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鳌手底下的一号狗腿子暗暗咬牙,阴阳怪气地对秦怀玉说:“秦将军,你就这么看着外人在我们抚州军营作威作福吗?”
秦怀玉在左鳌被抓走后就作壁上观了,没想到她不欲插手,却偏偏有人非要逼着她插手。
勾唇冷冷一笑,秦怀玉眼神高高在上地扫过左鳌那群士兵。
“急什么?那么多姑娘被你们无辜糟蹋,除了主案犯,自然还有从犯,对吧大人?”秦怀玉看向陈檀。
陈檀点点头,“正是如此,所以各位也不要着急,回头还会再来找你们调查。”
士兵们听到之后本就不好看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对秦怀玉的敌意也更多了些。
秦怀玉毫不在意,她清楚地知道,每到一个新地方,势力必然会重新洗牌。
站队是门技术活儿,如果一个人连站队都不会站的话,她要来也没什么意义。
抓了左鳌这个领头人,陈檀暂时没有去抓其他涉案的士兵,主要原因还是人数太多,他带来的人手也不够。
而且一次性带这么多士兵离开,即便秦怀玉看不惯左鳌,估计也未必会同意。
最重要的是涉案人数一旦过多,最后的判决多半是法不责众。
陈檀心知肚明,才会一开始就冲左鳌下手,因为左鳌无论怎么说,都是将军,在他身上才好下文章。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又浩浩荡荡地离开,只不过来时雄赳赳气昂昂,回去时个个都挂了彩。
等衙门的人走后,左鳌的几个狗腿聚在一起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等过了一阵,其中一个狗腿偷偷摸摸离开了军营。
池子轩一直在暗中盯着,这也是秦怀玉交给他的任务。
注意到那人离去后,他马上就去找秦怀玉,并将这件事告诉给了她。
“将军,要属下去把人抓回来么?”池子轩兴致勃勃地问。
以他对对方的了解,就算让对方先跑一刻钟,他也有时间去抓住对方。
“你上哪儿抓?”秦怀玉看到池子轩跃跃欲试的样子,笑吟吟地问他。
池子轩一愣,满腔的激情也像卡住了似的。
是啊,这大晚上的,他又不知道人去哪儿了,他上哪里抓啊?
脸颊慢慢飞上红云,池子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表情憨憨的。
“将、将军知道吗?”
秦怀玉勾了勾唇,对池子轩说:“不必去抓他,我知道他要去哪里,让他去吧。”
池塘太平静了,内里藏着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就是要让这池塘翻滚起来,浪花滚得越大越好,这样她才能趁机清理干净。
“时辰不早了,去休息吧。”秦怀玉对池子轩说。
池子轩挠挠头,“那属下就在帐外守着将军,将军有任何吩咐直接叫属下便是。”
他说罢,不等秦怀玉说什么就自己直接去了外头。
秦怀玉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自从她上次和左鳌正式动手过后,池子轩就对她的安全变得紧张无比,白日里几乎寸步不离,生怕什么时候左鳌又冲出来伤害到她。
而到了夜晚,他也不肯回自己的被窝,每每都是在营帐门口守着,守到下半夜犯困了也并不回去,直接盘腿打个盹。
秦怀玉将池子轩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心中自然是受触动的,她也曾劝过池子轩两回。
但池子轩是个犟脑袋,认定了的事情就闷头往前冲,压根不听旁人的劝告。
秦怀玉无奈,也就随他去了,反正她其实也还挺享受池子轩对她的这份心意。
抚州军营虽然距离清溪县并不远,不过等陈檀真正把人给带回去后,也已经是深夜了。
街道上原本说要等着看热闹的人也都已经散了大半,只有小部分还在徘徊游荡。
事实证明这群人的等待室值得的,嘚嘚的马蹄声从成门外传来的时候,这群还没有回家的人就伸长了脖子,准备用愤怒的眼神迎接这些欺辱姑娘的士兵。
不过等到衙役队伍进入了城里面,大家才发现抓到的嫌疑犯居然只有一个?
“怎么就一人?不是说是整个军营的士兵么?”
“是啊,该不会只是做做样子糊弄我们吧?”
“哼,我看十有八九就是糊弄我们呢,这些当官的都穿一条裤子,哪里会管我们普通人的委屈?”
能留下来等候的百姓,本身就是极其重视这件事情的,现下看到居然只有一个人被带回来,心里自然是怒气横生。
他们的声音不算大,但也绝对不算小,至少衙门的人都能听见。
衙门的人脸色都很不好看,他们今晚上可以说是冒着性命的危险去抓的人,差一点就交待在军营里了。
好不容易把人抓回来,这些百姓没有欢呼鼓掌也就算了,居然还质疑他们?
衙役们一个个黑着脸,让那些本就猜测的百姓越发往坏的方向想。
陈檀骑在马上,见此把手掌往下压了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告诉众人左鳌的身份,又向众人承诺一定彻查清楚。
百姓们一听左鳌居然是个将军,也纷纷惊讶,毕竟他们也没想到还能把将军给抓起来。
不过惊讶归惊讶,百姓们肯定也是高兴的,立即就有人欢呼叫好。
衙役们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陈檀又说:“今日太晚,各位先回去歇息吧,待明日上堂,本县令会打开二门,供各位听审。”
百姓们心里很是舒坦,反正也就第二天的事,他们等得起。
一群人终于各自散去了,左鳌被绑在马匹后面跟着走。
这一路走来虽然他仗着身体强健没什么事,但这种行为对他来说是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他心里已经把陈檀看作一个死人了,面上冷冷问:“陈大人,你这出戏到底要本将军陪你唱到什么时候?”
陈檀低下头看向他,淡淡道:“将军如果认为这是唱戏的话,那距离将军落幕还早得很,将军且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