候,百姓们都陆陆续续起来了,街上到处都是人,消息必然传得到处都是。
看到县令走过来,衙役们赶紧停下问好。
陈檀也没有嫌弃尸体不雅,径直走过去掀开了尸体上盖着的白布。
最先发现的四人是清溪书院的学子,他们脸上的表情还停留在惊惧,身上也有许多擦伤和血迹,初步无法确认到底是被吓死的还是摔死的。
“找仵作过来。”陈檀盖上白布,跟身边的人吩咐。
本以为这四具尸体已经是大案了,但没想到才过没多久,就有人前来报案,说是河里发现了一具浮尸,又有人说巷子里也发现了两具尸体。
陆陆续续的尸体被搬进衙门里面,被不少百姓看到,这下是想瞒也瞒不住了。
很快,还没到中午,清溪县一夜之间发生的这起杀人大案就传遍了整个县城和附近的村落民居。
外界什么说辞都有,甚至连这是灾祸的预示都出现了。
衙门内,仵作已经全部验尸完毕,正在向陈檀汇报。
“回大人,这四人死状各异,看起来都是意外身亡,但据属下的观测,他们死亡时间相差不大,都是死于昨夜戌时到亥时之间。”
陈檀静静听着,敏锐地捕捉到了里面的关键信息。
什么样的死亡会在相同的时间死去?必然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谋杀。
‘意外’只是个障眼法,这几人都是被人害死的。
他低头静静思索,片刻后抬头问自己的师爷,“近期清溪县可来了什么大人物?”
师爷一愣,回忆了一番后却是摇摇头,“未曾听闻,要不让人出去打听打听?”
陈檀没有说话,他盯着那几人的尸体,从资料上看,这几人都是清溪县的原住民,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都是户籍在清溪县,其余的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若真是某个大人物来了,怎么会无缘无故对这几人下手呢?
杀人必然要有个动机,但陈檀一时间并未想到这动机出自哪里。
“不过,说起清溪县的新鲜事,近期倒是的确有一件。”师爷想起什么,忽然说道。
陈檀一顿,看向师爷,“何事?”
“抚州军驻扎营地下的一个军屯村庄里,说是来了一个女大夫,扬言要治花柳病,这事儿传得倒是挺广的,城里都有不少人知道了。”
“传得很广?”陈檀觉得有些奇怪。
一个村子里发生的事情,缘何会传到城里来?不过若是治疗花柳病,好像又算是合理。
毕竟花柳病自古以来就没人能治好,若是突然有人说自己能治,是会让很多人好奇。
“可这事和他们的死有什么关系么?”陈檀随口说,心里是没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的。
师爷尴尬笑笑,心里也知道这两者没有任何关联,他不过是恰好想到了也就说出来。
“是没什么关系,不过昨日传播这事儿的人挺多的,可能他们也都听说过吧。”师爷随意道。
这当真只是他随口而出的一句话,却没想到这话像一道闪电从陈檀脑海中闪过。
“去查,昨日这四人死之前的活动。”陈檀肃声吩咐。
池云筝并不知道原本怎么看都和她无关的事件居然就这么巧妙地跟她扯上了关系,当衙门的人找上来的时候,她正在提取青霉素。
青霉素顾名思义,首先得是霉菌,而且是青色的霉菌。
给赵姑娘确诊那一日,池云筝便刻意用馒头实验了一下,因为天气的原因,短短两天霉菌已经出现了。
池云筝用竹片将霉菌收集起来,随后便开始着手准备培养液。
培养液最简单的配方是大米磨成的汁水和山芋煮成的汁水,将两种汁水混合,再把收集起来的霉菌放入里面静待七天即可。
不过没等池云筝把培养液给弄完,衙门的人就先找到了她。
“你就是个那个扬言要治花柳病的女大夫?”
池云筝看向问自己话的男人,对方年约四十,一张大方脸,蓄着短须,穿一身青色长袍,上面绣有海浪纹,这是大康七品县令的服饰,她曾在水云城见过吴持穿着。
判断出眼前人是清溪县令,池云筝心中略为惊讶,面上却并没有慌乱,沉着冷静地回话:“是有此事。”
“近日县内发生了一起大案,本官怀疑你与此案有些牵连,随本官走一趟吧。”陈檀说。
他话音落,身后就有两个侍卫上前,不过他们并没有无礼地直接抓住池云筝,而是做出让池云筝自己主动走过来的姿态。
今日不巧暗卫和纪君卿出去了,就连扶风也去查三娘没在家中,家里只有池云筝和赵姑娘。
赵姑娘这几日病情又加重了些,原本待在屋里没有出来,但她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后,觉得不太妙,硬撑着身体开门出来。
“你们想做什么?池大夫最近一直都在我家中,连村里都没怎么去过,她和那什么案子没有任何关系。”赵姑娘扶着门框说。
随着她病情的加重,不仅提现在病痛折磨上,身体上的变化也很明显,尤其是气味。
院子里本来没什么味道的,但随着赵姑娘开门,凡是鼻子正常的人都闻到了那一股很明显的臭味。
想到花柳病的传闻,不少衙役具是脸色一变,下意识就往后退了好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