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筝?你认识我妹妹?”池子轩惊讶。
“当然,我和池大夫是关系很不错的朋友。”宁萱说。
一听说宁萱是池云筝的朋友,池子轩的不自在都少了些。
“二哥没什么心眼,夫人就别逗他了。”纪君卿道。
宁萱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在花厅上首坐下。
“刚才在城门我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了人,幸好我没有认错,否则今日差点就帮不上忙了。”
“刚才多谢夫人相助,如果没有夫人,我们今日怕是进不了城了。”纪君卿诚恳地向宁萱道了谢。
池子轩和抚云也连忙跟着拱手致谢,宁萱潇洒地摆摆手,“我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比起当初在水云城王爷和池大夫对我的帮助,我这点忙算不上什么。”
人情这种事向来是记在心里,用行动去回报,嘴上说太多没用,纪君卿深知这点,因而没再说什么。
注意到宁萱就一人,纪君卿客气地问了句:“怎么没见张妈妈?”
他记得在水云城的时候,宁萱身边总跟着一个张妈妈。
宁萱脸上的笑收敛了些,沉声说:“这京城不宁静,张妈妈年纪已经大了,本来是抱孙子颐养天年的时候,我不想她把余下的时光都浪费在这风雨里,所以强行让她回乡下去了。”
纪君卿怔了下,“这么说来,如今夫人在京城便是孤军作战了。”
宁萱爽朗一笑,挑挑眉:“那又如何?我反而没了顾忌,就像今日那样,我撒泼打滚旁人也奈何我不得。”
见她看得如此开,完全没有在水云城时的那种郁气,纪君卿心里还是赞同的。
虽然不知道宁萱回京后又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但目前看来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宁萱自己活得快活。
“对了,王爷您怎么会突然回京?还和池大夫的哥哥一起,池大夫人呢?”宁萱关心地问。
纪君卿简单说了下西北疫病池云筝不得不留下的事,又说到池家人被闻琅所抓,而他和池子轩来京城正是为了救池家人。
“什么?闻琅竟然抓了池大夫的爹娘和弟妹?”宁萱眉头皱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我在京中半点儿消息也无。”
“大概半月前。”纪君卿说。
“王爷,你有没有觉得此事不太对劲?”宁萱说,“如果闻琅真的抓了池大夫的家里人,没道理京城到现在半点儿风声没有。”
“就是他抓的我家里人,我亲眼所见!”池子轩语气激动。
宁萱连忙解释:“我不是说他没抓人,我的意思是说池家人很有可能不在京城。”
纪君卿一怔,眉目微凝。
他和池子轩是一路奔波从西北府赶过来的,目标明确直奔京城,的确是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性。
但是他当时的消息来源和池子轩的消息来源......等等,不对。
纪君卿目光一凛,陡然想到这所谓的消息来源本就是闻琅放出来的,是真是假只有闻琅自己知道。
“我当初是和闻琅一起回的京城,我也借着闻琅和太后有了交集,虽然这么说似有夸大之嫌,但我敢说如果闻琅真的带了什么人回到京城,我不可能半点消息收不到。”宁萱自信道。
她大概和纪君卿说了下,自从武宁侯夫妇双双在水云城去世后,她跟随闻琅回到京城,开始的时候因为儿媳妇是‘外人’的身份没少被武宁侯那些族亲为难。
那些人个个都眼馋武宁侯府,想要霸占侯府,这其中尤以武宁侯的私生子蹦跶得最欢。
只是早在水云城的时候,宁萱就已经借着纪君卿的帮忙知道了私生子的存在,那私生子还沾沾自喜以为他在暗宁萱在明,能好好算计一番宁萱。
宁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派人秘密弄死了那养在旁支膝下的私生子,而后又是厚着脸皮借闻琅的势攀上太后,又是装疯扮傻,才终于将武宁侯府的所有势力和财富接手。
当然,装疯卖傻主要是对付那些不要脸试图欺负她的族人,她真正能站稳主要还是攀上了太后。
说起来宁萱的处境和太后是有些像的,同样被认为是‘外人’,同样被认为有野心。
那些族人骂宁萱鸠占鹊巢的时候,却不知道这话落到太后耳朵里,也会让太后心生不满。
宁萱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才攀上的太后,而武宁侯虽然生前做了许多龌龊事,可到底是死在水云城,消息也没传到京城来,皇帝也还是愿意给他一份体面,对宁萱自然也宽容些。
如此种种,宁萱如今是武宁侯府说一不二的主人,所以她说自己不可能半点风声没收到,那便是真的没有风声。
“是夫人提醒了本王。”纪君卿说。
他当时一心以为闻琅是冲着自己来的,所以想当然觉得闻琅会把战场设在京城。
可刚才他陡然意识到,或许闻琅从抓池家人的那一刻起,针对的人就不是他,而是——池云筝。
按了按眉心,纪君卿强忍着对池云筝的担忧,迅速厘清脑子里乱糟糟的思绪。
如今既然来了京城,不管他的猜测是否正确,都还是要先暗地里找一找,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同时如果真的坐实了他的猜测,池家人没有在京城,那么他们有可能被闻琅关在什么地方?
最后便是闻琅这么做显然是针对池云筝,但他去找池云筝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各种念头从纪君卿脑海闪过,又被他强行镇压。
“夫人,可否再请你帮个忙?”纪君卿问。
宁萱忙道:“王爷这么说就见外了,您想让我帮您做什么,尽管吩咐便是。”
纪君卿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请宁萱派人暗地里打探一下闻家近期有没有什么动作,确认池家人是不是真的不在京城。
宁萱爽朗地答应下来,“王爷放心,此事就包在我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