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识到他们很快就会被追上,必定要历经一番战斗后,纪君卿就迅速在脑中想了许多方案。
各种念头一闪而过又被他划掉,直到其中一个被他捉住——擒贼先擒王。
是了,在双方人数悬殊过大的情况下,控制住主要头目无疑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最重要的是,据纪君卿所了解,宁王个人的功夫并不厉害,他主要是靠手底下的兵。
宁王并不知晓纪君卿的想法,也大概是仗着自己占据了极大的优势,行事也比较嚣张,竟直接站到了最前面。
这对于纪君卿来说是个优势,也因此他格外的淡定,暗暗捕捉合适动手的时机。
池云筝也很淡定,甚至都有些麻木了。
她再次重复一下之前的念头,她果真和邙关是有些相冲的。
是的,池云筝已经想好了,如果宁王对他们动手,而他们毫无胜算的时候,那她只能够用自己的空间将人给带走,即使在上百人眼皮子底下发生这样的事情会给她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这么做。
相比起已经想好对策的池云筝和纪君卿,扶风他们则是趋向了另一种平静。
抚云扶风和几个闻家暗卫对视一眼,甚至赵文芳也隐晦地和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
在这一刻,即便他们什么都没说,但都读懂了对方眼里的意思——他们可以死,池云筝和纪君卿必须活着离开!
赵文芳是这里面实力最弱的,平常也是需要被保护的那个角色,但在看到宁王带着人包围过来时,她就已经给自己定下了葬身此处的决定。
每一个人都用自己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暗自下了决心,以至于宁王本来想从他们脸上看到慌张失措,抑或是害怕绝望的神色,可无论是池云筝和纪君卿,还是几个暗卫,甚至看起来最弱小的赵文芳,他们脸上如出一辙的平静。
这让宁王感觉自己像是一拳头打到了棉花上,无端就生起气来。
他原本是想要直接杀掉他们的,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他要慢慢折磨他们每一个人,绝不会让他们就那么痛痛快快地死去。
于是到了嘴边下令射杀的话被宁王咽回去,他并不知道,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后悔自己没有说出那句命令,只是那时他已经来不及了。
“把人带走。”宁王说。
纪君卿背脊绷直,随时准备冲上去挟持宁王,宁王开口之时,他还没有听清楚内容,身体就动了。
等到他已经来到宁王身边,才猛地反应过来宁王刚才的命令不是射杀他们,而是带走。
只要没死就还有希望,如果宁王不直接杀他们,他们也不是不能和宁王虚与委蛇一番的。
但现在一切都晚了,纪君卿已经来到宁王身边,手指呈鹰爪状伸向宁王,他现在只能挟持住宁王。
宁王还在心里想着琢磨他们一行人的法子,冷不丁发丝被风吹起,下一刻纪君卿就到了他面前。
他眼睛瞪大,下意识想躲闪,可他反应比纪君卿慢多了,而身边的士兵更是压根没反应过来。
纪君卿眼眸冰冷,盯紧自己的目标,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内,只要他挟持主宁王,他们就有离开的希望。
虽然有点遗憾刚刚听错了宁王的话,不过反正事情都到如今这个地步了,也只能上了。
就在纪君卿的手距离宁王的脖子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掐住宁王脖子的时候,忽然,纪君卿感觉到危险的气息,下意识抬手格挡。
在他抬起手挡住面部的一瞬间,手臂上就传来尖锐的疼痛,纪君卿眉毛都没有动一下,第一时间冷眼看过去,对上了一双猩红的又折射绿光的眼睛。
是宁王牵在手中的猎狗。
被士兵包围之后,众人就陷入了和宁王的对峙,别说纪君卿,估计就连宁王自己都忘了自己手上还有最后一条猎狗。
等到宁王反应过来,眼中出现喜色,原本握住狗绳的手也立即松开。
机会往往是短暂的,有时候就那么千钧一发的瞬间,只要没有握住,马上就会丢掉。
此刻纪君卿便是这样的情况,他的手被猎狗咬住,不得不先对付猎狗,而宁王则抓住这个机会立即躲到了自己士兵的身后。
猎狗似乎知道自己打不过纪君卿,所以并不做多余的对抗,只专注地咬死了纪君卿的手臂。
池云筝等人脸色发白,恨不得立即上去剁了那只猎狗。
纪君卿反应也不慢,察觉到猎狗的打算后,他眼眸一冷,一掌拍向猎狗的脑袋。
猎狗身体猛地抽搐,最后牙齿不受控制地松开,直直摔倒在了地上。
纪君卿那一掌蕴含内力,直接震碎了猎狗的头颅,它在地上倒下没多久,血迹便从脑袋里面蔓延出来。
如果此刻能够打开猎狗的脑袋,估计里面已经成了一团浆糊。
而宁王看到这一幕,却是不满地抿着唇,骂了声:“没用的畜牲!”
他还以为能够多拖住纪君卿一会儿呢,居然这么快就死了,白白浪费了之前喂的那些食物。
猎狗并不知道自己付出生命的代价给争取到逃脱时机的主人最后竟是这么评价自己的,它身体剧烈地颤抖抽搐一阵后,便同它那十几个同伴一样,僵直地躺在草地上,永远失去了气息。
纪君卿的偷袭挟持失败了,池云筝上前查看他手臂的情况,其他人都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准备。
宁王的心思再次转变,他阴冷的眼神盯着纪君卿,明明此刻他已经脱险了,但只要想到刚才自己差一点被纪君卿给抓住,后背就一阵阵的冒冷汗。
不行,这些人不能够再留下去了,尤其是纪君卿和池云筝,这二人邪门又危险,必须杀掉!
眼底闪过浓浓的杀意,宁王开口了。
“把他们杀掉,一个也不许留。”
士兵们闻声而动,刀剑毫不留情地劈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