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猛地反应过来,好像确实是这样,这几十年来,不管是青华还是青太后,都当对方不存在一样,他们原以为是青太后身份不一般,青华不方便来看她,原来是因为两人闹翻了吗?
青太后阴狠的目光死死盯着青离,咬着牙道:“她说的话你们还真信了?依哀家看,这个人根本就不是青离!哀家的侄女可不长这幅模样。”
这个疑问,其实众人早就有了,只是想到青离身处天雍,若是易容也未尝不可,再加上他们早有线人传出,楚非欢身边藏着一名女子,就是孤云山庄的庄主。
青离倒也不慌不忙,“刚才一口一个侄女叫得欢快,现在被我拆穿了,就反过来咬我一口?”她轻笑一声,“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今天不是我的主场,倒是青太后你,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逃出去吧。”
青太后脸色巨变,“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完了。”
话音刚落,一队队黑羽卫突然从四面八方冲了进来,比锦书带的人还要多上两倍,里三圈外三圈,好似他们早就等着了。
不止是青太后,就连景熙、锦书、襄王他们也是震惊不已。
这些人,什么时候部署下的?
景熙心里同样奇怪,祭场这么大的动静,皇宫里怎么可能没点反应?那些黑羽卫可不是吃素的,可是现在,看着一脸淡定的青离,景熙隐隐明白了。
原来,这是个局。
那么楚非欢他……
襄王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看着仍然处于“昏迷”的楚非欢,提起刀便欲杀了他,只要楚非欢死了,他们就是再有本事,也翻不出天来。
谁知道刀尖就在距离楚非欢几厘米的地方,硬生生被楚非欢的手指截住。
襄王脸色大变,还来不及反应,楚非欢手上一使力,那匕首方向一转,朝着襄王的脖子划了过去。
襄王猛地后退两步,饶是他身手敏捷,那刀尖还是从他的脖子上擦出了一道血痕。
“你……怎么可能?”襄王捂着自己的脖子,一脸惊惧地看着楚非欢。
楚非欢坐起身,墨发自他的肩头垂下,青紫色的薄唇微微勾起,越显邪魅危险。
场上众人万分惊恐地看着这一幕,不敢相信,刚才太医都断定了楚非欢无药可救,可现在他却生龙活虎地坐起来了。
青离哼哼一声,这你们就不懂了吧,楚非欢事先服下她给的假死药,制造出一种快要嗝屁的感觉,任是南竹与那群太医再高明也查不出来。
楚非欢偏头看了青离一眼,眸中尽是柔和,目光又落在底下一脸惊恐的青太后身上,眸色冰寒入骨。
“找了你这么久,你倒是自己跑出来了。”
“你……你们……”青太后看看楚非欢,再看看青离,还有什么不懂的?
她这是被他们两个人耍了吗?
青太后脸色一片阴郁。
楚非欢又看向襄王,目光凉薄。
“我也没想到,原来襄王的野心这么大,果然是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襄王铁青着脸,心里懊悔不已。
早知道刚才他就是趁机给楚非欢补一刀,谁知道他竟然是诈死。
相比之下,景熙与锦书他们明显松了口气。
就连碧竹,原本方才对着青离的怀疑也烟消云散。
她就说嘛,青离没有必要下毒害死楚非欢,原来这都是他们的计谋。
青太后怨毒的目光瞪着青离,咬牙切齿道:“你骗我!”
青离无辜地眨眨眼,“谁骗你了?楚煜也放了,毒也下了,还想要我怎么样?”
“锦书!”楚非欢沉声道:“还不快把青太后‘请’上来!”
青太后愤恨地咬牙,“你休想!”
说罢,她对着周围的人喝道:“还不快动手?谁要是能杀了楚煜,哀家就封他为侯!”
自古权力最能诱惑人心,哪怕现在局势对他们大大不利,但是也有人愿意为了前程拼死一搏。
厮杀声起,兵刃相接,就连锦书都参与其中。
南竹给景熙下了重药,刺激他身体慢慢恢复过来,再看向襄王与永宁,皆是一脸土色。
“皇上……”
景熙刚想开口,楚非欢却制住了他。
这件事跟景熙没有关系,他看得清楚,但是景熙若是想开口请求他放过襄王与永宁,他也不会答应。
永宁三番两次地挑衅他的底线,而襄王却是躲在暗处的毒蛇,若是不除了他,谁知道下一次又是什么时候会反咬他一口。
很明显,襄王也看出了这局势对他不利,与永宁相视一眼,两人瞬间动了。
襄王冲着楚非欢攻击过去,而永宁,却是冲着青离去的。
楚非欢对襄王早有防备,而青离却不知何故,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察觉到周围不对劲之时,已经来不及了。
碧竹就是速度再快,也拦不住永宁。
青离后退两步,脚下一滑,还没有被永宁伤到,整个人却向后一仰。
景熙瞳孔一缩,猛地冲上前去,想伸手去拉她,可是却抓了个空。
失重感让青离的心高高提起,她向来不知恐惧为何物,可是在这一刻,她确确实实感受到了恐惧。
一旦她就这样摔下去,她肚子里的孩子定然是保不住的。
青离吓得闭上了双眼,脸色发白。
而就在这一刻,一只温厚的大掌穿着她的腰身而过,似乎也是被她的重量吓到了,动作顿了一下,然而也很快稳住身形,脚步一转,将她揽入怀中。
熟悉的味道侵入鼻中,恐惧消退之后,青离的眼眶却微微发红。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包括楚非欢。
青离紧紧攥着他的衣裳,埋在他的胸膛上,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躲在人群后方的夜笙见墨珩突然出现,也收回了要冲出去的脚步。
察觉到胸前的湿意,墨珩连忙将她推开一些,看着她脸上的泪痕,心都揪起来了。
“有没有哪里受伤?”
青离盯着近在咫尺的脸,瘪着嘴,万分委屈。
“你怎么现在才来?”