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值午时,今日又是个大晴天,艳阳万里,灼热的阳光晒得人浑身发烫,但这十几个士兵却硬生生在这样的天气出了一身的冷汗。
有胆小者咽了咽口水,手里举着的刀都在跟着他的手微微颤抖。
“你、你们刚才,是不是看见康王在这儿?”
其他士兵还在茫然之中,因着这一声发问回过神来。
他们不信邪地揉了揉眼睛,又使劲揉了揉眼睛,可面前的墙角空空如也,既不见纪君卿的人影,也不见纪君卿的尸体。
可是明明就在刚才,纪君卿还在这儿的。
他们低头看向地面,有不少的血迹和衣服碎片,这些都能证明纪君卿刚刚就在这儿。
“难道、难道这世上有鬼不成?”胆小者小声道。
青天白日,烈日炎炎,可说出来的话却鬼气森森,十几个士兵齐齐打了个寒噤。
“住嘴!别胡说八道!”有人呵斥。
只是那人焦躁地皱着眉,自己也不知在心慌些什么。
“这世上没有鬼。”胆大的人说,“依我看......定是那康王使了什么妖邪招数,此事一定要秉明王爷!”
其他人才反应过来,也纷纷跟着道:“对,没错,要告诉王爷。”
“王爷吉人天相,他定然知道如何处理,走,这就去。”
一群人手忙脚乱将手里的刀收好,便打算回曾经的越王府现在的宁王府去禀告,但他们刚转身,却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个女子。
此处是地牢,本就偏僻人烟稀少,方才宁王带着人离开后,只留下这十几个士兵和纪君卿。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那日从闻琅马车上离奇消失的池云筝。
池云筝动用了自己的空间,才得以逃离闻琅。
她不是不想杀掉闻琅保守自己的秘密,只是闻琅何其谨慎,池云筝在空间里又没办法动手,一旦现身又会被闻琅察觉抓住。
所以当时思来想去后,决定暂时先放过闻琅,反正当时只有闻琅在,她赌以闻琅的性格,并不会轻易把这件事到处传扬。
可今日却不同了......想到刚才来时看到的情况,池云筝心脏猛地跳了跳,好一会儿才平复那种心惊到心悸的感觉。
她查到纪君卿在地牢后就想要直接去地牢营救的,奈何地牢的门一直关着,门外又有人守着,她进不去,已经在这附近徘徊了好几日。
今日一见到宁王出现,池云筝蓦地就有种感觉——纪君卿要出来了。
而后面的事情也果然如她所料,只是事情发展得比她想象要更加惊险。
她知道宁王想要亲自看着纪君卿死,所以只能想办法让宁王离开,宁王府的火就是她放的。
当初在月城,宁王放火想要烧死她,今日她放火烧了宁王居住的地方,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
“你是谁?”为首的士兵握紧腰间刚入刀鞘的武器,警惕地听着池云筝。
别说如今这个特殊时期,就算是以前太平的时候,寻常百姓路过这里也不敢停留,更别说像池云筝这样大咧咧地盯着他们看。
他们直觉意识到池云筝有问题,只是看着池云筝是个女子,又不免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十几个男人,还怕一个女人?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滚!”
或许是池云筝的突然出现吓了他们一跳,刚才问话的士兵不客气地冲池云筝吼了句。
吼完之后他果然感觉心里没那么怕了,又冷冷警告了一眼池云筝,便打算离开。
但没等他们抬起脚,就听池云筝说:“说得对,这里的确不是你们该待的地方。”
想到就是这些人将纪君卿比如绝境,还差一点就杀了纪君卿,池云筝眼皮子就猛地直跳。
如果她刚才回来晚了一点点,哪怕就一点点,纵使她医术精湛又如何?难道还能将已经被砍掉的头颅重新接上吗?
一想到这儿,池云筝的呼吸都急促了两分,原本还有些犹豫不决的心也越发坚定起来。
她抬头看向这群同样受伤没讨到好的士兵,双手覆在身后,一边朝他们靠近,一边说:“宁王为夺权势不择手段,图害生灵,你们跟着他助纣为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地狱才是你们该去的地方,而我将送你们去往地狱。”
一群士兵对视一眼,忽然爆发出笑声。
“你一个女人,要送我们这么多人去地狱?哈哈哈哈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
嘲笑池云筝这人笑得直不起腰来,其余士兵也都笑得不行,看池云筝的目光轻蔑鄙夷。
他们虽然因为纪君卿的凭空失踪有些害怕,可池云筝看上去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而已,一个女人他们有什么好怕的?
池云筝也不辩解,在距离他们一丈远的地方停下,目光毫无感情地看着他们。
一群士兵继续嘲笑,但他们笑着笑着忽然感到脖子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渐渐呼吸不上来了。
“唔、咳!”
他们弯下腰,用尽力气想把喉咙里堵住的东西抠出来,好让他们能够顺畅呼吸。
然而他们越是咳嗽,呼吸就越是急促紧张,喉咙里的异样感也就更重。
有人实在受不了呼吸困难,干脆伸出手直接去摸自己的嗓子眼儿,以为能摸出什么东西,却是一片空荡。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手指不够长,所以没有够到,但是他们的呼吸已经越来越微弱了。
前一刻他们还在放肆嘲笑池云筝,下一刻十几个士兵却都倒在了地上。
因为呼吸不过来,他们的脸迅速涨成了猪肝红,他们奋力去扣嗓子,努力长大嘴巴想要呼吸,但没有丝毫用处,反而大脑因为缺氧,眼前已经开始冒金星了。
最开始冲池云筝怒吼那士兵就倒在池云筝的脚边,他忽然惊恐地看向池云筝,手颤抖着指向她。
“你......是你......毒、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