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檀看了她两眼,并未从她脸上看到说谎的闪躲和慌张,而且宁王府内的宴厅起火坍塌是他亲眼看到的事......
忽略掉心里不知哪儿来的怪异感,陈檀沉吟片刻,对赵文芳说:“月城内不日或许会有些变动,你们留在这里不太好,尽早离开吧。”
赵文芳听到这话有些惊讶,陈檀也说让离开,池云筝也说今日就走,难不成月城会发生什么?
好奇归好奇,赵文芳却是没打算留下来看热闹,点点头道:“知道了陈大人。”
刚答完赵文芳眼皮一跳,察觉到自己忽略了一件事。
与此同时陈檀垂在袖子里的手也暗暗握住了一柄匕首,正伺机而动。
不过没等陈檀动手,就听赵文芳说:“但我是和池大夫一起来的,所以什么时候走还是得看池大夫的意思。”
说着说着,赵文芳像是想起什么,看了眼陈檀问:“陈大人你不是也去宁王府做客了么,那你可曾见到池大夫?你都回来了,池大夫是不是也快回来了。”
赵文芳走到栏杆旁趴着往楼下看了眼,似乎是在寻找池云筝的身影。
陈檀盯着赵文芳的后背,心里起了疑,赵文芳看上去对于马上要离开月城这件事似乎并不惊讶。
可是赵文芳紧接着就搬出池云筝,还说要听池云筝的安排,这么一说就显得她最开始的回答只是应答陈檀而已,所以不惊讶。
陈檀眼底闪过一丝暗芒,总觉得赵文芳似乎有点不对,可是一时间他又想不出哪里不对。
难道是因为今日发生的事扰乱了他的思考?陈檀皱眉。
他默默将匕首重新推了回去,对于赵文芳的问题,他则回答说:“我只是上门拜见一下宁王而已,并非宁王正式邀请的贵客,所以也不清楚池大夫的情况,也许晚点池大夫就回来了吧。”
赵文芳点点头,“好,那离开的事我等池大夫回来再跟她说吧。”
陈檀颔首,随即说:“我还有些事要先行离开,就不和你们同行了,若池大夫......若池大夫回来了,还烦请赵姑娘同她说一声。”
赵文芳自是满口答应,陈檀随即转身离去。
在栏杆旁站了一阵,赵文芳脸上笑容一收,迅速往楼下扫了眼,没看到什么可疑的身形后立即转身回了池云筝的房间。
池云筝正坐在桌边,扶风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也坐在另一边。
刚才在门外赵文芳和陈檀的对话二人都听得很清楚,池云筝已经释然了,扶风却还是很愤怒,一张脸拉得和驴脸差不多。
赵文芳将门关上,随后也快步来到桌边,在池云筝对面坐下。
“池大夫,陈大人他、他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赵文芳问,秀眉都皱了起来。
池云筝看了她一眼,挑挑眉:“为什么这么问?”
赵文芳低头想了想,说:“如果月城内真的要发生什么事,陈大人应该是亲自跟你说,而不是对我讲。而且我总觉得他刚才过来,主要的目的就是让我们离开。”
“能来通知你们离开,也还算他良心未泯。”池云筝嘲道。
赵文芳听她这么讲,心里的猜测便坐实了,不过她并没有追问下去。
不多时,闻家暗卫也回来了,而且还带来一个消息。
“什么?你说闻琅也来了?”池云筝惊讶。
闻家前去宁王府的两名暗卫点点头,“我们在暗处看到了他和时雨,不会看错的。”
池云筝也信他们的话,毕竟一个还能说长得像,没道理主仆二人都有那么相似的吧,所以此刻在宁王府的必定就是他们二人。
“没被他们发现吧?”池云筝问。
闻家暗卫摇摇头,“我们练的功法是自幼就开始练的,与他们二人的正好相合,因而他们轻易察觉不到。”
池云筝放心了些,又问:“他们在宁王府做什么?难道和宁王有什么关系?”
但就算有关系不也应该是敌对关系么?毕竟一个是太后的亲侄子,一个满口喊着铲除妖后,这二人还能凑到一块儿去?
“属下隔得远,没有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看到他们站在一处废墟面前,时雨威胁宁王和另一群看起来不像下人的人徒手去挖废墟。”
池云筝:......
这群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不过她猜闻家暗卫说的那群人应该就是宁王的宾客了,这群人之前还冷眼旁观宁王威胁她,没想到转个头就被别人给威胁了,要么说什么叫因果报应呢。
池云筝只觉得想笑,也当真笑了出来,“那就让他们慢慢去挖吧,你们的东西都收拾完毕了吧?去外面找辆马车,准备出发。”
一听是废墟,池云筝就大概猜到估计这些人是想要见到她和扶风的尸体,可惜了,他们注定是要失望的。
闻家暗卫点点头,但走到门口又想起一事,回头问:“池大夫,咱们不是有马车么?我刚才回来的时候还在马厩看到了。”
池云筝眸子冷了冷,那辆马车是当初在天心城的时候陈檀准备的,陈檀应该很容易就能认出来,为防止有什么意外,所以池云筝并不打算乘坐。
不过陈檀的事现在解释起来太复杂了,就连池云筝自己都有些疑惑未解,比如陈檀为何要勾结宁王?陈檀又是从什么时候起背叛的他们?
因而池云筝只道:“重新找一辆,另外你们几人最好也都乔装一番。”
屋内除了扶风外,其他人并不明白池云筝这么做的原因,不过也没有人质疑什么,点头应下后就各自准备去了。
过了约有一刻钟左右,赵文芳进来,说是一切准备妥当可以出发了。
池云筝扫了眼赵文芳的装扮,赵文芳听了她的话,索性借了闻家暗卫的衣服女扮男装,看上去倒也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