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云筝走了一阵没听到纪君卿的声音,侧头看向他,“怎么了?”
纪君卿收回思绪,看了她两眼。
面前的人还是他熟悉的人,不仅因为言行举止,更因为她身上一直萦绕着的那种神秘。
从第一次见到池云筝的时候,纪君卿就知道池云筝有隐藏的秘密,但他也仍然如第一次察觉那样,并没有去探究。
她还记得池云筝说过,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虽然他不曾有隐瞒池云筝的事,但他也并不生气池云筝有事隐瞒自己。
纪君卿知道,池云筝这么做一定是有她自己的理由,若将来有天她想说了,自己洗耳恭听,若她不愿意说,他也绝不会逼问。
“无事,就是闻着包子的香气觉得有些饿了。”纪君卿温柔地笑着说。
池云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纪君卿的笑比往常的都要温柔许多,就好像生怕她察觉不到他对自己的心意似的。
和纪君卿交握的手变成与他十指相扣,对上池云筝略显诧异的眼眸,池云筝理直气壮反问:“不可以吗?”
纪君卿笑容灿烂,“当然可以。”
他比池云筝更想要和她贴近,他高兴都来不及呢,怎么还会有意见。
池云筝满意了,轻轻哼哼了两声。
扫了眼纪君卿抱在手中的包子,池云筝在心里暗自得意,这可是她大老远从清溪县带来的包子呢,她也算去过好多地方了,但唯独这家王氏的包子是最好吃的。
因而在离开清溪县之前,池云筝借着出诊的机会往空间里放了好多,放进去什么样,如今拿出来还是什么样。
只不过她这份小心意也不能对外炫耀,有点儿遗憾又有点儿隐秘的开心。
二人各怀心事,很快回到了昨夜休息的地方。
扶风在池云筝离开没多久就出来门口等着了,其他人也时不时出来看两眼,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却迟迟不见池云筝的人影,大家都有些着急。
在他们越来越心焦,都要忍不住派人出去寻找池云筝的时候,池云筝终于回来了。
她不仅是自己回来了,还如约将纪君卿也带了回来。
看到纪君卿的那一刻,扶风眼眶一红,再忍不住待在原地等待,大步走到纪君卿面前,随即下跪行礼。
“扶风......恭迎王爷!”
扶风声音哽咽,他一个八尺男儿,差点儿没忍住当众哭了,实在是见到自家王爷太过欣喜激动。
要知道自从纪君卿离开,至今已经快五日了,这期间扶风都已经做好纪君卿身故的准备,想好要怎么给纪君卿复仇了。
哪怕昨日池云筝就说了纪君卿还活着,但只有此刻亲眼见到,扶风悬着的那颗心才终于是缓缓落地。
“抚云恭迎王爷回归。”
沙哑的声音在扶风身后响起,他回过头,却见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抚云正脸色苍白地走出来,即便脚步缓慢,也阻挡不了他走向纪君卿的忠心。
眼见抚云也要下跪,纪君卿一个箭步上前拦住他。
肉眼可见的,抚云憔悴了很多,脸上更是血色尽失,一看就受了不轻的伤。
这些天抚云昏昏沉沉的,虽然无法睁开眼睛,也没有办法说话,但身边人说话的声音他却是能够听到的。
从被扶风他们救走开始,抚云就知道纪君卿遇险了,只是苦于他自己都在重伤之中,满腹担心也无从发泄,更别提做些什么。
如今好不容易见到纪君卿,抚云内心是说不出的感慨。
原以为他可能再没办法和纪君卿见面了,他受伤那么重,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纪君卿出来,却没想到峰回路转,主仆二人都还是好端端的。
纪君卿也有颇多感想,牢牢抓住抚云避免他下跪行礼,对上抚云不解的眼神,玩笑道:“王妃给你手术可花了不少精力,你要是一跪又把自己跪得旧伤复发,你们王爷可饶不了我。”
抚云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跟池云筝道谢,忙红着脸看向池云筝。
“多、多谢王妃。”抚云不好意思道。
昨日他迷迷糊糊听到池云筝的声音,就隐约感觉自己好像生存的希望又多了点,只是他当时无法睁眼,再后来便失去了知觉,一直没来得及和池云筝说声谢谢。
池云筝摆摆手,“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太见外了。”
她从纪君卿手中将包子拿出来准备分给众人,纪君卿想起油纸上的标志,怕被其他人看见,忙道:“娘子累了一路快去歇歇吧,我来给他们分发。”
池云筝没有多想,虽然自己没感觉到累,但纪君卿主动这么说她也没什么意见。
她只当纪君卿是好几日没和众人见面,借着给大家分早食的机会叙叙旧,于是自己走回了屋里。
纪君卿叮嘱了抚云两句,让他好好养伤,随后打开油纸,让众人过来拿包子。
大家都光顾着询问纪君卿这几日的事情,也没人去关注一张油纸,等到给大家分发完早食,纪君卿看到屋内有火堆,不着痕迹地就将油纸扔了进去。
池云筝看了眼又移开了目光,她对这几日发生在纪君卿身上的事也很好奇,一边咬包子一边和其他人一样看向纪君卿。
纪君卿并没有说自己那几日的待遇,轻描淡写地说:“宁王忌惮我的身份,也不敢轻易对我怎样,当我离开他也不想,所以这几日就把我关起来,切断和外界的联系,试图让我屈服。”
关押是常用的手段,大家也没觉得有什么,如纪君卿所想那样没再纠结这件事。
倒是清楚纪君卿身体情况的池云筝,暗暗看了纪君卿一眼,心知肚明纪君卿肯定没有说实话。
就算宁王没有对他施加刑罚,但肯定也不只是关起里那么简单,否则怎么会显示营养不良呢?
“那王爷身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抚云和扶风这两个暗卫第一眼见到就想问了,此刻终于找到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